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兩種證道(1 / 1)

山峰陡峭,險峻異常,項央卻矗立在斜坡之上,目視天穹之上筆直如狼煙一般的氣血凝聚成玄龜之狀,握緊背在身後的雙手,微微有些緊張。

“這應該就是大忍神功的真神法相,也是武道真意,若是按部就班,以正常的方式突破,證得的應該是大忍之道。

所謂忍,就是心口之上有一把鋒利的刀刃,讓人不能把心裡想的說出來或者做出來,這就是忍,然而放在武道之上,兩者則有些背道而馳。

大忍神功,實則就是從忍耐當中挖掘獨屬於精神與意誌的力量,後天,先天,天人,都是旨在通過折磨肉體來磨礪精神,證道之後,則要從精神方麵著手積蓄。

忍性,便是克製性情,忍口,便是抑製食欲,忍情,便是克製感情,還要忍惡,忍淚,忍笑……

如此種種,不勝枚舉,雖然每克製一次,便能從中汲取到強大的力量,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衝擊精神神藏,但終歸不符合人的性情,久而久之,隻怕連武者的銳氣也消磨乾淨。

想來當年第五種奇之所以傳授阿珂這門武學,也是明白阿珂幼時所遭受的白眼與經曆,知道她心誌的堅韌與強大。

不過今時今日,破命之後,大忍神功已經可以舍棄,我項央的女人,可不能忍氣吞聲。”

項央一身武道功參造化,對於大忍神功的理解與領會,甚至比修行多年的寧珂還要精深數分,自然清楚此功的利弊之處。

證道,按照此時此刻項央的了解,大致可以分為兩種方式突破。

一種方式,乃是武者的天資根骨俱全,再有機緣修行證道級彆的神功,當按部就班,積蓄足夠的根基和底蘊,就能順理成章的突破。

類似於九年義務教育,上完小學上初中,雖然要考試,但不影響是否錄取。

按照這種方式突破的人,占據了證道武者的主流,甚至可以說絕大多數武者都是以這樣的方式證道的。

然而在項央的眼裡,如此作為不過是循前人足跡前進罷了,局限性太大,走不出自己的路子,當前人的路儘了,自己便也隻能裹足不前,不知所措了。

而且由於這種方法往往要將心神與所學武功全麵契合,很多時候武者墮入邪道而不自知,這並不是危言聳聽。

武功是能影響一個人的心性的,例如原本是乖巧,溫順的孩子,當修行邪門,凶戾的武學之後,有大概率會變得殘忍凶悍。

而一個膽小,懦弱的孩子,當修行剛猛血勇類的武功,往往也會改變性格,變得大膽,勇敢。

當然,也有極小的概率才會以人禦武,改變武學的風格,不過這樣的人往往是不世出的奇才,百年難遇。

而且,證道的武功,乃是開創者一身武道的終極體現,每一門都尤其特殊,其對於一個人的影響,也是最為徹底和全麵的。

所以項央甚至猜測,當真的有人將證道武功練到圓滿之境,那麼他是本來的自己,還是證道武學開創者的一個精神的延伸呢?

甚至再異想天開一些,若是有些高手,將自己的元神分裂而出,留在所創的證道武學的武意之間,當有人修行圓滿,便進行奪舍之事,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此類方法,屬於天才當中的庸才,才會選擇的證道方式。

第二種,就是項央,以及現在的寧珂選擇的方法,悟本歸真,追尋內心深處的渴望與想法,去滿足它,如此成就,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證道。

也就是拋開前人蔭蔽成就,走上獨屬於自己的證道之路,也許坎坷,也許困難重重,卻必然能走的無比遙遠,也是真正的康莊之路。

按照項央的想法,寧珂走第一條路,有著十成十的把握成功,而走第二條路,有七成把握,如此算來,不如搏一搏。

項央正關注峰巔上寧珂的氣息變化,陡然回頭,就看到第五種奇與第五義錦父子兩個於半空當中拖出長長的殘影,躍上項央身後的斜坡上,落地無聲,隻激起一陣清風。

“項央,我聽手下人稟報,說阿珂現在正在突破證道境界,現在如何了?阿珂可有十足的把握?”

第五種奇上來就就開門見山的詢問,沒有藏著掖著,明明想窺探卻又扭扭捏捏的矯情勁。

“世上沒有萬無一失的事情,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不過七成還是有的,相信阿珂吧,隻要過了這一關,她將邁入一個全新的境界,體會到與以往截然不同的強大。”

項央隻是瞄了一眼,重新將目光放到山上,這父子兩個打的什麼主意,他是一清二楚,不過並沒有理會。

觀看他人交戰,觀看他人突破,都是十分寶貴的經驗,索性這兩人都不是外人,與寧珂關係親密,想來寧珂自己也是願意的。

這要是換了旁人,或者來了一大批人,項央不把他們通通扔下山才怪。

“好強大的氣息,帶給我的感覺,竟然比父親的壓力還要再增加好幾倍,怎麼可能?莫非這就是項央真心指導後的成果?”

第五義錦雙目發赤,神色激動,整個身體都微微顫抖。

用心感應了一下山峰之上那龐大到幾乎要將他壓垮的力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抹豔羨。

他好歹也是得到過項央指導的人,最近一段時間,的確感覺刀法與修為增進神速,對於項央這個天刀與表妹夫也是十分敬佩。

然而,對比自己表妹的進步,那就是天地之彆,甚至他的心中都隱隱的升起一股遺憾,自己若是女人,得到項央的垂青,豈不是也能一飛衝天?

咳咳,慚愧慚愧。

這倒是第五義錦誤會了,寧珂能有如此實力,大半還是倚仗苦修多年的大忍神功以及破命篇秘法,就如同大壩決堤,一發不可收拾,和項央隻有少許關聯。

這種情況足足持續一刻鐘的時間,天空之上的異象方才緩緩消散,而項央的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接下來,應該就是問道心,與破玄關了,這兩步重在心境,倒是窺測不出具體的,隻能安靜的等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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