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梁德佑也帶人趕了過來,看臉色肯定是一無所獲。
梁德佑看著他們二人問詢的眼神,苦笑說道:“人沒有搜到,就是在付誠臥室的床下發現了一個隱藏的隔板,裡麵有一部電台,可是沒有密碼本。”
石鴻首先開口,把寧誌恒的分析給梁德佑通報了一遍,梁德佑很是高興:“你們認為,付誠應該還在控製範圍之內,沒有跑掉!”
“很有可能,再說死馬當作活馬醫,現在就是要把工作做細,絕不能給目標以可趁之機。”寧誌恒回答道。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建議,馬上調集附近警察局的更多警力,同時對這個胡同裡所有的住戶進行搜查,這樣可以避免目標對我們的搜查行動上的時間差上找出漏點,還可以保證以最快時間結束搜捕行動,畢竟這是南京,動靜太大,時間過長都對我們不利!”
梁德佑點點頭,他也是覺得寧誌恒這個小老弟看問題很準,提出的處理意見很有見地,老實說現在陣勢搞得這麼大,已經乾擾了這一整片區域居民的正常生活。
這裡畢竟是南京,是民國的國都,如果長時間戒嚴肯定是不行的,軍情處雖然是特權部門,但是在這裡也不能毫無顧忌。
他安排人叫來正在執勤的巡警頭目,讓他回去多調警力人手過來,這個頭目苦著一張臉,弱弱的說道:“長官,我們這些個巡警巡個街,維持個治安還行,可這真刀真槍的跟歹徒對上,那可是幫不了多大的忙。”
石鴻一聽眼睛一瞪,虎著臉罵道:“叫你們辦事是給你們臉,還敢嘰嘰歪歪的,你們轄區出了這麼多窮凶極惡的歹徒,你們就應該負首要的責任,現在我們是給你們戴罪立功的機會,信不信我現在就扒了你這身皮,讓你滾回老家種地去。”
畢竟是軍情處的抓捕行動是需要保密的,石鴻調集巡警時當然也沒透漏是在抓捕日諜,隻是說有幾個亡命歹徒隱藏在北華街附近,軍情處有權在緊急的時刻征調附近的軍事人員和警務人員。
那個頭目心裡暗罵,可臉上不敢有絲毫的不恭,石鴻說得一點不錯,如果想要扒了他身上這身黑皮,也就是一句話的事,甚至直接把他抓走,也不會有人為了一個小巡警出頭而惹上軍情處這個談之色變的特務機構,隻怕是有多遠滾多遠!
“你回去跟你的上司直說,軍事情報處需要你們警察局的全力配合,他自己知道該怎麼辦?”梁德佑在一旁不耐煩的說道。
軍情處的權利極大,就是在軍隊裡也是橫行無忌,更彆說一個小小的警察局,他實在懶得理會這些小人物。
那個頭目不敢再囉嗦,轉身就跑去召集人手,這邊行動隊也同時重新調派人員將各個進出口都嚴密封鎖。
寧誌恒在一旁提醒道:“隊長,再派幾個弟兄到房頂上盯著,彆讓他翻牆四處亂竄!”
梁德佑一時慌亂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聽到寧誌恒的提醒馬上明白過來,馬上派人上房頂的製高點監視。
其實寧誌恒完全可以自己直接安排行動隊員,可是他十分明白做人手下不能夠太出風頭,哪怕他自持背景,不用刻意討好梁德佑。
他能及時提醒補漏,梁德佑事後仔細想想就會明白寧誌恒的心思,肯定是要領這份情。
很快那個巡警頭目帶來了大概三十多名警察,梁德佑也懶得廢話,命令首先重點搜查那兩處房屋所在巷道的住戶,如果沒有收獲再擴大範圍。
由警察帶路砸門認人,這些警察熟悉這些住戶的情況,一旦發現有可疑人員就立即抓捕。
寧誌恒等軍官各帶一隊進行搜查,這兩條巷道總共有五十多家住戶,他把注意力還是放在了他剛才出來的那條巷道上。
畢竟順著付誠的逃跑路線,他初步判斷是付誠逃出第二處房屋後直奔巷口,這時發現巷口有人設卡戒嚴,時間緊迫很可能就躲進了這巷子裡的某戶人家。
巷道裡住的都是普通人家,有錢有勢的都去住洋樓洋房,或者是大宅院,哪會住在這些小巷子裡,外麵折騰了這麼長的時間,早就驚動了裡麵的住戶。隻是尋常人膽小怕事,都緊鎖房門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
警察們一頓狂敲亂砸,住戶們才打開了門,這裡的住戶有一家一院的,也有幾家一院的,總之人員雜亂,好在當地警察都有戶籍登記,馬上就能甄彆出來。
接下來雞飛狗跳,紛亂嘈雜,很快就將這五十多戶人家搜查完畢,可是還沒有找到付誠,倒是找到了幾個沒有戶籍登記,來南京投奔親戚的居民,甄彆後也都放了。
寧誌恒一陣氣餒,白辛苦了一場,梁德佑的臉色也不好,正準備下令擴大範圍去附近搜捕。
這時突然傳來一陣子吵嚷哭喊的聲音,寧誌恒快步趕了過去,隻見在一處小院裡,幾名警察正在揮舞警棍,劈頭蓋臉地毆打一男一女兩個人,打得這兩個人撕心裂肺的慘叫著。
旁邊有兩名行動隊員護著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那個小女孩臉上掛著淚花,不停地抽泣著,栗栗發抖的樣子真是讓人可憐。
“這是怎麼回事?”寧誌恒沉著臉喝問道,看情形難道是這些警察要為難這一家三口嗎?
在這個時候,大家心裡都是沒好心情,要是這些警察不曉事,他不介意給他們一頓深刻的教訓,給他們長長記性!
一個行動隊員上前回答道:“寧隊長,這是兩個人販子,我們查到這家人的時候,這個孩子被關在小屋子裡,而且沒有這個孩子的戶籍登記,問這兩個狗男女,他們說是遠房親戚家的孩子,不聽話所以關起來,問這個孩子說不認識他們,說是醒來就在這屋子裡了,已經有好幾天了,還挨了不少的打,身上還有傷!”
寧誌恒一聽就是大怒,如果說他這輩子最恨哪種人,除了賣國賊就是人販子了,這種人犯罪看似沒有殺人放火那樣窮凶極惡,可是造成的後果比殺人放火還要嚴重。
每拐賣一個孩子,就等於毀了一個家庭,失去孩子的父母會在以後漫長的追尋,等待,甚至自責中度過後半生,有的甚至為此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可以說人販子對社會的危害比殺人犯還要可惡!
寧誌恒狠狠地盯了這兩個狗男女一眼,吩咐道:“不用留手,但是彆打死了,留口氣問清楚這個孩子的來曆,還有沒有彆的孩子?”
兩個警察本來就要停手不打了,可一聽這個年輕的長官吩咐,馬上又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兩條警棍狠狠地砸在這對男女的身上,頓時就頭破血流,開始還要哀求討饒,不一會就沒有出聲的力氣了。
寧誌恒走上前幾步,正要準備製止,彆把人真打死了,可是突然間就感覺腦海中傳遞過來一種莫名的恐懼,像是要有什麼極其危險的事情就要降臨到他的身上。
現在寧誌恒自從被改善體質後,自身的感知力是遠超常人的,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完全就是超越普通意義的一種直覺。
所以當腦海裡傳來的這毛骨悚然的警示時,他完全沒有半點猶豫,疾步閃身就躥到了院門外,速度之快讓人來不及反應。
這突然的一幕讓院子裡的眾人都措不及防,這個寧隊長好好的突然間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觸電般的躥出了院門,很是莫名其妙,一時間都是目瞪口呆。
這時的寧誌恒感覺就在他出了院門的那一刻,那種危險的感覺突然間就消失不見,就好像從來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回過神來的寧誌恒暗自慶幸,剛才那種感覺真是激出了一身冷汗,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預警危險的能力。
他可以肯定就在院子裡一定有未知的凶險,他可不是初出茅廬的楞貨,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老話說“失敗是成功之母”,可前世的經驗和閱曆告訴他,有些錯誤和失敗一輩子都不能犯一次,因為一次就無法挽回了!
他沒有想再次進入這個院子,而是衝著屋子裡的眾人大聲命令道:“現在馬上全部退出這個院子。”
然後馬上調動周圍的行動隊員迅速包圍這個院子,他明白他要尋找的目標付誠,十有八九就隱藏在這個不起眼的小院子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