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打通玄關一竅,不能運用天地靈氣,元神之力的最大作用也就無法發揮,不過這並不代表元神之力就一無是處。
最起碼,在後天境界,也是有種種精神武學的存在,比如段滄海施展,項央同樣精通的獅子吼,不但有精神威懾,還有一門青獅觀想法壯大精神。
而元神之力隻不過是精神力量的升華,本質來說依然是精神力量,被項央稍加運用,便以鬼獄陰風吼直接鎮住勢不可擋的太明道人。
“什麼人?”
破廟內的高手幾乎齊齊望向神像之後,不過段滄海一行人是好奇加驚怒,江思鴻一行則是震驚加喜悅。
太明道人武功高強,雖對比得天獨厚的段滄海與江思鴻大為不如,但也是後天一等一的武學高人,數十年修為不是白修的。
現在被人一聲音波功震的停滯不動,處於不設防狀態,那出手之人的武功可想而知。
江思鴻等人當然知道神像後麵的是誰,隻是完全沒有想到那個穿著破爛,看似呆子一樣的書生竟然有如此驚人的武功,純以音波功壓製那武功高強的太明道人。
當然,現在他們巴不得這書生的武功越高越好,越強越好,因為從出手來看,對方還是比較親近他們這一方的。
“其他人我不管,這位大姐算得上我的一個朋友,你們卻是不能碰。”
項央身法一竄,好似一條在水中遊走的魚兒,背著破舊的竹製書笈從神像後縱出,落地後距離兩方都保持了一個安全距離,指著驚魂未定的厲家大妹說道。
正所謂種善因,得善果,厲家大妹心腸很好,不願意禍害無辜,這一點恰恰讓項央很是欣賞,也願意救她一救。
“是你?”
厲家大妹心神恍惚,比旁人慢了半拍,看到自己先前點住的書生竟然是一個高手,而且深淺莫測,也吃了一驚,嘴唇翕動,麵色複雜。
“呼,好厲害的幻術,要不是貧道參研道藏,也凝練一點性光,能凝神入定,隻怕心魔纏身,再難有寸進。”
太明道人掙脫項央以鬼獄陰風吼布下的音罡環境,一臉冷汗,滿目驚恐的看著項央,甚至下意識的後撤一步,顯然心內大為震動。
在他眼中,這不過是個高大一些,算得上相貌堂堂的窮書生,竟然有如此武功,當真深不可測。
剛剛他足足沉溺陰風幻境中十息乃是更長時間,這段時間也許常人看來很短,但足夠一個強者殺他百十次,真與項央交手,更必須時刻提防對方施展這種詭異手段。
“裝神弄鬼,牛鼻子,剛剛他是突襲施展,你沒有防備,所以被鎮住。
彆告訴我你三十多年的混元一氣功修為,怕了區區一個小書生。”
神沙上人看著太明道人膽寒畏怯的模樣,與過往仙風道骨,沉穩端重的表現大相徑庭,很是不滿,以言語相激。
他和太明道人同為公孫小蝶的保鏢,兩人相交不淺,也時常切磋武道,赤砂掌尚且難以奈何對方的混元一氣功,他就不信一個二十多歲的書生能敵得過對方。
須知段滄海這等奇才,乃是本身的資質,後天的福源,外界的功法等等因素共同作用,才可能誕生一個。
小蘇公子雖然反震他的赤砂掌,年紀也不大,但對方出身武城名門蘇家,家學淵源,又與等閒之輩大不相同。
“不錯,倒要看看你有什麼本領保下此女。”
太明道人心內一凜,被神沙上人激將,心內陡生波瀾,徹底將方才的心理陰霾驅散,以大修為斷掉自己對項央的畏懼,退縮。
心意一動,道袍再鼓,乃是真氣運轉劇烈之相。
腳下輕盈,瞬間湊到項央身旁右側,五指並攏,狠狠拍擊而下,運足十成混元一氣內功,有三分正,三分邪,還有四分變幻不定。
“好個太明,竟然偷學上人我的赤砂掌,回頭非得將他的氣功也敲出幾分。”
這一掌其實純以威力而論,並不足以和太明道人之前的七絕幻影相比,甚至因為剛剛耗損不小,掌力沒有巔峰時那般強大。
但內中的神韻卻是極為不凡,剛中帶邪,邪中有仙,飄飄然如白雲流水,凝厚似巍峨高山,一掌之間,融合多門武學精要,已經有了一派宗師風範。
縱然段滄海,江思鴻等人,也許揮手間能擊破太明道人的這一掌,卻也不由得對其中透出的武學智慧而深深讚歎。
然而在場之中,武學修為最高的既不是段滄海,也不是江思鴻,而是已經修成元神,通曉功法不可數,聚集正邪,兼並佛道魔雜四家所長的項央。
項頂天的身體僅僅隻是通過日常練拳粗淺的淬煉過,沒有係統的修行過煉體武學,在練精之道上和項央本體差了十萬八千裡。
項頂天的練氣法門也平庸至極,彆說和段滄海,江思鴻等人的北冥神功,寒冰易筋功相比,就是比之太明道人的混元一氣功也相形失色太多。
如果是原主項頂天,縱然身負七旋斬這等超凡絕技,在廝殺經驗匱乏的情況下,也不足以抵擋這一掌。
然而,主宰現在這具身體的是項央,一個足可以化腐朽為神奇的強手。
高大的身體就那麼輕輕一縮,好像叢林中嗅到危險氣息的小獸。
內縮的同時,身體如弓,發勁如箭,貫氣長虹,並指間朝著太明道人點去。
這一指,帶有三分風的飄逸,三分佛的禪意,三分刀的淩厲,還有一分冥冥中不可說的風雲大勢。
純以造詣而論,還在太明道人神韻一掌之上,更彆說項央眼力超凡,洞悉對方的出招破綻,一擊之下,無有不中。
不但消散對方的恐怖掌力,連帶破掉對方精修三十多年的混元一氣內功,沒有一年半載的功夫,是練不回來的。
一身咻的破空聲傳出,太明道人痛呼傳出,點點血跡像是梅花在溫黃亮光的廟內綻放,整個人也像山上翻滾的石頭倒飛出去,中途被神沙上人接住。
靜,無比的靜,這件破廟中,高手雲集,然沒一個人有十足的把握一招擊敗太明道人,更彆說是這種摧枯拉朽一般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