延熹郡城,徐安柏家中,項央難得悠閒,身穿一件素白色的寬鬆長袍,和對麵的徐安柏對坐品茶。
和郭慧玉決裂後,項央沒想著自己繼續硬抗顧家壓力,直接上報神捕門,結果真的攪動一場大風雨。
郭泰山這個人的確是大公無私,接到奚賢的信後,對於顧南天暗中派人圍殺項央之事很是不滿,親自到顧家問罪,甚至想要取消兩家的婚約。
最後還是顧家顧神通出麵,將顧南天一掌擊成重傷,至少一年難以恢複元氣,這才挽回。
不過兩家也是鬨得很不愉快,傳聞郭家女兒為此都和郭泰山生出嫌隙,讓項央通體舒坦,毛孔大張,跟磕了仙藥一樣,不是對郭家,而是對顧南天這個人。
此人自持身份,設計圍殺他,結果他隻是受了些輕傷,對方卻被打成重傷,怎麼算來都是他賺了。
為此,他從奚賢那裡得到消息後,立馬和交情不錯的徐安柏來了場品茶慶祝,也才有了現在的這番情景。
不過徐安柏就沒他那麼灑脫開懷,抻著一張臉,無意識的晃動手裡的茶杯,吹斷嫋嫋升起的白霧,開口道,
“這件事過後,顧家隻怕會把你恨到骨子裡,不止是顧南天,是整個顧家,他們不會明著對付你,但暗地裡耍手段卻是一定的,你還是不要開心的太早。”
這是老成持重之言,有些仇怨,不是簡簡單單的他人擔保,作陪就能化解的,至少在經曆了和郭家的一係列事情後,顧南天隻怕會將他視若死敵。
不需疑問,不用確認,僅僅因為項央和郭慧玉走的近了一些就心生殺意,並付諸行動,此人的心胸絕對不算寬闊。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麵對我,他們又能怎麼樣?
如果顧家能左右神捕門,我或許還會顧忌一二,但現在你也看到了,顧家並沒有那個能耐。”
項央抿了小口淡黃色茶水,苦澀後是沁人心扉的香意,整個身體似乎都放鬆下來,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雀躍,心在放鬆,身體也是一樣。
誠如徐安柏擔憂的那樣,顧家不會輕易將這篇翻過去,但在神捕門的大勢壓製下,又能做什麼呢?
項央如今並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小角色,想要再刺殺他,顧家承擔不起失敗的後果,神捕門不會給他們第二次機會,還有下一次,顧神通也保不住他們。
此外,他們就算搞一些陰損手段,麵對此時武功戰力在後天也算頂尖的項央,很多情況下都是自取其辱,換言之,項央有足夠的實力應對顧家,除非顧神通親自出手。
“那就好,你自己心裡不要放鬆警惕,家族中人許多手段都是防不勝防。
對了,還有你和郭姑娘之間的事情,我覺得她應該不是有意的,郭大人這番作為也印證了這一點,你那麼做,會不會有些太過激了?”
徐安柏話題一轉,牽扯到郭慧玉身上,語氣滿是可惜,眼裡也有著勸誡。
項央和郭慧玉在他眼裡可說是男才女貌,即便沒有這方麵的傾向,以郭慧玉的性格,單純作為朋友來相處也是極好的,就這麼斷交似乎太魯莽了些。
項央搖頭,放下茶杯,轉頭看向院子裡正和小黑逗樂的小女孩,輕聲道,
“不是我過激,而是這樣的事情,實在是不能原諒,要知道差一點我就死了,生命可隻有一次,沒有重來的機會。
至於是不是故意的,她的所作所為都將我推向危險,這一點你我也很清楚。
還有,我和顧家已經勢如水火,你覺得未來我們發生衝突,她的存在會是一個緩衝點還是矛盾的爆發點?
自始至終,我都很清醒,隻要郭家和顧南天有關係的一天,我們的朋友關係都止於斷交的那一刻。”
原本項央可是希望通過郭慧玉加強和郭家的關係,進而得到郭泰山的指點,現在就這麼胎死腹中,他也覺得鬱悶。
還有,郭慧玉著實是一個不錯的朋友,背景強大,本人也有著很強的人格魅力,幫助他不少,這些可都是優點。
可是在猜到郭慧玉和顧南天可能有私情的那一刻,再可惜也要割舍,女人為了愛情可是什麼都做的出的。
“算了,你們的事情我也沒有資格過問,隻是石堂的事情又要怎麼辦?之前你可是將一切都交托給了郭姑娘。”
徐安柏和項央雖然認識沒多長時間,但知道對方意誌堅定,一旦下了決心,很難改變,也就不再勸說,轉而問起石堂的情況。
說道這裡,項央也有些頭痛,郭慧玉善於整理分析,他卻沒這個能耐,短時間內也沒有新的消息,隻能坐著等待。
“不知,巨鯊幫那裡如果有消息,石小寶會來通知我,至於具體找人,我就不太擅長了,看天意吧。”
看天意,這著實不是項央該說出的話,然而此時此刻,他又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該做的都做了,神捕門,江湖上買賣消息的勢力,他都接觸過,一無所獲,總不能大海撈針有一樣去盲目尋找吧。
與其將重心放在沒有保障的事情上,不如繼續堅定的走自己既定的路線,練武,變強,才是第一位的,其二才是找到石堂,搜集月牙白玉。
萬一三年都找不到對方,他還跟對方卯上了不成?
有那時間已經抵消了天幻秘境的三年獎勵。
“其實你倒不用灰心,你想想,石堂會找上我,是因為一刀兩斷的巨大威力,他又找上蔣伯齡還將他打傷,恐怕也是因為對方的武功極為厲害。
你項央如今武功名頭還在蔣伯齡之上,飛刀絕技斬殺趙青峰,更是冠絕延熹武林,眾人皆知。
他要是得到消息,真的想要找高手過招,找上你也是早晚的事情。”
徐安柏的一番話也許是安慰,卻使得項央恍然一悟,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當然,這也隻是猜測,延熹郡的高手那麼多,石堂也不見得都找上他們。
“我說這些隻是給你提一個醒,如果他真的找上你,你自己要小心,萬一傷在一個瘋子手上可就不值了。”
徐安柏話音剛落,一個影子從外麵竄入院子,衣衫襤褸,渾身惡臭。
長發半黑半白,遍是油汙,遮擋在麵前看不清臉,
不過落在項央眼中,這和老乞丐一樣的漢子卻比天下最美的美女還要誘人,天啊,我的歐氣覺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