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真的很愛她感覺到那道隱隱含著讚賞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君白塵微微側頭看了淩婉容一眼。視線對上的那一刹那，淩婉容衝君白塵淺淺一笑，君白塵也笑了笑，遂又去看大安朝皇城的風光了。淩婉容心想：她的確是喜歡這個舍異國太子的，深藏不露卻沒有上官洪煜的陰險，看似冰冷卻也還保留了一些上官謙的溫柔。國之君王，理當如此，她以前以為君傲狂是康熙一樣的人物，而今一看她覺得君白塵更近似於康熙才對。不知不覺，君白塵和淩婉容一行人到了南城門小院外的道上。而如果有人說君白塵不知道這小院乃是淩婉容從前住過的地方，恐怕連君白塵自己也不會相信，更彆說是淩婉容了。“這是你從小長大的地方吧？”君白塵果然在小院門口停住腳步，看著被保存得很好的小院，問淩婉容道。淩婉容一直在看，內心也幾多起伏，聽得君白塵發問，便笑著點頭道：“嗯！我從十歲開始就住在這裡了，爹和大姐每隔幾日會來看我，這小院裡的日子是我最舒服愜意的，不像後來那麼累。”她聽得出來，君白塵的話語中有一絲淡淡的慍意。她想，應該是君白塵在替她不值，然而這真的沒有必要——比起後來揚名天下的日子來，她更喜歡集‘醜’於一身的隱居日子。君白塵聞言，那一絲慍意瞬間消失無蹤。其實他也知道她就是這性子的人，隻是看見她曾經受委屈的地方，他還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舒坦。而這時，他也有些明白她在他心中的份量了——不管是什麼感情，總之他會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了。“進去看看。”君白塵話音落地時，雙手已經推開了小院的小木門。“那……”淩婉容伸手欲阻止一下，但見君白塵人已經進去了，也隻得快步跟了上去。事實上她知道，從她離開小院之後，上官謙就派人將這小院給保護了起來。平時有專人來打掃，而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進入小院之中的。今日那些侍衛未曾阻止，想必也是看見她一路同行，不敢阻攔吧。隻不過她可以料想到，上官謙會因此而隱隱動怒的——他曾說過，這是他和她相遇的地方，頗值得紀念一生一世，直到他們生命消亡。淩婉容跟著君白塵進入了小院之中，一時之間心中也感觸良多。曾經平靜的日子，現在是再也不可能回來了，而她也將和這個世界真正作告彆，隻歎留下那個男人孤單一人，她心中著實有些疼痛。“你還練箭？”君白塵的一句話，把淩婉容從感觸中拉回了現實。淩婉容順著他的方向一看，卻見小院裡多了一個練箭的小場地。不遠處是箭靶，君白塵所站的地方則有弓箭等用具。 “我想，應該是皇上設的吧。”淩婉容走了過去，拿起一支箭頭看了看，微笑著答道。一絲甜蜜湧上心頭——定然是他想她之時，便會到這裡拉弓射箭，轉悠轉悠。能有這份心的男人，是真的很愛她很愛她，可惜……瞥見她眉間的甜蜜和憂愁，君白塵淡淡一笑，伸手抹平了她眉間的皺紋。她是應該笑的女人，不適合這樣的憂愁。他想：若有必要……他會讓她忘了怎麼將那件事說出口的。既然她在金鑾殿上已經否認了太後為她所殺一事，又何妨一輩子否認下去呢？這善意的欺騙，對她、對皇帝、乃至於對大安朝，都未嘗不是一件幸事。何況她那時候的確為藥性所控，殺害太後也並非她本意不是？“太子一言一行，都還是要注意規矩的，有些事情並非太子所能做——朕如是想，太子以為呢？”威嚴冷肅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下一刻來人已經站在了淩婉容和君白塵身前，不僅隔開了二人，也成功將淩婉容攬入懷中。“皇上……”淩婉容低低叫喚一聲，這種冷傲的語氣及自稱，又敢直接這麼抱住她，除了她愛的那個男人就再沒有其他人了。君白塵微微一挑眉，倒也沒說什麼，隻是一笑微微躬身：“臣參見皇上。”上官謙抿了抿唇，臉色稍霽，空著的一隻手便一揮：“免禮。”哼！算他識相，還知道他自己是‘臣’！“皇上經常來這裡射箭吧？”君白塵拉了拉弓，搭上一支箭，試手似的對準箭靶隨意一射。不偏不倚！正中紅心！上官謙的眼睛眯了眯，冷哼一聲放開了淩婉容，隨手拉弓搭箭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射出的箭竟將君白塵之前射出的那隻箭，整個剖開成兩半、從中間穩穩插入了原來的孔隙中、而且更加深入！好一招‘取而代之’的箭法！淩婉容在心中暗暗讚歎，同時有些隱隱的得意——這是她淩婉容的男人呢！君白塵臉色微微一僵，但也看得出來上官謙並沒有作弊使用內力，而是上官謙本身臂力驚人，所以能夠直接將他的箭剖開，占領了他射箭的位置。他自認……沒有這個本事，能夠破上官謙這支箭。就算他有這個本事，此刻也不能顯擺，舍異國畢竟是大安朝的臣屬國。他若在這麼多人麵前挑釁皇威，那就等於舍異國向大安朝宣戰了。雖然大安朝剛經曆過一場風暴，但他不認為……上官謙這個皇帝有這麼好對付。在這樣的男人的領導下，大安朝奮起拚搏未嘗就一定是輸家。何況……還有淩婉容這個賢內助從旁協助。君白塵眼神複雜地看了淩婉容一下，遂緩緩展開了笑顏：“皇上文韜武略，果然不是臣等凡夫俗子所能項背。”淩婉容暗暗籲了口氣，這君白塵倒也能忍，她剛剛都感覺到了上官是有意反擊。本來君白塵隻是隨手一射箭，但上官卻那樣破了君白塵的箭……有點不善的意味。微微責怪地看了上官謙一眼，她得到的卻是上官謙一個瞪眼，隨即在心裡有些無奈：是了！剛剛君白塵撫她眉頭的那個舉動，足以讓上官做出任何反擊的事情來了，何況隻是這小小的射箭？麵對君白塵的示好，上官謙卻明顯不打算搭理。哼！肖想他的皇後，他還搭理？沒給難堪都算好的了！！“太子也不必過謙，皇上虛長太子十來歲，所以自然是占了先機的。”淩婉容自然不會讓這氣氛冷下去，便眼珠子一轉，淺淺一笑，替兩人都圓了場麵：“待太子到了皇上這年紀，也會如此出手不凡的。”“多謝誇獎。”君白塵知道她不願他和上官謙鬨僵，便也施以一禮道了謝。隻是那聲‘皇後’，他自始至終沒有叫出口。實際上，她頂著‘舍異國欽差’的身份沒卸，還算是他的臣子呢！君白塵在大事上退讓了，上官謙卻不願在小事上退讓。上官謙將淩婉容再度拉往自己身邊，駿眉一挑問君白塵道：“朕聽說，太子來之前立了一位側妃？”“皇上對臣之事實在關心，這等小事竟也被皇上知道了——不錯，臣的確立了一位側妃。”君白塵瞥向淩婉容，微笑道：“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你的功勞呢。”“是太子宅心仁厚，我一直很感激太子伸手相助。”淩婉容頷了頷首。上官謙嘴角微微一抽，涼薄地道：“既然是正式納側妃，應該已經——洞房過了吧？”“咳！”淩婉容單手握成拳，湊至唇邊輕咳了一聲。哪兒有他這樣的？居然問起人家的閨房之事來了……這好歹還是泱泱大國之帝王呢，對方也是大國的皇太子呢，這問題簡直就是太……太那什麼了！不過淩婉容不知道的是，上官謙此刻和君白塵隻是情敵，而非君臣。上官謙這話一語雙關——既提醒君白塵家中已有嬌妻美妾，不可再對淩婉容癡心妄想，也提醒了君白塵關於淩婉容‘這一生隻能有他上官謙一個男人’的閨房事實。“多謝皇上掛心——已經洞房過了。”觀之淩婉容的不讚同，君白塵倒是一臉坦然，也絲毫沒有不豫之色。同是男人，他當然明白上官謙的占有欲和保護欲，而且他反倒喜歡被這樣針對。因為這代表著，他所喜歡的這個女人，愛上的男人對她也很在意。淩婉容這個女人，他從來就沒幻想過要占為己有，頂多奢想的就是能不時看見她。當她強烈表明立場時，他就知道自己的奢想都不可能成真。所以，他早就放棄了。“那就好。”上官謙滿意的一笑，再拿起一支箭，‘嗖’的一聲射了出去。這一次，他直接將自己先前射進靶中的那支箭——給從中剖開了！君白塵微微一曬，什麼也沒說。每個男人都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被覬覦，他隻接受欣賞及羨慕。這個道理，兩世為人的淩婉容焉有不知之理？所以，她並不會覺得上官謙此舉有什麼過分的，頂多……有些不妥而已。他，畢竟，是一國之君。由於有了上官謙的介入，原本計劃是一天行程的參觀，縮短成了一個時辰。而君白塵也不是傻子，他非常清楚上官謙對他的敵意，所以也就很識時務的告辭了。在目送君白塵被若明等人護送回行館之後，淩婉容瞥了一眼上官謙，抿笑抿笑著往前悠閒的走去。她想，這個剛打完勝仗的男人，應該是會選擇和她一同慢慢步行回皇宮的。果然，上官謙讓隨行人員都散去了，包括那批保護他的近身侍衛。猶豫是猶豫了一刹那的，但張庭等人又怎麼敢違背皇帝的命令？何況，他們這些人聯手起來，不一定是皇帝皇後的對手呢！所以他們隻好乖乖撤退了，當然他們也相信這兩個武功蓋世謀略過人的人在一塊兒——是不會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