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知道了昊天是在有意給他上眼藥，不過於公於私……
他好像還非接受不可啊。
公事重要，陸川心中提醒自己，定了定神，道：“敢問天帝，不久前是否給人間降過一場大雪？”
人間已過了一兩日，但以天界的時間算應該剛過了不久才是。
“大雪？”昊天微一沉吟：“是有此事，剛剛降了雪的幾位卿家才剛離開，你們為此而來？”
陸川緩緩抬頭，迎著那刺目的金光，一點點挺直了身軀，抬頭道：“那天帝可知，這場雪凍死了我大商十萬征西的大軍？”
“凍死了十萬大軍？”
此言一出，淩霄殿兩邊的文武眾神立時神色一變，左右交頭接耳了起來。
便是昊天聽到了這話，也不由一驚：“你剛才說什麼，你大商十萬大軍被凍死？”
讓陸川難以直視的金光一斂，不再那麼刺目。
陸大人淚流滿麵，趕緊低頭接著從袖中取東西的動作，將流出的眼淚揩乾，不過眼睛還有些紅。
早知道就不抬頭裝硬氣了。
“這是人王的手書。”
陸川從袖中掏出卷軸，雙手呈上道：“請天帝過目。”
聞仲看在陸川的旁邊，當然看到了陸川的小動作，不由疑惑這陸川怎麼了，突然淚流滿麵。
昊天旁邊的那一個靈官走來接過手書，雙手奉上，昊天抬手輕輕一點，卷軸便飛了起來嘩啦啦的展開，呈現在他的眼前。
陸川不卑不亢道：“如今正是人間的炎炎夏季，這場大雪降在西岐兩軍交戰之地冰凍千裡，厚淺處兩三尺，厚處四五尺。
一夜之間就將炎夏變為寒冬，改變了天時不說，在大雪下西岐大軍無一傷亡，但是唯獨凍死了我大商征西的十萬援軍。”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所以，大王派遣我和太師兩人出使天界，前來請問天帝一句，天庭這是何意？”
本來商周之戰算是人族的內戰，借著這場戰爭也能讓這些大人物各取所需。
陸川也知道，很多人希望最後的結果是商滅周興，包括他的這位準嶽丈。
隻是這次天界插手的太偏頗，用一句話形容就是吃相太難看。
十萬將士就這麼死去，他很生氣，當初西岐的人死了有人出來給他們討公道。
這一次，他，帝辛，神農，也要給這十萬將士討一個公道。
他記得有個成語叫做理直氣壯。
此時，他便理直氣壯，無所畏懼。
此言一出，左右兩班的文武眾神看了眼陸川，麵麵相覷。
“這個凡人好大的膽子啊，咱們在天帝跟前都老老實實的，他居然敢在天帝跟前這麼說話。”
“年輕人，莽撞嘛，不過沒想到風雪神、西海老龍他們這次居然凍死了十萬凡人，還被人告到天上來，這滔天之罪可闖大嘍。”
“……”
眾神熟練的以眼神進行交流。
而上方，看卷軸內容的昊天神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哼！”
看完後，昊天拂袖怒道：“來人，將北海龍王、西海龍王、風雪之神全部叫來。”
陸川說完話後就在一旁默然不語，靜觀其變。
該說的，他現在已經說了，接下來就該看天庭的反應和解釋了。
也不知天庭會怎麼做。
“諾！”靈官快速出了淩霄寶殿。
昊天又看了眼卷軸，神色陰沉，猛地目光一掃又見陸川看著他。
這麼一看他又記起女兒貌似也跟著這家夥跑了……
陸大人鎮定自若的站著，理直氣壯，不過漸漸的，他發現昊天的目光有些不對了。
唰！
那股刺目的感覺再次出現，就像近光燈一下調成了遠光燈……
陸川：“……”
陸川低下頭淚流滿麵。
咱是談論公事，就事論事，不能夾帶私仇附帶打擊報複啊。
隻見一個身穿藍衫，麵孔白皙如玉石的年輕俊秀男子從殿外匆忙進來。
隔著一段距離陸川都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一種無形寒意。
此人向昊天施了一禮道：“風雪之神參見天帝！”
風雪之神？
剛才差點兒以為是兩個人呢。
除了白微等少數神外，陸川認識的天庭之神也不多。
不過聽剛才昊天讓把風雪之神、西海、北海龍王叫來，那麼天庭管降雪的是這幾人了。
古天庭有春、夏、秋、冬四時之神，其中管降雪的冬天之神叫做玄冥。
可是隨著古天庭的破滅，古天庭中的古神也不知隕落還是失蹤了。
這新天庭中管降雪的陸川還真不是很熟。
昊天望著風雪之神，抬手將卷軸一丟金光籠罩，飄在他的眼前道：“朕問你們，你們這次是怎麼降得雪？降了多少？你自己看你們這次做了什麼好事，現在人家都告到天上來了。”
聽到這話陸川猛然警覺起來，打量著拿卷軸看的風雪之神，昊天他是不敢瞅了。
這不是要甩鍋吧？
儘管他心中也希望昊天跟這事兒沒關係，畢竟有龍吉的那一層關係在。
但在此之前，他首先是個人，其次是大商的人，他必須要為凍死的那十萬大商將士負責。
“這……這這這……”
當風雪之神看完手上的卷軸後，不禁神色大變，驚慌跪下道：“天帝，我們的降雪都是嚴格按照您的旨意，戌時起風，三刻風雪齊降到次日天明，三尺二寸，不敢有半分多半分少，望天帝明察啊！”
“三尺二寸？要真是三尺二寸的話，又怎麼會凍死那麼多凡人？”
昊天怒道：“定是你們幾人玩忽職守私改了尺寸，導致害死這麼多人。”
“三尺二寸？不止吧，積雪深處都要四五尺了。”
旁邊的陸川道：“更巧合的是凍死的還都是我們大商的將士。”
要真是三尺二寸的話那或許會凍死人，但躲在大帳中的人是不會凍死的。
“天帝，天帝，小神和龍王絕對沒有玩忽職守，還請天帝明察啊……”風雪之神大呼道。
昊天哼道：“不用你說，朕也會一查到底的，這次的事要不查個清楚明白，朕絕不罷休。”
陸川看了聞仲一眼，交換了個目光後，給聞仲使了個眼色。
我在這邊都說了大半天了，你在旁邊連個屁都不放，好意思嗎？
聞仲點點頭，上前躬身一拜：“還請天帝快一些，天上一日，人間就是一年，我們人王還在下界等待回複呢。”
昊天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微沉。
這次的事他也很意外，也很吃驚。
十萬條人命的事兒不算小，他雖然不怕人族什麼，但天庭管理三界奉行的便是公平公正，此事不可以不查。
陸川本想傳音跟聞仲討論下這天庭是不是故意演戲，但想了想還是作罷了。
很快，兩道龍頭人身的人影進了淩霄殿。
看了眼身旁神色蒼白，跪倒在地的風雪之神，兩龍當即心中一凜。
他們三個才剛一起執行完任務不久，這次把他們三個叫到一起，而風雪之神現在又這副模樣……
難道之前的工作出問題了？
這個由不得他們不怕，天規森嚴，但凡出一點兒差錯，那都是掉腦袋的事兒。
兩龍的心提了起來，向著昊天參拜行禮。
昊天道：“敖閏、敖順，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竟敢和風雪之神玩忽職守，私改聖旨給人間多降大雪，害死十萬凡人，簡直膽大包天，罪不可赦！”
“用詐的？”陸川眉頭一挑。
還是那句話，這是在他跟前演戲還是真的如此，還有待商榷。
“私改聖旨？”
“害死十萬凡人？”
一聽這話兩龍神色大變，對視一眼，慌忙跪倒。
北海龍王敖順道：“天帝，冤枉啊，我們三人負責降雪之職多年，向來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從未出過一次差錯，怎敢玩忽職守，犯下此等觸犯天條的大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