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拋開前十二道項央未曾得見的精巧機關陣法,單單這陵墓中央的三門陣法就足以坑殺天人級彆乃至更高層次的強者。
黃金殺陣,乃是借助靈崖山內濃鬱無比的庚金之氣顯化而成,威力不俗,乃是群攻之陣,大幅度的殺傷武功不足之人,去蕪存菁。
地獄花毒,乃是借由天地奇花地獄花催發,連項央這等破開肉身神藏的證道高手一時不察都著了道,可見其威力,秒殺天人,陰死證道都不是不可能。
最後就是這藏於這陵墓頂端的傀儡機關陣了,先前閃爍的宛如星辰一般的藍色光點,應該就是這封印陣法的陣心,陣心被破,傀儡機關現世,為的就是屠殺闖入這陵墓之人。
如果是在吸納了地獄花毒之後遭遇這強大的傀儡機關術,證道強者也很難逃得過去。
不得不說,這司空玄不但深謀遠慮,而且所設大陣環環相扣,確有鬼神不測之威。
嘩啦啦,嘩啦啦的聲音從頭頂上方的烏黑位置不間斷的傳出,乃是那巨大的機關蛇在緩緩蠕動,裡麵的機關,齒輪,零件在運轉,仿佛毒蛇隱藏,等待獵物的那一一刻。
呼嘯一聲朝著下方撲縱而來,原本黑暗的空間,更加顯得森冷許多。
“這瘋婆子還真敢下手,恐怕她能避過黃金殺陣,解地獄花毒,但對這無差彆攻擊的機關蛇恐怕也是毫無辦法,這是存了魚死網破的心思,想要置之死地而後生嗎?”
心念一動,項央想到了什麼,先是一揮衣袖,粗大的手掌朝著一個方向拍擊,透明的掌力爆而出且愈發壯大,掌印紋理鮮明。
轟然一聲拍擊到距離他不遠處的血晶巨棺上,以無可匹敵的力量將巨棺從堅硬的礦質石地上生生推出三十丈遠,最後砰的一聲鑲嵌在盆地最後的凹凸石壁上,使得土石皆落,灰塵彌漫。
而在打出這一掌的同時,項央吐氣開聲,眸光湛然,使出隔空吸物的武學,遙遙將還在石室門口的南鳳蘭抓攝到手中,攬住她的細腰,香氣入鼻,隨著頭頂襲擊而來的猛烈氣流而隨風擺動。
項央的身法輕功,數不勝數,但真正算作集大成者,應該就是風神腿的捕風捉影一式,參悟容納他所有輕身功法的精要,順逆隨心,無所不能。
恐怖的機關蛇整個竄出,在不知名的機關控製下,宛如生成自己的靈魂一般,掃尾扭身,憑借其堅若鋼鐵一般的身軀,橫衝直撞,肆意破壞,更因為其龐大的身軀,幾乎撼動了這片山腹,隱約晃動。
項央左手攬著南鳳蘭的如柳細腰,右手並掌,隨手揮斬而出,刀氣凝然,或是將激射而來的散亂巨石斬碎,或者是將機關蛇身軀爆發的恐怖力道反轉震回,倒也遊刃有餘。
另一邊,溫菁菁自從揭開這傀儡機關陣,便臉蛋蒼白的自半空中墜落,一個翻滾落到隱蔽的空間當中一片黑暗的角落,隨即身體蜷縮,屏息凝神,似乎是在躲藏,又似乎是在看戲。
項央對於這門傀儡機關陣了解不多,她溫菁菁可是對此知之甚詳。
當年司空玄舉世聞名,享譽十九州,以謀聖之名行走,除了本身的智慧,武學,最出眾的就是陣法造詣,甚至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陣法大宗師。
這其中,司空玄曾經研究過更久遠之前百家當中的墨家機關術,以巧木機關,行造化之舉,如木鳥飛空,靈蛇傳訊等等,都是機關術的威力,一度十分興盛,被譽為當代顯學,門徒眾多,遍布天下,甚至一度令武道勢微弱。
而司空玄在墨家機關術上,另創一門傀儡機關陣,一經啟動,便不可逆轉停下,擁有無與倫比的破壞力,除了用自己的實力破壞機關術的載體,再沒有第二種方法。
而機關術製成的傀儡,固然有著極大的靈敏性,卻難以如生靈一般思考,懷疑,相應的判斷力與正確的反應自然也就差了不少。
所以采取一些特殊的方法,是可以暫時欺瞞過傀儡機關獸的。
溫菁菁正是打著讓項央吸引傀儡機關獸的注意,自己伺機逃跑的如意算盤。
這並非十分完美的計劃,相反,有著極大的不確定性,比如很大程度上要取決於利用的對方是否有著足夠的武力與這傀儡機關獸糾纏,比如在對方抗衡的過程中,溫菁菁沒有倒黴的被流石銳勁波及到,更重要的一點,她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觀看這一切,能在最恰當的時機,做出最準確的選擇。
眼下的項央,並沒有辜負溫菁菁的期待。
手攬一人,原本該是累贅,此刻卻是身法飄然若仙,兩人如同神仙眷侶一般。
另一手刀氣爆發開來,與傀儡機關獸,也就是機關蛇堅硬無比的外層鱗甲碰撞,時而砍出幾個火星,時而再次力道互震,最後產生極為轟動的爆炸性力量,席卷四周。
項央所用掌刀武學,不過是普普通通的招數,但在天刀修為加持下,依然是勇不可當,銳利無雙,令人無限向往。
如此過了一刻鐘功夫,這傀儡機關獸毫無體力損耗的繼續搞破壞,幾乎將整個盆地給翻了個底朝天,。
那顆碩大的腦袋礦質淺薄,卻又抵著一股莫名的光澤,其如同利劍一般的蛇芯,嗖嗖的外吐,仿佛也能根據蛇類的天性也和本能來鎖定目標。
“怎麼可能?
根據資料所載,這個傀儡機關是四象之青龍,威力無比,任意一擊都能打出十萬鈞神力,縱然一般的證道也難以抵抗。
項央應該早就使出真功夫,與這傀儡機關蛇死拚才對,怎麼現在感覺他在戲耍這頭笨蛇,更好像在暗中譏諷自己的不自量力。
她娘的,廢了我這麼大工夫,彆最後給自己葬送在裡麵。”
隨著這機關蛇的破壞力增強,溫菁菁已經無法繼續如方才那般隱藏下去,心頭不由得焦躁急切起來,甚至暗暗爆了粗口。
如果兩者之間未曾爆發激烈的衝突,始終是一方橫衝直撞,一方閃轉騰挪,她何時才能抓住一線生機,走出這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