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座的一痛訓斥,讓三位處長羞愧的無地自容,他們的行動在上海情報科的陪襯之下,顯得太過平庸和無能了。
就在這個時候,劉秘書進來彙報道:“局座,衛處長來!”
屋子裡的人馬上精神一振,下,穀正奇急忙說道:“今天不是例會的時間,衛良弼這個時候來見,一定有情報科關於上海方麵的最新消息。”
局座也是急忙點頭說道:“讓他進來!”
很快衛良弼進入辦公室,馬上遞上一封電文,稟告道:“局座,上海情報科的緊急電文。”
局座一聽緊急兩個字,趕緊接過來仔細查閱,他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一旁的邊澤和趙子良都無法從他的臉上看出端倪。
不多時局座才把電文交給趙子良,開口說道:“吳華榮做的不錯,竟然搞出了這樣的動靜,也算沒丟你們行動一處的臉。”
這一封電文很長,內容顯示,軍統局刺殺隊兩天前,在上海日本領事館執行了爆破行動,雖然沒有炸死主要目標,但是炸死了王填海手下的一名親信劉勝懷,炸傷了首席談判代表高誌武,致使雙方的會談無法進行下去,日本方麵決定邀請王填海一行談判代表前往日本繼續談判,具體時間就在後天離開上海。
同時,日本人新建立了一個完全由中統局叛徒組成的情報部門,特工部七十六號,在大搜查中抓捕了一名孫姓男子,已經確認此人身份重要,並且已經叛變投敵,要求總部馬上通知上海站,確認此人的身份,並及時回饋情報科,以便做出應變措施。
等到穀正奇把電文看完,不禁奇怪地問道:“爆炸案已經過去了兩天,為什麼上海站沒有發回電文彙報,反而是情報科先發回電文彙報?
還有,情報科是怎麼認定這一次爆炸案一定是我們的刺殺隊所為?又怎麼能夠準確地知道爆炸行動的細節?知道具體的人員傷亡?還有情報科是從何判斷,日本人接下來的會改在日本國內進行會談?
尤其是這個特工部七十六號今天剛剛抓捕了孫姓男子,情報科就已經知道他投敵叛變。
這裡每一條信息可都是絕密情報!衛處長,你們情報科是怎麼在這短短的兩天裡做到這一點的,大家都是搞情報的,你不要說,這都是從情報市場買回來的吧!情況市場購買的情報是有時效性的,根本做不到這麼快捷,情報科怎麼可能把情報做到這種程度?這簡直不可思議!”
穀正奇的話一出口,屋子裡所有的目光都盯上了衛良弼,這話也正是他們想要說的,這一次電文涵蓋的信息量太大,裡麵每一條信息,都不可能是從情報市場上獲得的。
衛良弼不由得有些為難,這麼情報的具體來源他也是不清楚的,老實說,他接到電文之後,也是有些心驚,這樣的情報效率確實是太驚人了。
“穀處長,情報的真實性毋庸置疑,至今為止,情報科提供的情報還從來沒有出過差錯,至於它的來源我也不清楚,恕我無可奉告。”衛良弼雙手一攤無奈的說道。
局座其實也是希望衛良弼能夠透露一二,自從上一次情報科上報關於會談的內容時,他就有心探詢情報科安插在日本人內部的鼴鼠,隻是礙於行動二處是保定係的力量,自己這樣做有失風範。
可是現在他更好奇了,這些情報涉及到了日本多方麵的情報係統,這絕不是一個鼴鼠的力量可以做到的。
最起碼在日本人的絕對高層裡應該有一隻鼴鼠,能夠接觸到日本人會談的具體細節,還探明了日本人修改會談地點等這些絕密情報。
其次還有一點,電文上寫著,這次爆炸案是刺殺隊所為,那情報科的信息怎麼會這麼明確,隻寫刺殺隊,不寫上海站,這是不是說明,上海站和刺殺隊的動作一直就在情報科監視之下,如果是這樣的話,情報科在上海的情報能力實在是太強大了。
還有一點,情報科甚至有能力在剛剛建立的日本情報機關裡,以最短的時間查出有人被捕後叛變的情報,這說明在這個情報機關裡,情報科就已經提前安插了高等級的內線,這個效率也未免太高了。
不過局座也知道衛良弼掌握的情況也有限,所有的情報來源都應該是身在上海的寧誌恒所掌握,自己儘管一向信任寧誌恒的能力,但還是沒有想到寧誌恒能做到這種程度。
局座終於開口說道:“良弼,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會馬上通知上海站自查,確認被捕人員的身份,你也回電通知情報科,隨時關注日本人會談的消息,有情報及時彙報!”
衛良弼緊繃的神經頓時一鬆,他趕緊點頭答應道:“是,我馬上回電通知!”
說完,快速轉身離去,他必須要把情報向黃副局長彙報,分析這一次電文帶來的利弊,國黨中各派係勾心鬥角的情況都大同小異,不僅要防著對手,更要防著身邊的人,有時候,身邊的人帶來的威脅甚至比敵人更致命。
看著衛良弼離去,穀正奇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局座,上海情報科的情報能力太出眾了,保定係在上海的力量已經太過強大,我們必須要有所限製,這些情報顯示,情報科在日本情報部門內部一定有高等級的鼴鼠,而且還不隻一個,這對我們來說,可是太重要了!
我一直懷疑,上海情報科的很多情報根本不是從情報網購買的,而是他們自己的鼴鼠獲取的,隻不過以情報網的名義上報罷了,他們的手段可是越來越厲害了。
能不能讓他們交出手中的鼴鼠,由我們親自掌握,這樣我們也能夠對上海的情報掌握的更加及時,對我們接下來的行動也有好處,每一次都要由衛良弼轉送,麵子上也不好看啊!”
穀正奇的話說中了局座的心思,他又何嘗不想這樣做,他歎了口氣說道:“談何容易啊,情報科的地位特殊,我們軍統局的情報一半都是他們獲取的,想要強行接手,黃賢正是要和我拚命的!”
這時,邊澤有些不滿的對穀正奇說道:“我們搞情報的,誰願意把自己發展的情報員交出去,這可是犯忌諱的。”
邊澤的為人秉性比穀正奇可強得多,這種事情可做不出來。
趙子良在一旁更是不屑,他狠狠地瞪了穀正奇一眼,心裡暗罵,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沒有看錯他,這個混蛋的心思果然夠無恥!
局座揮了揮手,打斷了他們的話,開口吩咐道:“不要糾結這些了,這種事情以後慢慢再談,向南,你現在馬上向上海站提出警示,讓他們趕緊自查,同時責問他們,為什麼沒有把爆炸案的事情上報。”
“是!”邊澤點頭領命。
其實上海站的王漢民,這個時候真的是不知道爆炸案的原委,原來整個行動都是刺殺隊的吳華榮策劃的。
王漢民作為情報站站長,並沒有參與到具體的行動之中,是由手下的行動隊長魏學海帶領一部分隊員進入市區配合刺殺隊行動。
爆炸案一發生,日本人就很快封鎖了市區和租界的通道,無論是橋梁還是河麵,都被日本兵和巡邏艇把守的嚴嚴實實。
這一下子,留守在公共租界裡的上海站機關就和市區失去了聯係。
他們不知道上海市區行動的具體細節,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成功,隻是知道這兩天上海市區裡進行了大範圍的搜查。
所以一直沒有給總部上報行動的內容,現在接到總部的電文才知道,原來這一次的爆炸竟然效果不錯,雖然沒有炸死主要的目標,但是讓談判代表一死一傷,迫使談判停頓,這個結果是拿得出手的,局座也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並特意提出上海站和刺殺隊可以視情況而定,自行組織刺殺行動,不可操之過切,徒增傷亡,並讓上海站回電敘功,對有功人員進行褒獎。
王漢民看到這裡,不由得心神一鬆,這一次局座總算是對上海站的工作給予了肯定,也不枉自己擔驚受怕這麼長時間。
接下來的的內容就讓王漢民有些不鎮定了,日本人在上海市區搜查時抓捕了一個孫姓男子,據調查此人身份重要,並且已經叛變投敵,讓上海站和刺殺隊馬上自查,確認其身份。
王漢民此時和市區已經失去了聯係,又如何能夠查明被捕人員的身份,想到這裡,不由得憂心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