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吹過,不遠處的小樹林傳來樹葉簌簌的聲響,枝杈間偶有蟲鳴,在黑暗中顯得很是神秘。
此時原地中隻剩下項央心事重重的留在原地,摸著下巴思考著什麼。
遊曼則倒在草地上依舊沒有清醒,那個武功恐怖,不知底細的老者已經消失不見。
“倒是知道了不少東西,轉世,確切的說,有些特殊的人具備這個能力,我隻是通過無字天書才能做到這一步,不但是修為不足,也和元神的品質大有區彆。”
剛剛他和對方聊了不短的時間,除了假裝請教這具身體與眾不同的秘密,也探討了些武道上的學問,算是收獲不少。
當然,項央也和這老頭子建立了一個微妙的聯係,將來有事,也可到萬花樓去尋他,不過可惜的是始終不知這人的真正身份。
想了想,項央探下身子,對正昏迷不醒的遊曼進行摸骨。
橫練之人的武功一大半都在這副身體上,錘煉筋骨,皮膜,肉身,更細微處更能練透毛孔,血液。
項央武道高深,單單從摸骨,上,已經能從中窺測出不少的武功精要。
“額,好痛,你,你是什麼人?你在乾什麼?找死。”
就在項央刺激遊曼的身體,尋求本能反應和護身能力時,遊曼緩緩醒轉。
他隻感覺身體渾身酸麻,腦袋昏沉鼓脹,好似被人塞進十幾二十團棉花一樣。
等稍微清醒些,便看到項央嚴肅的臉孔,同時感受到了這個男人敵意滿滿,正以內勁壓製他體內的真氣。
遊曼乃是經年老江湖,意識回到之前的情景,知道自己是被此人擒拿,按著土壤的右手猛地捏成拳印,裹挾碎金裂鐵的巨力擊去。
這一拳,用力脆猛,運功之後,整個手臂憑空大了一圈,泛著青鐵狀的金屬光澤,肌肉上糾纏著好似大蟒一樣的青筋,遊動之間仿佛活了一樣,力道猛烈無比,甚至擠壓空氣彈射開來。
“好。”
距離如此之近,項央空下的另一隻手卻爆發出鬼神不測的爆發速度,橫叉在胸前,五指張開,掌心正對鐵錘一樣的拳頭,隱隱之間有一層遊動的氣芒附著在手上。
轟的一聲巨響,遊曼直接被一道極為綿密強韌的勁力反推出三米多遠,劃著地上的青草,淌出一條直線,雙腳一蹬,腰腹用力躍身而起,驚疑不定的看向項央。
“你到底什麼人?是梁東竹派你來的?”
剛剛他一出手就感覺自己催金斷石的剛烈勁力儘數被此人接下,而且猶有餘力,將他推出,這表明對方的武功至少在他之上,至於高多少,就難以揣測了。
等他立起,發現身上的肌肉筋骨酥酥麻麻,仿佛被一層電流湧過,明白了對方的確是對他不軌,不過不是他想的那樣,而是想通過他的肉身窺探自己所學的武功。
“我叫項頂天,的確是梁樓主派我來的,給你一次全力出手的機會,作為交換,如果我擊敗了你,將你所學的武功全部說出來,你看如何?”
項央大眼噙笑,嘴角翹起,麵上平和親切,身體後撤一步,表示誠意。
說話間,探手一抓,原本插在地上的木刀便被一股無形吸力攝入手中,氣質溫淡,沒有煙火氣。
“好,這是你說的,接我鐵甲神功。”
遊曼不是個沒有腦子的莽夫,自然清楚在他昏迷的時刻,項央有太多的機會可以置他於死地,也有太多的機會可以讓他喪失反抗能力。
但對方什麼也沒做,顯然是在打他武功的主意,既然如此,他就有談判的籌碼。
也正好施展開來,讓對方看看威力如何。
說罷,也不等項央回應,運足功力,肉身以眼睛可以辨彆的速度變化。
縱向長高,原本不過一米八的個頭,現在暴漲兩米多,俯視項央。
橫向放寬,那都不是虎背熊腰,而是大象背,犀牛腰,胳膊比項央大腿還粗,將內衣整個爆開,好在褲頭似乎有伸縮性,質地也不錯,沒有裸奔。
等變化完成,遊曼整個人已經成了渾身綻放金屬光澤的人形怪物,渾身一圈一圈的向外散發曠野霸道的氣息,整個人好似一個沉默的火山,蘊含著無匹的爆炸性威力。
說實話,看到此時的遊曼,項央就想到不化骨魔功,兩者是如此的相似,不過一個是變成長毛的僵屍,一個是變成好似鐵漆澆灌的小巨人。
“好。”
項央隻說了一個字。
當然好,因為遊曼的表現越加驚人,項央所得也許越發豐厚,武道廣博無涯,能見識這樣的風光,也是他所期盼的。
眼神不曾變化,握刀的手比之前還要穩當,呼吸若有若無,整個人仿佛和手中的木刀合為一體,隱隱之間吞吐的不再是空氣,而是刀氣,鋒芒無匹的刀氣。
遊曼整個頭顱也泛著青色金屬光澤,唯有瞳孔正常,看到項央的表現,心內一沉,怒吼一聲,宛如一個發狂的巨人朝著項央奔去。
更可怕的是,他身法敏捷,踏步如箭,乃是配合特殊步法身法,蘊藏的鐵拳隱隱泛著明黃色,隱隱之間好似有一層火熱的氣霧在拳頭上漂浮不散,這同樣是一門強橫的拳法。
綜合來看,遊曼的實力的確是無比強橫,本身的戰力極高,外加作戰與廝殺經驗豐富,當初的白毛僵屍怕還是不是遊曼的對手。
防禦力強大,破壞力強大,在某些後天人眼中,麵對此世的遊曼就如同麵對不可戰勝的魔神,不但氣勢受挫,便是信念也會崩塌。
然而這世上總有例外。
就在遊曼爆發全力衝到項央身體的刹那之間,項央微微一笑,微風似乎也陶醉在這一笑之中,燦爛了人間。
一道看不清的刀光乍現,一抹極細極銳極快的刀氣劃過,還有一道純粹無比的意誌附著其中。
遊曼蓄力的拳頭還沒出手,人已經重重栽倒在地,從鋼鐵巨人一般的狀態退化回原本的模樣,瞪大眼睛,一臉的驚恐莫名。
他想過自己會輸,卻想不到他是這麼個輸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