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項央態度堅決,王貞與寇封兩人相視一眼,也不再多說,向著項央告辭而去,可算是趁興而來,敗興而歸。
行至山路,王貞恨恨的回望了眼已經看不到影子的小木屋,語氣莫測,
“看來你的擔憂是對的,項央的確不是能成大事之人,他拒絕了咱們,又知道了暗盟的存在,該怎麼辦?”
說這句話的時候,王貞的口音有些變化,麵上很是陰鬱,眼中也帶著點猶豫與躊躇,任務失敗,該怎麼補救?
他萌生了一個念頭,卻又知道自己力有不逮,所以想要試探寇封的意見,
“不怎麼辦,王貞,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不過還是趁早打消這個念頭。
回去後,我會和上麵那幾位溝通,項央隻是一個武人,純粹的武人,他所求者不過是練武,尋道,證道罷了。
如果你節外生枝,將他推到和暗盟水火不容的處境,那才是大禍患。”
寇封正容肅穆道,他不是怕事,而是謹慎,至少在沒有一定把握前,任何招惹敵人的舉動在他眼中都是愚蠢的。
當初連雲寨縱橫雍州多年,雄霸一方,少有人敢捋虎須,隻有他,打蛇七寸,一擊斃命,讓連雲寨再無還手的機會,從而奠定今時今日的地位。
那不但要有實力,還要有準確的判斷力與強大的執行力,項央,他還不想招惹。
王貞聞言,歎息一聲,若是如此,隻能回去請暗盟的那幾位大佬定奪了。
山坡上,項央站在坡度的邊緣,踩著青色的草皮,麵無表情的看向遠方。
萬家父子來尋他,說是龍王水無痕想要見他一麵,或許給他一番造化,而王貞寇封兩人來尋他,是想說服他加入暗盟,而且透露出水無痕也快要被拉攏進去。
這兩件事單個摘出去,都沒什麼,但如果放到一起,就讓項央有種特彆的感覺,似乎水無痕邀請他,和暗盟有關。
“不可能,暗盟充其量也就是雍州地界一些沒有潛力的老不死鼓搗出來的東西,求權,求利,他們怎麼可能打動水無痕這樣的人物?除非內中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隱情。”
項央口中喃喃低語,側著腦袋看起來有些迷惑。
暗盟能給水無痕的,實在沒有,因為現在暗盟所追求的,水無痕老早可以憑借自己的實力取得,那麼究竟是什麼能如此吸引水無痕?
“罷了,想再多也是無用,我要做的,隻有變強,變強,不停的變強。
隻要掌握實力,就有碾壓一切,破碎一切的底氣。”
想到這裡,項央晃晃腦袋,似乎想要將腦海中的所有疑惑與不解全部甩出去。
走回木屋,將掛在牆上的卻邪取下,然後握在手中走到木屋前不遠處的一塊青石邊,哢嚓一聲將卻邪刀插入石中。
在陽光下,卻邪刀身光滑如鏡,隻是細細看去,卻略微有些黯淡,仿佛內中精華流失。
而項央自己則噗通一聲盤坐在卻邪前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卻邪神刀的刀身。
項央沒有活躍氣血,也不曾運轉真氣,隻是單純的以一種特彆的呼吸方法修行,同時已經成為刀魂的元神在泥丸宮中射出刀光,投射到現實當中項央麵前的卻邪刀中。
吸短,呼長,屏息半分……
伴隨著呼吸的同時,項央腦海中還在觀想著人身合體強身術的熔爐法,將自身想象成一個熾熱的火爐,烈火熊熊,燃燒錘煉,將他的身軀當成一塊頑鐵,不斷的打磨,不斷的糾正,最後化為刀體。
隨著項央呼吸的深入,心神的凝聚,卻邪神刀忽然緩緩向外滲出一縷宛如金曦一般的氣,看得著,摸不到,真實中透著虛幻。
這宛如夕陽一般色彩的金曦精芒從刀身當中流出,隨著項央的呼吸而漸漸融入項央的身體當中,成為熔爐火焰的原材料,似乎永不枯竭。
這股神秘莫測的力量,正是神兵當中的鋒芒之氣,一點一滴,足以破滅山巒,截斷江河,是天地中最為神秘的力量之一,也是神兵之所以稱為神的源頭。
項央近日參悟人神合體強身術,對於這門武學又多生出許多新的感悟。
顧神通的那十根手指融入天地寶材,化作堪比神兵的利器,是一個極為精妙的法門,然而有一個最大的弊端和缺點,就是需要時間的磨合。
根據項央的估算,從顧神通得到這篇秘法,到他開始修行,直到成就,至少需要三十年的時間。
也隻有如此長的時間,才能用自己的真氣將天地寶材熬練融化,與十指相合,最後成就天人。
項央若是肯花時間,比如枯坐一地二十年,不管不問,用自身登峰造極的內家功力結合秘法的法門,或許也能做到融卻邪刀於肉身的程度。
不過這對於項央而言,是難以接受的,不是他熬不住寂寞,而是這樣的修行,是那種無路可走的人才會選擇的道路。
他還這麼年輕,這麼有活力,有潛力,怎麼可能選擇這麼一個笨辦法?
所以他另辟蹊徑,結合自身武學見識,走出另一條路。
吸納神兵之氣,化作最本源的力量融入身軀之內,由內而外的錘煉肉身,使得身體的每一個部分,每一個細小的細胞,都帶著神兵特有的鋒銳之氣。
這樣雖然不比直接融合神兵入體來的強大,永久,但同樣可以完成項央塑刀身的目標,且比起前者省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卻邪之所以顯得略微黯淡,就是刀身之內澎湃充溢的神鋒之氣被項央吸納導致。
這還不止,由於神鋒之氣入體,遊走肉身之內,經脈穴竅之間,或多或少的會改變些許真氣的興致,為項央將來凝練純粹刀氣打下堅實的基礎。
而隨著這股神鋒之氣的淬,項央的肉身也逐漸變得圓滿,朝著天人之境進發。
項央早已經有了天人的境界,天人的實力,隻是由於肉身的不圓滿,才拖延到現在。
有了神鋒之氣的加持,他突破天人境界,已經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