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看著那道背影紅孩兒的心軟了。

他想起正是這道身影把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教他修煉法術，讀書寫字……

不過正是這樣，也讓他更加痛恨那個名義上的父親——

那個拔掉無情隻顧自己爽，但不負責任的王八蛋，撇下他們娘倆一走就是這麼多年連一眼都沒有回來看過。

從他記事起這家裡就冷冷清清永遠是他們母子相依為命。

隻是那個混蛋沒有出現，但家裡似乎無形中總有一個他的位置。

他不在這個家就不再完整，仿佛永遠缺失了什麼，而且每當他問起時他的母親總是如此維護那個混蛋。

這簡直讓他對那個名義上的父親忍無可忍。

此時的他經過胎中迷後早已忘記了前世——

忘記了它是如來的火靈珠，差點兒被親娘給煉化了，也差點兒變成女孩兒的事。

天地萬物分陰陽，男屬陽，女屬陰。

若是當初鐵扇公主用多折騰他一會兒或許今日的他也就會變成“她”了。

總而言之，經過他的抗爭，他終究如願以償的沒有變成“她”。

“孩兒告辭了。”

紅孩兒深吸一口氣後轉身要走。

“聖嬰，聖嬰，等一下……”

聞言鐵扇公主趕緊叫道。

紅孩兒停下來，就見鐵扇公主衝出來拿出芭蕉扇，道：“要不芭蕉扇你帶去護身吧！”

“母親，你就放心吧，你忘了我有從幾千裡外的火焰山修成了三昧真火。”

紅孩兒目光一暖，笑道：“等閒的妖精已經不是我的對手，芭蕉扇還是母親留著保護自己，如果孩兒有需要就來找母親借。”

他當然清楚這件寶貝對於他們娘倆的意義。

在這幾百年裡有好些妖怪要麼看上了翠雲山這座寶地，要麼看上了他娘的美色，但無一例外都被他娘的這把寶扇解決了。

這把扇子可以說是他們娘倆安身立命的根本。

“這臭小子，咱們娘倆還說什麼借不借的。”

鐵扇公主白了紅孩兒一眼，伸出手去摸紅孩兒的頭。

看著眼前這個關心孩子她感到很知足，她也很感謝老天賜給她的這個懂事的兒子。

“娘，彆摸我的頭了，外麵人說一直摸會長不高的。”

紅孩兒笑著將外麵聽到的笑話講了出來。

可是剛說出來，他的臉上就笑容消失驚慌的看向鐵扇公主。

鐵扇公主的笑容也凝固了。

她伸出去的手也僵在半空，臉上掠過一絲痛苦之色。

“娘，對不起！”

紅孩兒低聲說道。

“不，是娘對不起你，讓你……”

鐵扇公主說不下去了轉過身去，道：“時候不早了，你該回你的洞府了，在外麵你一定要記住娘說的話。”

“孩兒遵命”

紅孩兒化作一道火光衝天而起。

“聖嬰……”

看著遠去的流光，回過身的鐵扇公主哭淚流滿麵：“都怪娘啊，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娘也一定會讓你長大的。”

按照常理世上豈會有一個孩子幾百年都長不大？

鐵扇公主回想再三終於確定可能是當初她不想要這個孩子，手段儘出，在將之煉化的過程中傷了根本導致先天不足，所以紅孩兒才會幾百年都長不大，隻是孩童的模樣。

若非如此她的兒子早就長成大人了……

這也是她幾百年來心中最愧疚、最後悔的一件事。

如果可以她願意用一切來彌補這個孩子。

前期她想儘辦法用了各種奇珍靈藥，但是都沒有效果。

後來隨著時間流逝，紅孩兒心裡也明白了此事，但他很懂事，很注意的儘量不在她身邊提“身高”、“長大”這些詞彙

——

號山，枯鬆澗，火雲洞。

紅孩兒坐在他的寶座上，右手一翻一幅畫卷出現，伸手一丟，在紅孩兒眼前展開就見上麵隻有一個男人。

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男人，但是目光很深邃帶著一股難言的氣質。

旁邊四個字：多寶大聖！

“是他麼？”

紅孩兒盯著畫像目光閃動。

他記得小時候偶然一次從他母親的密室中有這個一個畫像，隻是長大後他娘不這次正是回去拿這幅畫的。

“看來你已經拿到想要的東西了。”

一個身穿白袍，手持木杖，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的白鹿精上前說道。

紅孩兒將畫卷扔過去：“你見多識廣，這個人聽過麼？”

“多寶大聖？對於三界高人我也大概了解一些但是從未聽過這個名號啊。”

白鹿精說道：“這個人就是你的生父麼？”

“你沒有聽說過？那我這次拿回這個不是白跑一趟？”

紅孩兒的神情陰沉盯住了白鹿精。

白鹿精沉吟道：“多寶這個名號我也不是沒聽說過，可那已經是好幾千年前的事了，而且他也不該是多寶大聖才對啊？”

“你說的是誰？”紅孩兒神情一動。

白鹿精道：“如來佛祖！”

“什麼？”

紅孩兒被嚇了一大跳，怒道：“你他媽不知道就彆胡說，很嚇人的知不知道？”

“誰胡說了，是你小子生的晚，不知道這些古老秘辛而已。”

白鹿精辯解道：“那佛祖在九十多世前是一個道人，道號多寶，我騙你乾嘛？”

“多寶……道人？”

紅孩兒目光閃動：“如來佛祖和……我娘？”

他腦補出了一個金佛和一個貌美如花的女子……

紅孩兒猛地搖了搖頭。

這怎麼想也不搭啊。

“不可能，時間對不上，我出世的時候人家早就是佛祖了。”

紅孩兒搖頭說道：“還有，你說我是先天受損體內陰陽不平衡，陰盛陽衰，所以需要吸取生父的真元來補全我的先天不足，如果是佛祖誰打的過，你打的過啊！”

除了想教訓那個家夥外，這是他找那個混賬爹另一個目的。

治病！

雖然口上說著不在意自己身形外貌，但這都是為了安慰他娘，他實在忍受不了自己幾百歲的靈魂待在一個人畜無害的七八歲孩童身體裡。

白鹿精道：“所以我猜是另有其人！”

“廢話，你能不能靠點譜。”

紅孩兒瞪了白鹿精一眼：“來人，將此畫複印派下去，人手一張，今日起隻留十個守家，其他的去外麵打探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

這是他不久前在妖怪聚會上被介紹的一個名醫。

隻是這怎麼看怎麼不靠譜啊！

白鹿精沉吟片刻，又道：“另外大王你也要做好心理準備，或許你的生父很可能已經不在人世了。”

“嗯？”紅孩兒一怔。

白鹿精說道：“你看，你陰盛陽衰的病因是你娘的血脈強過你生父的血脈所致，可見你生父很弱甚至就是個凡人，幾百年過去說不定都已經，你明白吧？”

紅孩兒整個人呆住了。

片刻後。

“你個庸醫，給我滾！”

紅孩兒咆哮著將白鹿精的包袱扔了過去：“彆讓老子再看見你。”

他就不信他娘能那麼沒眼光，瞎了眼才會看上一個凡人。

再說了，那畫像之人的氣質獨特，絕非一般人所有的。

殿中小妖們長槍交叉，攔住了白鹿精。

“大王，大王你彆急眼不是，就算那個辦法不管用，我還有個偏方。”白鹿精賠笑道。

“說！”

紅孩兒神情陰沉的坐在位置上，臉色很不好看。

“我聽說不久後有個東土大唐來的和尚要去西天取經，會路過此地。”

白鹿精道：“那是個十世修來的好人，吃他一塊肉就能長生不老，法力大增，百病全消，說不定對大王管用。”

“滾！”

白鹿精被狼狽的趕出了洞府。

“小子，彆橫，今後有你好瞧的呢！”

洞府外白鹿精盯著洞門目光閃動，彆看紅孩兒樣子人畜無害，但實力很強大讓他很忌憚不敢輕易動手。

因此，他最後的那句偏方裡麵也是埋了坑的。

他知道一些取經的內幕，這場取經之事多少神佛關注，你紅孩兒要是真敢打主意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可是他知道為了治好自己紅孩兒一定會去的。

這叫借刀殺人。

——

碧波潭，萬聖龍宮。

此時巨蠍和多目怪坐在賓客席上，由九頭蟲和萬聖公主作陪。

“不知我們的提議……九頭駙馬意下如何？”巨蠍笑問道。

“兩位初次來我龍宮做客就讓我替你們效力，這個玩笑有點過了吧？”

九頭蟲皺眉道：“隻要兩位現在就走剛才的話我就權就當兩位說的醉話，不然……”

他的眼中寒光一閃。

巨蠍媚笑道：“不然怎麼樣？”

“來人，送客！”

萬聖公主神情陰沉：“這樣的客人我們不歡迎。”

“這麼說……九頭駙馬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巨蠍無視了萬聖公主微笑看向九頭蟲，萬聖公主隻有真仙境，她不放在眼裡。

九頭蟲冷笑道：“實不相瞞，你們剛才喝的酒裡……有我的毒！”

巨蠍神情微變但依舊笑道：“那你沒覺得剛才的酒裡也有問題嗎？”

九頭蟲神色一變：“你也下了毒？”

巨蠍道：“彼此彼此，看來為了保命，我們需要互相交換解藥了。”

“那個……不好意思，你們的毒我自己已經解開了。”

一直沉默的多目怪忽然說道：“但是幾位喝了我的毒藥不知能不能解？”

幾百年前他就是仗著一身毒術橫行天下的。

“什麼時候？”

巨蠍和九頭蟲震驚的望著多目怪。

合著他們倆下毒了半天，真正的用毒高手在這呢？

九頭蟲忽然神情扭曲後盤坐在地，運功抵可是很快就頭冒冷汗，捂著肚子隻覺得腹內如絞痛：“這是……什麼毒？”

多目怪說道：“經過試驗，大羅金仙之下必死的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