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睡過頭迷迷糊糊地，淩婉容在這種矛盾中睡了過去，隻是心中記掛著半夜要做的事，於是一直沒怎麼睡安穩，便也隻是淺眠。淺淺的呼吸聲輕輕飄在房內，而子時，很快便到了。上官謙倒是準時醒了，淩婉容則還是睡過頭了一些，但是上官謙沒有叫醒她，繼續抱著她閉目養神。他知道，她就算睡過頭，也不會太久。果然，在子時過去之前，淩婉容睜了眼。她偏頭看見窗外的天色，才知道子時似乎就快過了。“醒了？”沉沉的男聲，讓人聽了臉紅心跳，因為就在耳邊。“唔……”淩婉容猝不及防被他吻住，低低地***了一聲。待他放開她時，她早已臉燙如火，隻能點頭而不能說話，免得出口的聲音太過煽情。上官謙看著她嬌豔的臉龐，突然歎了口氣。“怎麼了？”淩婉容一開口就後悔了，果然……果然聲音還殘留著動情後的餘韻。“美人在懷，卻要硬逼著自己坐懷不亂，自然是要歎氣的。”上官謙眼中的陰沉，極好隱沒在黑暗的夜色中。每動情一次，他對上官洪煜的殺意就濃了幾分，上官洪煜最好有受死的覺悟！“我又……”兩個字剛出口，聲音便戛然而止了。淩婉容欲言又止地看著他，終於是臉皮薄，沒辦法說出那麼大膽的話。何況萬一他拒絕，她會丟臉到死。於是她推開他的大手，坐了起來，開始穿外袍：“我去去就來，上官先睡一會兒。”“沒有容兒在側，睡不著，我等容兒回來。”上官謙左手撐著頭，懶洋洋的看她，“對了，你剛剛是不是想說——我又沒讓你忍？”“胡說，我才不是要說這個！”淩婉容如被踩中了尾巴的貓一樣，立刻轉身反駁。“那你要說什麼？”上官謙忍不住地笑，女人呐，就是臉皮薄。要是男人也如女人這般臉皮薄，恐怕人類就要斷後了。“我……我……”淩婉容支支吾吾，突然想到——自己為什麼要和他討論這個問題？於是，她立刻底氣大增，傲然地說道：“我忘了，誰記得那麼久之前的事！我要去提煉毒素了，你不要跟來偷窺，壞了我的好事我就給你下藥！”重重的‘哼’了一聲，她轉身便拉開門出去了，實際上心裡則‘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幾聲低沉的輕笑從上官謙喉嚨裡滾了出來，他的目光忽明忽暗的，在黑夜裡很是邪魅迷人。如果她真對他下了那種藥，那麼他和她就要在藥王穀裡，做一對欲仙欲死然後再共赴黃泉的死鴛鴦了，嗬……離開了小木屋的淩婉容，許久才平複了蕩漾的心情。她一步步走向小木屋後方的樹林，而越接近雄鶴的哀傷，她便也忍不住哀傷起來。怎麼辦？越靠近上官，她的心就越貪婪，好想永遠留在他身邊…… “鶴兒……鶴兒……”已經走到雄鶴麵前的淩婉容，蹲下了身，憂傷的摸著雄鶴的頭。以前她這麼摸鶴兒，兩隻鶴兒都會很高興的發出鳴叫聲。而現在……鶴兒尚且如此，何況人？如果上官知道她要死了，上官會比鶴兒好受嗎？她真的是……縱死也不放心。某種時候，她倒希望上官對她所表現出的一切，都是假的便好了。這樣的話，就算她死了，上官也不會如這雄鶴般痛苦。“鶴兒，對不起，恐怕要讓你難受幾日了。”淩婉容突然想起此時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便強迫自己定了心神，對雄鶴輕聲說了兩句。而後，她拿出了早在容賢樓時，就已經準備好了的各種藥物。能刺激淚腺的所有藥材，都在這些小瓷瓶裡了，她會每日給雄鶴用一味藥，看看是否能得到那珍貴的眼淚。淩婉容拿起了第一個小藥瓶，打開瓶塞，送到了雄鶴的眼睛下麵……無論人是沮喪還是開心，日子總是不緊不慢地流逝著。五天很快過去了，除了每日十一個時辰的開心，淩婉容在剩下那一個時辰裡越來越沮喪。最能刺激淚腺的藥，她自然是先用的，剩下來的五瓶藥無法與已經用掉的五瓶藥相提並論。也就是說，雄鶴流淚的幾率……越來越小了。“容兒，你這幾天精神越來越差，是不是半夜提煉毒素太辛苦了？我看那隻鶴反正也看不見東西，不如我一塊兒去幫你吧。”上官謙一向是觀察入微，這回也沒漏掉她偶爾出現的異樣。“我哪兒有精神很差？不用上官幫忙，我能應付，再有幾天就好了。”淩婉容當然是回絕了他，見他還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便轉移他注意力的掩嘴笑道：“提煉毒素倒是不辛苦，我覺得做飯比較辛苦……”上官謙頓時一臉的尷尬，他還說要照顧她呢，結果卻忘了這二人世界吃飯是大事，而向來自視甚高的他突然發現——原來他不會做飯。“我娘說過，不會下廚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唔……或許我該考慮考慮，找個會做飯的男人，這樣我才不會那麼辛苦嘛。”淩婉容故作認真思考，心裡已經樂翻了，彆說上官這副模樣還真是很可愛呢。上官謙很快就恢複過來，挑眉道：“容兒不會喜歡那種男人的，何況我雖不會做，但隻要我一聲令下，大安朝多的是人幫我做。”“做——什麼？”無辜的眨眼，表情和語調卻是曖昧無比。“該死，我絕對不會讓彆人幫我做其他的事好不好？！”上官謙咬牙切齒，這女人為什麼越來越言語露骨了？“我也沒說彆的啊，上官何必這麼激動？”無奈的聳肩，小女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婉、容！”淩婉容吐吐舌頭，遂搖晃著他的手，軟聲問道：“上官，這邊有個溫泉，後來被我改造成了藥泉，上官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泡溫泉？”狼眼瞬間亮了，上官謙頓時忘了生氣，唇角也勾了起來：“一起……泡溫泉？”是脫光光那種‘泡’麼？雖然看得到吃不到，不過也算是某種‘意外福利’吧？聊以慰藉，比沒有好。“沒錯，泡過之後精神會很好，上官要不要去？”狀似羞澀的垂眼，她心裡則在翻白眼——明明又不會碰她，不知道他在高興什麼勁兒。要不是他說她精神差，她才懶得去泡藥泉增加體力。“要、要，我們現在就去。”淩婉容被那隻大手拉著盲目往前走，頓時哭笑不得地拍了他一掌：“方向錯了，你跟我走好不好？”於是，大男人乖乖回頭，步子稍微落後小女人一些，跟著她往溫泉的地方走去。這座山中的確有一個天然的溫泉，四季水暖，溫度適中。溫泉裡怪石堆徹，但卻經過長年的溫水洗滌而十分潤滑，即使是小孩在水中嬉戲，也不會被怪石劃破肌膚。溫泉在四年前被淩婉容所改造，泉水周圍種上了固本養氣的植株，泉中還有一些增加功力的水生藥草。長此下來，溫泉變成了藥泉，泡過的人都會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神清氣爽，對身體虛弱的人特彆有幫助。不過，迄今為止，藥泉隻有淩婉容一個人泡過。上官謙在欣賞完溫泉周圍景色之後，才一邊寬衣一邊皺眉：“你師父、還有你師兄莫君賢，也在這裡泡過？”淩婉容頓時也皺了眉，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呐？我師父德高望重，怎麼可能為老不尊？我師兄雖然平素荒誕不經，吊兒郎當，也喜歡喝花酒，但他對好人家的姑娘可是十分君子的，才不會逾越分寸！”“抱歉，容兒，我承認有時候……我吃醋吃得莫名其妙。不過，那也得怪你太迷人了，才害我如此神經錯亂。”上官謙自知說錯話，於是一半認真一半玩笑地道歉。瞬間，美人破怒為笑，直歎再強大的男人，耍起無賴來也是猶如三歲稚兒。上官謙剛扔***上最後一件衣物，突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他連忙就轉頭看向淩婉容，果然見她轉身背對著他，應該是很悠閒的。至於她身上的衣物，自然是一件也沒有少。臉黑了一半，但因為寒冷他還是先下了水。溫暖襲來，他舒服的眯了眼，臉色卻還是不善：“我說容兒，你這是什麼意思？”明明是她提議‘一起來泡溫泉’的，結果現在變成他一個人泡嗎？這和他預想的，可完全不一樣。淩婉容背對著溫泉的方向，吃吃的笑：“我是說我們一起‘來’泡溫泉，但我沒說我們一起泡溫泉啊。男女有彆，我才不要和上官一起把衣服脫光光。”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雖然抱著她，不過那是黑燈瞎火，而且兩人都有穿著內衫，算得上是‘衣衫完整’。但在溫泉裡頭，他自製力再好，也難免不會擦槍走火。就算她願意和他行周公之禮……也還是傳統的在床上比較好，在這溫泉裡未免太前衛、太令人汗顏了。“容兒你……”上官謙本來應該鬱悶的，但他突然就釋然了，遂躺在水中享受起來。反正暫時也不可能碰她，讓她在他身邊，不是折磨他自己嗎？所以想想，還是這樣比較好，再說以她臉皮薄的程度，也的確不可能做到大白日與他一起泡溫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