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小師妹傷的很重鬨騰的人,瞬間少了一個。莫君賢蹭地竄到藥無痕身邊,有些緊張地問道:“老頭子你歎什麼氣?難道小師妹傷的很重?”藥無痕一巴掌就拍在了莫君賢腦袋上,罵道:“你這浪蕩子!目無尊長也就罷了,為師不跟你計較,沒想到你連保護自己的小師妹都做不到,你說你活著還有什麼意思?!馬上去城牆上撞死得了!”紫竹在一旁吃吃的笑,上官星辰想笑而不敢笑,至於莫君賢則有些冤枉的摸了摸腦袋,腹誹道:小師妹要做的事,他攔得了嗎?罵罷,藥無痕沒再看莫君賢,神情再度轉為凝重,看著淩婉容說道:“婉容,我曾經告訴過你——鶴涎香的解藥,是需要用雄鶴的眼淚做藥引的。你還記得吧?”淩婉容抿了抿唇,輕輕點頭。她當然記得,師父還告訴她,鶴涎香很有可能製不出解藥。因為,雄鶴的眼睛現在幾乎已經被毒草給毒瞎了,雙眼乾澀又哪裡有眼淚可流?“鶴涎香不比其他毒藥,它發作之時,會讓人心痛難忍、有肝腸寸斷之感。”藥無痕眼中微微有些懊惱之色,“當年我製這鶴涎香,是有感於雄鶴的癡情,所以才融合了雄鶴那種悲傷的心痛在毒藥之中。所以,鶴涎香對五臟六腑及心脈,是有著很大損傷力的。”淩婉容蹙了蹙眉,輕咳一聲問道:“師父,是不是我的情況很棘手?”藥無痕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仿佛在透過她看另外一個人。淩婉容則微微轉了頭——她不是第一次感覺到藥無痕這麼看她。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藥無痕應該喜歡淩傲天那位故去的四夫人,袁素茹。“不是棘手。”藥無痕似覺自己失態,收回視線沉聲說道:“是除了得到雄鶴的眼淚之外,沒有其他解決辦法。”淩婉容神色倒還平靜,莫君賢卻大為吃驚,脫口問道:“藥王穀的秘製續命丸,不是可以壓製鶴涎香的毒性嗎?大不了,我一輩子呆在小師妹身邊,為她製這秘製續命丸就是了!”藥無痕瞥了他一眼,冷哼道:“婉容自己不會製?還需要你來多管閒事?”“那……”莫君賢一顆心揪緊了,老頭子不會隨口胡說的,隻怕小師妹是……是不該在中了鶴涎香之後,又受了重傷。淩婉容思忖了片刻,很平靜地問道:“師父,我是不是隻有三個月的命了?”她不笨,她也想通了藥無痕話中的意思。一定是她中了鶴涎香之毒後,又被陳聰以內力重傷,因此鶴涎香的毒直接侵入了心脈。鶴涎香本身就對心脈、五臟六腑有損傷,經如此強勁的內力一激,想必會比其他中毒者嚴重得多。 看來,有的時候人不該太過自信才是。她若不是太自信能反製陳聰,也不會冒著自己重傷的風險,去給陳聰下毒。也或者說,她不該如此不能忍。“你若沒有受陳聰那一掌,我可以保證鶴涎香雖不能解,但也不至於要了你的命。”藥無痕搖頭,微歎:“但現在,除非拿到雄鶴的眼淚做藥引,否則你解不了鶴涎香之毒,的確隻剩三個月的時間了。到時候,你會因心痛而亡,就仿佛雄鶴失去愛侶時那般心痛。”“這都怪你!沒事你製什麼鶴涎香?”莫君賢此時就感覺到心痛了,他恨不能代小師妹受過!那隻雄鶴隻在雌鶴死時流過淚,但當時鶴涎香沒製,根本沒人在意這一點!而現在,雄鶴雙眼近瞎,雌鶴又早已不在,怎麼可能讓雄鶴流淚?換作平時,藥無痕一定會大罵莫君賢是個不孝徒弟,但這一回他卻什麼也沒說,略有些失神地站了起來,往房間外走去。他嘴裡喃喃地念著:“又來了……又來了……十八年前救不了她……十八年後救不了她的女兒……又來了……”淩婉容突地站起,略提高聲音叫道:“師父!”藥無痕腳步一頓,但未轉身看她。“師父,這是我肆意妄為而造成的,跟師父無關,師父不必自責。”淩婉容很認真地說道:“況且,還有三個月的時間不是嗎?師父和師兄處理金川的事情,我會回藥王穀,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雄鶴流淚。”如果有催淚彈就好了,隻是這裡沒有。萬不得已,辣椒水洋蔥什麼的,也可以一試。就怕雄鶴的眼睛已經瞎了,根本流不出眼淚來,那她淩婉容的命……閻王怕是收定了。藥無痕點點頭,繼續往外走。“還有,師父。”淩婉容又叫了一聲,緊接著便要求道:“請師父替我保密,不要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以免容賢樓內人心大亂。”這一次,藥無痕徹底走出了房間,房門‘砰’的一聲關上了。淩婉容看向上官星辰、莫君賢以及紫竹三人,鄭重地說道:“現在知道這件事的,除了師父就隻有你們三個了。我不許你們將此事告訴任何人,特彆是你——上官星辰。”“啊?我?”上官星辰還沉浸在無法置信中,突然被點到名則有些茫然。淩婉容眼神一厲,語氣沉沉地道:“你要是敢將這件事情,告訴上官謙、閻冷楓他們,我就將你母妃中毒的真相一起帶走!”上官星辰退後一步,被她淩厲的氣勢給嚇到,緊接著他就慌忙搖手:“不會的,不會的,我保證不對任何人說起。”“好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淩婉容不客氣的攆人,不想再有人在她耳邊嘰嘰喳喳,惹她心煩。三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頓時也不再出聲,一個個放輕腳步離開了房間。隻在房門關上之後,三人的眼圈同時有些泛紅了。而紫竹,則是第一個捂住嘴低泣著跑開的。她不懂,小姐怎麼會陷入這樣的困境中?難道,真的是紅顏薄命嗎?房間裡,靜靜的隻剩淩婉容一個人了。她吹滅了燈,摸索著走到床邊,和衣躺了下去。其實,她一直覺得,死沒什麼可怕的,不過是靈魂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而已。但現在死亡好像離自己很近了,她卻發現心中有什麼空落落的。如果她真的隻剩三個月的時間可以留在大安朝,她最放不下的是什麼?是淩雲山莊?是龍脈?是師兄?是紫竹?還是……步入寒冬的時節了,即使在深深的殿內,依然可以聞見淡淡的梅花香。上官謙就在這梅花香中,看著夜空那輪冷清的明月,獨自立於窗前。他的表情有些陰沉,和平日那溫文爾雅的皇帝判若兩人——在得到武林大會的全部消息後,他就一直站在這裡,不言不語。“我想見上官謙,麻煩你幫我通傳一聲。”淡淡的女子聲音,順著寒風的方向飄入上官謙的耳中,悅耳到了極致。“啊,可是……皇上說了,今晚誰也不見,淩姑娘你還是……”那是張庭為難的聲音,他當然已經知道淩婉容上次並沒有***,所以他還真不敢為了淩婉容而冒犯皇上。誰知道上一次的事情,是不是皇上故意布疑陣的?萬一淩婉容隻是一顆棋子,那她在皇上心中還真不算什麼。不過,寒風中那女子卻似乎並沒有生氣,依舊淡淡地道:“那好吧,我就在這裡等他。”上官謙狠狠一甩袍袖,轉身離開窗前,大步走向殿門外。夜晚的冬日很冷,而那個臉色微有些蒼白的女子,渾身上下僅著了一身夏日長裙,在冷風中顯得十分單薄。未施脂粉的素顏上,有些疲倦有些茫然,讓人打心底裡不忍。這就是為什麼淩婉容直呼皇帝名諱,張庭卻忘了發怒的原因。任誰看了這樣楚楚可憐的一張臉,都無法再苛責於她。“守在外麵,不許任何人進來,否則——殺無赦!”上官謙怒氣衝衝地吼了一句,遂抓住淩婉容放在身前的手,轉身就進了殿內。“是,皇上。”張庭忙應了聲,又替兩人關上殿門,將呼呼寒風隔阻在門外。上官謙在握住那隻小手的第一刻,就在心裡驚了驚:好涼!他一直將淩婉容帶到榻前,又將榻上的狐皮披風給她裹上了,才板著臉說道:“你這是做什麼?為何不走密道?”淩婉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直到上官謙眼裡起了一絲疑惑,她才收回失神的目光,扯了扯唇角道:“我想告訴上官洪煜——我並非隻能和他一人合作的。”上官謙怔了怔,遂恍然大悟。這次她和上官洪煜合作,沒想到上官洪煜卻用鶴涎香對付她,以她的心高氣傲來說,自然是忍受不了的。她光明正大的來找他,上官洪煜一定會得到消息,她便可以警告上官洪煜一番。至於那鶴涎香的毒……探子回報說,藥王穀的秘製續命丸,可以一直壓製鶴涎香,所以難怪她敢這麼做。現在她不僅沒被上官洪煜製住,反而是將陳聰給製住了。“就算是為了演戲,也不用穿這麼少。你忘記因為有雪雁蟲的關係,你現在已經會有些怕冷了嗎?”上官謙低下頭,搓著她的手替她取暖,因此沒注意到身前女子在一瞬間紅了眼眶。但就在上官謙抬頭的前一刻,淩婉容伸手去揉雙眼,嘴裡咕噥道:“好困哦,大冷天的特彆容易犯困呢。”這一揉,淚意頓時消散,而她的心境也在最短時間內恢複正常。“既然困了,就回去睡覺。”上官謙語氣平常,隻有最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是苦澀的。
第97章:小師妹傷的很重(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