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央與寧珂兩個暗中的小動作沒人發現,因為所有人都將主意力放到戚寒江與黃少雄身上。
這兩人在所有人的預估當中,都不是神捕競爭的有力人選,但事無絕對,他們是否隱藏實力,是否有殺手鐧,都不為人知,所以也都有觀望的價值。
其次,作為天人高手,無論放在哪個時代,哪個地區,都不應該被小覷。
“項總捕,你武道卓絕,眼力過人,不知這兩人你更看好哪一個呢?”
天刑台上,戚寒江與黃少雄兩個人相距數丈,沉凝以對,兩人彼此探尋破綻與弱點,誰都不曾率先出手。
因為他們這段時間相處時對於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正因為了解,才不會輕率的認為自己一定會贏,或者自己一定會輸。
有機會,誰都想要搏一把,更加謹慎,便是成功的起點。
項央雙臂抱胸,挺直腰板,距離寧珂不遠處觀台上的兩人,身後突然走來一個青年,施施然靠近項央,開口問道,語氣淡淡,宛如一杯白水。
淡淡的眉,淡淡的唇,平平的眼眸,無奇的鼻梁,這是一個相貌實在普通,氣質實在平庸的年輕人。
不過配上他手中的三尺長短的連鞘寶劍,卻多了一分任俠之氣,讓他看起來還算英挺,沒有真的淪落到庸人這一行列當中。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顯,出身梁王府,如果不出預料,這次的神捕之爭,就在你我之間。”
李,是大周國姓,當今聖武皇帝名為李赫,論起輩分,李顯是李赫的從侄,是梁王李善的嫡子,將來有望承襲梁王爵位,絕對算的上地位顯赫。
他這一番自我介紹,前麵也就是中規中矩,後麵一句才算厲害,當真有一種堂皇無敵的王者氣度,若叫易國辛聽到,非得氣的七竅生煙。
神捕之爭,隻在兩人之間,語中含義與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相同,平淡之中顯霸氣,傲氣。
易國辛在李顯的眼裡,大概真的不算什麼,而這樣的輕視,恰恰是易國辛所不能容忍的,跳腳暴怒才是他的反應。
“世子認為呢?戚寒江為人老練,修為深厚,已經練出一副卓然劍骨,在不動心王劍的造詣上恐怕已經到了內聖外王之境。
黃少雄他出身海寧寺,根基紮實,又傳承了不瘋和尚的衣缽,橫練驚人,除了進階天人的時間短些,底蘊淺薄些,也實在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
項某眼界有限,看不出兩人此戰誰更勝一籌。”
項央對於李顯的重視並不以為意,隻是針對李顯的第一個問題加以回複。
在他眼中,戚寒江是矛,黃少雄是盾,究竟誰更有勝算,實在很難確準,畢竟都有屬於自己的優勢。
當然,項央心中還是有傾向性的,隻是和梁王世子李顯並不相熟,所以沒有多嘴。
“說的有理,不過你話鋒之間意猶未儘,顯然有所保留。
在我看來,戚寒江至少有七成的把握勝過黃少雄。
黃少雄唯一贏的契機,便是扛過戚寒江劍氣最盛之時的攻勢,待到敵方劍氣由盛轉平,立馬以不瘋和尚的獨門絕技噬靈大法,吞納絞殺戚寒江的劍氣,孤注一擲加以回創,以此拚勝負,如此才有三分贏麵。”
台上,一直如同雕塑靜默而立的兩人終於動了,他們了解彼此,都不會給對方機會,再這麼下去,縱然三天三夜也找不到出手的機會,所以他們必須創造這個機會。
戚寒江起手飛撤,手發劍氣,道道痕跡如同實劍劍體,有燦然與懾服人心的光暈在上麵流轉,不動心王劍,心劍之力乃是其中的精要所在。
與之相對,黃少雄腳踏天刑台,身體驟然間膨脹漲大,身體表麵浮現出一層薄如輕紗的罡氣覆蓋,肉身也散發著金色的光輝,有梵文在其中若隱若現。
這是不瘋和尚賴以成名的砥柱金身,乃是源自佛門金身之法,由自己刪改創建而成的橫練神功,曾稱霸一時,威力強悍。
兩人方動,李顯的猜測隨之而至,落在項央的耳中,讓他有一種知己之感,和他預料的幾乎沒有差彆。
不過這是建立在項央與戚寒江等人接觸頻繁,有所了解的基礎之上。
由此觀之,李顯實在是一個可怕的人,他今天應該是初次得見戚寒江和黃少雄,能在短短時間之內,窺破兩人底細,等同於拿捏住兩人的脈門,勝算大增。
這樣的眼力,分析,以項央能耐尚且難以做到。
不過恰恰如此,項央可以肯定,李顯在今日之前,一定派人搜羅過各個對手的詳細信息,加以分析整理,項央的資料應該也不例外。
有實力的人不可怕,善於布局,謀劃,又有實力的人,才讓人心驚膽戰。
想想看,你的對手將你的底摸得底朝天,你對他卻一無所知,哪有半分勝算?
假使今天是戚寒江或是黃少雄中的任意一個和李顯交戰,戰鬥的結果可能是這樣的。
無論兩人用什麼招法,什麼路數,李顯都是遊刃有餘的加以破解,不急不躁,緩緩而進,宛如編織了大網將獵物困縛住的蜘蛛,最後才發動致命一擊。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
因為戚寒江也好,黃少雄也好,兩人的武道都被李顯算的死死的,恐怕在戰前連他第幾招,第幾式,用什麼都看破,算儘,等於一場費勁精力的演出,而不是搏殺於間隙的戰鬥。
這樣的人實在很可怕,對於許多意義上的高手來說。
而如果在戰前,和這樣的人接觸,了解這人的可怕,心中恐怕不知不覺就會被種下一顆憂慮,恐懼的種子,等到真的交戰,實力發揮將大受打擊。
“世子對自己很自信,那麼你可知道,易國辛身懷血劫蒼穹,如果虎王舍得自己的一身氣血,易國辛恐怕是我們當中實力最強的一個?
你就算有把握戰勝我,又有把握勝的了他嗎?”
項央有些明白李顯專門來找自己的原因,輕輕一笑,反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