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雪峰冰洞中,項央原本正在範竹軒留下的藏書洞翻閱,雖然大多是些有關煉丹,配藥,以及人物遊記之類的書,但也有幾本涉及武學之道,還可一觀。
然後就是血靈子一聲中氣渾厚的大喝傳來,音浪滾滾,震顫冰洞,腳下搖晃。
說實話,項央也不知道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吼的這麼大聲,也不怕大雪崩把自己給埋了。
“他是怎麼找到我的?還有兩個人?廖輝,黑袍,有些棘手啊。”
項央眉心一擠,放下手裡的書,驚訝之餘天視地聽鎖神大法施展開來,精神感知到有三個氣勢洶洶的人正在飄雪峰上,心內一驚,臉上倒是不動聲色。
自六陰上人那裡離開以後,他一直刻意避開對方的人,現在這三個人找來,是六陰的授意,還是自作主張,來尋仇的?
若是前者,那麼這裡隻怕也不是久留之地,對方可以找來一次,就可以找來兩次,甚至將來六陰親臨,他如何抵擋?
但若是後者,那麼情況就不一樣了,今日說不定得大開殺戒。
項央如此自信,當然不是不自量力,雖不到一月時間,但他的精神修為增進,戰力拔升,又有卻邪在手,何足懼哉?
背負刀匣,項央閃身走出冰洞,腳下一踏,如衝天之鷂落到一截宛如長槍直刺天穹的冰柱之上,大風吹來,夾著雪花冰粒,儘數被一股渾厚無比的罡氣阻擋,金發披肩,燦如金陽。
“血靈子,你這個手下敗將也敢在我麵前猖狂?當日要不是在六陰上人殿上,我早就把你吸乾了,全然不知感恩,與畜生何異?”
項央遠遠看見三個黑影,眸中殺意內斂,麵無表情,冷哼一聲嘲諷道。
說話間音量不大,恰恰傳播甚廣,天地寒氣為介質,回蕩不休。
當日實際是本想取走對方性命,卻顧忌他玄血罡氣同歸於儘之法,所以見好就收,而不是真的有意放過。
在小商山二十七峰中之人儘數聽得到,有的在練功,有的在靜修,詫異之餘,紛紛拋下眼前事,施展輕功往飄雪峰趕去。
一時間天地皆白的小商山出現多個黑點,以極快的速度朝著中央飄雪峰而去。
正常而言,這幫子後天武者都是趨利避害的性子,這種一看就是先天高手決戰的危險事情,是不會頭削尖了往裡擠的。
不過與正常不同,這些日子以來孫濤三人往返群峰之間,四處聯絡隱修高手,宣揚項央之強大武力,甚至透露要召開大會,一統小商山,以此為基,於江湖爭霸,武林稱雄。
所以不少人對於項央知之甚多,也很是好奇對方的武力,此次一聽項央傳音之法,霸氣無比,好似殺先天如屠狗一般,願意冒險前去。
當然,更前提是他們並不知道在飄雪峰有三個先天在與項央對峙,不然縱然再過好奇之人,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哼,項央,休逞口舌之利,有本事手上見真章。
當日是我不防,被你陰謀算計,今天我們三人一同出手,任你神兵在手,也休想活命。”
血靈子眼睛一紅,雞窩頭氣的發抖,當日一戰是他生平之恥,身為血魔一道的先天卻差點被人吸乾,傳出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讓人恥笑。
今日所來,他既要奪得項央所學,也為雪恥除恨,不然他心難安,日夜受煎熬,早晚滋生心魔,再難有進境。
血靈子除了之前兩句,再沒多說廢話,更沒有什麼洋洋自得,仗著人多勢眾在項央麵前吆五喝六,耀武揚威。
施展血影魅蹤突襲至項央麵前,十指血芒在蒼白一片的天地間無比顯眼,令人作嘔的血腥氣透出,血罡指法威力不減當初。
“雕蟲小技,不值一哂。”
項央冷哼一聲,腳下如擎天玉柱,縱然天塌地陷,也屹立不動。
雙手則好像波羅花呈次第綻放,十指如梭,咻咻咻點出,外部指法乃是少林絕技多羅葉指,內中運氣則是化血元氣以及點石成金指法的洞玄境手段,融粹一爐,威力無限。
十道血芒穿來,被項央十指化血元氣消弭截斷,十道指芒更是餘勢不減的衝著血靈子射去,剛猛中透著無堅不摧的銳利氣息,令人動容。
“原來隻是徒有其表,我就說他當初被我吸了三成精血,怎麼還能如此快的恢複功力。
原來是用了捷徑,功力雖恢複,但相比過去的精純湛然,眼下功力虛浮太多。”
項央曾以蝕血勁吸了對方的三成精血,令血靈子元氣大傷,功力減退許多,如此短的時間,重修回來已經是不易,想要如過去一般精純如一,著實不太現實。
血影一閃避過十道指芒,血靈子飄飛到冰柱一側,五指成爪“哢哢”勾住岩壁,整個人吊在半空,眼中的怒焰更燒的旺盛。
這一指,不但讓他更了解項央的武功克製自己,同樣明白如果自己得了對方的武功,勢必能有實質性的進境收益。
見到這一幕,黑袍以及廖輝對視一眼,眼中輕鬆又有些好笑,血靈子真是時運不濟。
項央雖然厲害,血靈子的武功卻也絕非如此不堪,一切隻因克製二字。
那血罡指法由玄血罡氣催發,指力剛猛,氣勁陰寒鬼祟,汙人真氣,同化壯大,一旦中招,十有八九被化為一攤紅血死去。
唯有至陽至剛以及至陰至寒的功力才可抵擋,他們兩人任何一個要接下血靈子的那一指也不是簡單之事,爭鬥中誰強誰弱也難有定論。
而項央如此霸道的強壓血靈子,隻能說克製太重。
他也不知從何處學得一門完全克製血靈子的武功,使得英雄無用武之地。
自然界中如此種種比比皆是,毒蛇再猛,再凶,遇到蛇獴也要被戲耍。
眼下血靈子就是毒蛇,項央就是蛇獴,不過這個蛇獴可未必能對他們兩個有效果。
“血靈子勿憂。”
眼見項央得勢不饒人,身形化作一道狂風湧向血靈子,雙拳森寒,瑩白如冰,卷動飄雪峰至寒之氣化為漫天冰霜狂猛而擊。
血靈子卻隻能施展血影魅蹤倉惶躲閃,狼狽至極。
黑袍輕聲喝道,雙手在胸前攤開,一扯一拉,一股澎湃的異力自掌間透體而出,直衝項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