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處,白色的光芒漸漸清晰,如同一條細細的直線,由畫筆勾勒渲染在這片泥丸天地當中,看起來單挑而又無味。
然而在魔祖以及司空玄這等強者眼中,此道白線多代表的,卻是萬千刀氣融粹一身的無敵之招,極致的鋒芒,極致的破壞,威力無匹。
叮咚一聲清脆的響聲傳播開來,同時還有道道波紋狀的罡氣擴散,這一刀鋒芒刀氣與魔祖身體延伸而出的黑色鎖鏈狠狠撞擊在一起,爆發出如同原子彈撞擊一般的強烈威力,波波外湧,卻僅僅是切割到鎖鏈的一半便難以為繼,消散無形之間。
項央雙眼一眯,隱約間察覺到那黑色鎖鏈並不一般,原本那本該一刀兩斷的絕強力量,竟然被黑鎖吸納了一半,所以隻斷開半邊。
“項央!”
雖然一刀未曾將連接魔祖以及司空玄的黑色鎖鏈斬斷,但由此引發的劇烈震動卻讓魔祖受到極大的影響,渾身的氣息波動衰弱,隨即傳出一聲無比憤怒的暴喝,滿含殺氣。
項央也好,司空玄也好,絲毫也不懷疑,如果魔祖有這個能力,項央現在絕對比司空玄還要淒慘千倍百倍。
“原來你真的是一個怪物,連個人的形態都沒有,醜陋的可怕。”
突破音爆的項央足白龍劍氣,懸於泥丸上空,目視著魔祖以及被困縛的司空玄兩個人,很快分辨出哪一個才是真正的劍神,對著魔祖一陣冷嘲熱諷。
而就在項央在說話的同時,眼見幫手到來的司空玄則是悄無聲息的朝著項央傳音,
“項央,在你麵前的乃是魔門的開派祖師,魔祖,其人武功強絕,代代輪回轉世,直到大乾末年,布下了大手筆,謀劃破關以及破碎的道路,一魂兩分,投入我與太祖的身體當中,你絕不可掉以輕心。
不久之前他與我在泥丸中爭鬥不過是稍占上風,但突然間力量大增,徹底壓製於我,所以我懷疑太祖已經被他吞噬,麵前的這人不過是分魂之一罷了。”
司空玄透露出的消息的確令項央吃了一驚,沒想到這怪物的來頭還真的不小,魔門的開派祖師,那得是多少年前的人了?
魔門來曆悠久,反正大乾開國時魔門已經存在。
而且按照司空玄的說話,此人是一魂兩分,所以看起來極為詭異,隻有徹底吞噬掉司空玄的元神,才能複化為人形。
“司空玄,你以為你等來救兵了嗎?
真是不知好歹,也罷,今天我就放棄將你吞噬的想法,徹底滅了你的元神,也好叫你知道反抗我的下場。”
魔祖有意之間,將元神幻化為一道烏黑的魔影,原本連接他與司空玄元神的黑色鎖鏈嘩嘩的顫動騰飛,如同飛蛇亂舞,隨即司空玄元神幻化的人形光影一陣扭曲不定,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徹底毀滅。
司空玄此人天資蓋世,陣道無雙,魔祖對他一度壓製,而沒有毀滅,就是想要將對方的一切吞噬,化作自身的修為與資糧,這也算是對方融入他的人生當中,不算徹底煙消雲散。
然而毀滅容易,吞噬困難,就因為魔祖的一念之差,讓司空玄有了喘息之機,苟延到今日,更等到項央的到來,惱羞成怒之下,再也不打算留手,要徹底滅了司空玄。
“在我麵前還想出手,真當項某人奈何你不得嗎?”
項央的反應極快,在魔祖出手的同時,單臂再揮,朝著之前黑色鎖鏈被破壞的痕跡再次狠狠一劈,這一刀卻是與往日截然不同。
由元神之力幻化的刀氣凝聚成芒,燦然金光恍如實體,表麵篆刻金色梵文,有佛音回蕩,充斥著無儘的降魔真意。
佛魔對立,對付魔道,佛門的手段向來有獨到之處,而項央本身乃是身兼多家之長的武者,這一刀竟不比同級彆的高僧大德使出來的差。
哢嚓,佛刀輝煌之下,群魔避退,金色光暈之下,卍字印若隱若現,滂沱的力量傾泄而出,瞬間將本就斷裂一般的黑色鎖鏈徹底崩斷。
這也是項央有意為之,以免那黑鎖再吸納他的力量導致功虧一簣。
而也就在黑鎖斷裂的刹那,司空玄身上綻放出億萬道毫光,整個泥丸之內的空間劇烈抖動,無窮無儘的劍氣紛紛彙聚而來,湧入司空玄的元神當中,為他補足之前元神被吞噬所造成的隱患。
司空玄在恢複,項央卻沒有放鬆警惕,反而朝著魔祖所在的方位逼近一步,濃若實質的壓力朝著魔祖湧去。
“既然你救了他,那便換你來付出代價吧。”
項央一刀斬斷黑色鎖鏈似乎大出魔祖的預料,隨即冷笑一聲,身體爆發出炫目的黑光,黑光一陣收縮,扭曲,最後化作一團旋轉的黑色圓洞,朝著項央撲來,有一種玉石俱焚的慘烈氣息發出。
那黑色鎖鏈非虛非實,乃是魔祖自創吞天噬地魔功衍生出的困神鎖,算是元神之力的一個應用,非同尋常。
此鎖一被斷,預示著魔祖對於司空玄的數百年布局謀劃徹底落空,且本身麵對兩大蓋世強者勝算也不高,因此動了殺機,即便這半個分魂消失,也要在對方的嘴巴上崩掉一顆牙齒。
“不好,項央,快退,這是吞天噬地魔功的終極絕學,不能硬抗。”
眼見魔祖身化黑洞,朝著項央撲去的畫麵,司空玄連忙傳音,生怕項央不知道輕重被魔祖暗算。
這魔祖乃是魔門的開派祖師,上古年間已經是名動一方的強者,在開創魔門之後,搜羅無數珍奇的武學並加以融合推演,最後創出吞天噬地魔功。
這一門魔功能逆奪天地造化,實乃是不世魔功,所謂血魔一脈,蝕元一脈,噬心一脈,實則都不過是此功的衍生支脈罷了。
而且魔祖能曆經如此漫長悠久的時間還能不斷的裹挾記憶轉世,全賴此功吞納強者元神以維持自身的不朽不滅。
不需司空玄的提醒,項央早在魔祖化身黑洞大的那一刹那已經靈台震顫,似有大恐怖即將降臨,一股死亡感在心間盤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