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七章 觸動(1 / 1)

筆直寬敞的大街上,項央背著鎮魔刀匣悠閒漫步,看孩童天真活潑,老人顫顫巍巍,青壯男子步履急切,匆匆往來。

天地靈機的增長,江湖上高手層出不窮的變化,似乎並未真的影響到底層百姓的生活,一切和過往一樣。

然而不到片刻時間,項央就看到街左一家賣糕點的小攤上,兩個體魄強壯,手持兵刃的男人將一個頗有姿色的婦人擠到牆角,手上不時摸索,淫笑聲汙人耳朵。

婦人滿臉羞憤,眼眶中晶瑩閃閃,潤濕臉頰,卻緊咬著嘴唇不敢發聲,忍受著兩人帶來的屈辱。

攤子邊還有一個似乎是丈夫的男人背對著婦人,麵對著項央,一臉的猙獰與痛苦,牙齒幾乎要咬碎,捏著的糕點已經攪和成一團粘粉,卻又沒膽子阻攔。

不止這疑似丈夫的男人不敢,路過的行人,左右商舍的老板,紛紛搖頭避過,不敢再看,惹了那等凶人,自家也沒有好日子過。

旁人,路人,不敢出手,這無可厚非,能力有限,大多數人還是明哲保身,不願招惹麻煩。

而那個疑似丈夫的男人卻隻是兀自痛苦,不敢反抗,就顯得懦弱可恨了。

“武力的強弱,往往也會間接影響人的勇氣。

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的妻子都無法保護,就算苟且活著,也隻是懦夫一個。

不,也許這個男人不怕死,這個女人也不怕死,但他們有比死亡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孩子,稚子何辜,若是不堪受辱,憤而反擊,孩子又該如何?”

項央看到這一幕,深受觸動,神捕門威嚴不再,實力受挫,對於普通百姓的生活並不是沒有改變的。

如果是過去,就這兩個連內功都沒練出的下三濫貨色,哪敢當街犯此眾怒之舉?老早被人拉去官府打板子了。

歎息一聲,就要出手,卻冷不防瞥見一個穿著杏色襦裙的少女瞪著一雙幾乎要噴火的眼睛,邁著小碎步,氣勢洶洶的朝著小攤前走去,身後還吊著四個氣勢不凡的青年男女,各有武器在手,而且內功火候不淺。

項央見此情景,倒是心下一鬆,旁觀事情的發展,能不動手,儘量不動。

說實話,他倒不是嫌麻煩,隻是在他自己眼中,這兩個調戲民婦的下三濫連被他教訓和擊殺的資格都沒有。

武功修到他這份境界,已經是雍州頂尖,自負身份,能死在他手上的高手,不是同級先天,也必然是後天武者的精英,更是一種無上恩榮,雖然裝逼了點,但也是實情。

那少女氣勢洶洶走到小攤前,腳步輕盈,不露聲響,什麼話也沒說,鏗鏘一聲將手中的秀劍拔出鞘。

搶步欺近,手腕短促抖動如敲鐘磬,劍尖一點向前遞出。

刷刷兩道劍光將兩個下流大漢的雙手斬出血珠,淒厲的慘叫聲在大街上響起,然後丟棄刀劍,捂著雙臂在大街上打滾叫痛。

變化突生,卻無人圍觀,無論是行人還是兩側商鋪老板,反而像逃難一樣離開這個地方,武林中人,不管好壞,強大的力量總是讓人畏如蛇蠍。

項央看在眼裡,微微點頭,劍法不錯,快而準,恰到好處的將兩人的手筋挑斷,根基紮實,不過還是心軟了些,應該是剛剛出師,下山鍛煉來的。

他看得出,這幾人應該出身某個門派,武功不錯,而且頗有俠義心腸,好打抱不平,倒也讓他生出幾分好感。

同時由小見大,忽然也想通了不少的關要。

朝廷家大業大,難以理會這些,神捕門威嚴不再,震懾不住一些江湖強人,但同樣,一些江湖正道,武林俠士,卻也同樣有了大展身手的機會。

這幾個青年男女不過小打小鬨,丁輝那等先天高手才是中堅實力。

有黑暗的地方必定也有光明,神捕門能壓下魔門與一切異端勢力,很大原因也是借了江湖正道的勢力,看來他之前某些想法還是不太成熟。

這個世界沒什麼是必不可少的,神捕門不行了,江湖正道勢力也不會容忍邪魔外道獨霸武林,早晚會出手的。

“也許,這個情況不但是一些神捕門高層已經預見的,朝堂上的大佬應該也算到了,所以才有恃無恐,任由局勢發展下去。”

項央領悟到這一層,心中對於局勢崩壞的擔憂全部消失不見,輕鬆許多,隱隱間元神更有一分凝實。

“項兄先天武道,戰力過人,早已經是九天神龍一樣的人物,竟然還會為此等螻蟻之輩而妄動心緒,實在讓人詫異。”

不知何時,項央身旁已經多了一個相貌身材以及打扮都普普通通的男人,扔到人堆裡轉眼就被人忘掉。

然而此人卻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先天高手,項央捕捉到當日六陰上人身側高手的氣息。

這明顯易容過的高手與完顏博旁邊的那個人黑衣人十分相似,隻是不知找他什麼事。

“在下容溪,見過項兄,此次是奉了六陰上人之命,來與項兄商議一件對你有利無害之事。”

容溪和項央兩個人橫在大道中央,行人,商販,行俠仗義的那幾個年輕男女,卻仿佛什麼也沒看到,看起來極為詭異。

“六陰上人?說吧,倒要看看是怎麼個有利無害之事。”

項央繼續踱步向前,看起來對於身旁的這個容溪毫無防範,反而像是關係親密的好友。

他最近無事,正想回延熹看一看,聽到六陰有事找他,倒也有些好奇。

“這件事說來話長,要從完顏博說起,當日項兄和他大戰一場,也該知道他有一種特殊的手段,能激發血脈法相,戰力大增,實則就是呼倫大草原上八大黃金王族之一金鵬王族的嫡傳秘法。

而金鵬王族,世代無論高手武功修到何種境地,都活不過百歲……”

兩人步履不快,卻仿佛縮地成寸,穿過人流,街道,城門,一路走,一路交談,很快讓項央了解此事的來龍去脈。

“要借我卻邪之利開啟極東之地生命之泉的門戶?有點意思,生命之泉,真有那種東西?”

野外荒草低伏,蟲鳴啁啾,客商遊人稀疏,項央忽然停下饒有興趣問道。

“自然是真的,而且我們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所以項兄一定要好好考慮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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