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人過境,焉耆國立刻遭了秧。
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匈奴兵簡直如一群餓狼猛獸,所過市鎮村莊,無不生靈塗炭,牛羊和值錢的物品被搶,男人老人孩子被殺,女人當做戰利品搶回去,成了匈奴人的女奴。
麵對匈奴幾萬大軍,焉耆王也隻敢閉城不出以自保,同時傳訊大都護求援。
接到焉耆王傳訊,江浩立刻召集將領開會,當他說出匈奴人發兵的消息後,有人震驚有人憂慮,江浩說出匈奴人在焉耆國內肆虐的情況時,焉耆王子蹭的站了起來。
“大都護,請允許我返回焉耆,保衛父王安危。”焉耆王子焦急的說道。
江浩揮了揮手,說道:“彆著急,此事我有安排,你隻有兩千兵馬,匈奴人有兩萬多人,你回去也無濟於事。”
“通過偵查知曉,匈奴人如今兵分兩路,一路走且彌國,人數約莫一萬,欲要穿越天山峽穀直撲龜茲,另一路走焉耆,接下來會經過山國,目標同樣是龜茲。”
聽到匈奴人會在山國經過,山國王子也變得麵色難看,他能想象到,過不了幾天,山國很可能也會遭遇劫掠。
“你們不要著急,咱們如今手中戰兵不比匈奴人少,從莎車過來有兩萬六千人,現在又補充了一部分龜茲新降之兵,人數在兩萬八千人。”
“匈奴人是西域共同的敵人,隻要我們聯合起來全力以赴,何懼匈奴人,我欲分兵兩線作戰,現在下達軍令。”
作為一個主帥,最重要的就是臨危不亂處事不驚,江浩一句將命下,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神情肅穆。
“龐熊、柯基、阿斯加、於闐、尉犁,你們各領2千兵馬,以龐熊為首將,一萬人前往天山峽穀阻擊匈奴人。”
“諾!”
江浩認為這個組合算是比較合理的,有自己人也有聯軍,有莎車降兵也有西域胡人,還有龜茲人,可以達到三角穩定狀態。
以龐熊為首領不是江浩兒戲,其實龐熊這家夥非常精明,作戰凶狠為人心眼子也多,江浩準備出發前再指點一番,相信隻要不出大的差錯,對付那一萬匈奴人應該有把握。
江浩繼續下令。
“焉耆,山國,樓蘭,若羌、且末、小宛、精絕、蘇牧、哈士奇,程勇、龜茲諸將,全部隨我迎擊匈奴右賢王。”
“諾!”
諸將齊齊一聲喝。
“好了,你們下去整備自己的軍隊、馬匹、糧草,事不宜遲,明天我們就開拔,奔赴焉耆方向。”
其他將領都撤了,江浩留下龐熊,拿出一張自己畫的地圖,周圍有無數高山,中間是一條峽穀。
“這是天山峽穀,從龜茲通往絲綢之路北路的必經之路,如今匈奴人還在趕往且彌國,距離天山峽穀還有段距離,你們可以趕在他們前麵抵達峽穀。”
“我觀察了整個峽穀的地形,有三處地方適合伏擊,”江浩在三處地方畫了圈,繼續道:“你到了那裡之後,可以選擇這三處地方布置,大戰略就是如此,作戰時情況千變萬化,具體細節你自己斟酌把握。”
龐熊捧著地圖仔細看了半天,終於抬起頭,臉上露出自信表情,“將軍,有了這份地圖,龐熊還做不好,那我也太無能力,請將軍等我好消息。”
江浩用力一拍龐熊肩膀,“西線托付於你,東線,我要親自去會一會匈奴右賢王穀勒,看他這匈奴王有幾分本領。”
“龐熊預祝主公大破匈奴王。”說完直接單膝跪了下去。
江浩楞了一愣,臉上浮現出笑容,“是誰叫你如此稱呼我的。”
主公這個詞可不能隨便叫,在漢代,主公有幾重意思,臣下對君主可稱呼主公,仆役對其主人也可以用此尊稱。
龐熊認江浩為主公,自然是以臣下和奴仆自居,奉江浩為主的意思,漢朝重信諾,一旦認主確定名分,輕易不會背叛。
“將軍,我等幾人商議,願認將軍為主,還請主公收下我等。”龐熊低著頭說道。
“你們幾人商議,還有誰?”江浩微微有些吃驚,這些家夥竟然背著自己開小會。
“蘇牧、我、程勇、牛開山、杜賓、柯基、羅威納、金大毛,在您召集我們前,我們幾個正好在商議此事,願拜將軍為主公,誓死跟隨。”龐熊有些忐忑的說道。
“他們現在在哪?”
“應該在我帳中等待消息。”
江浩點了點頭,“去把他們都叫來。”
時間不長,龐熊把八個人都叫來,見江浩站於帳中凝視幾人,幾人心中都是微驚,對著江浩齊齊單膝跪下,一起喊道:“我等願拜將軍為主公,為主公帳下爪牙鷹犬,請主公收下我等。”
在古代,爪牙鷹犬可不是貶義詞,而是一個褒義詞,意指一心維護主人的忠心下屬。
江浩臉色平靜無波,看不出喜怒,可心裡卻是美地很,就像三伏天開了美的空調一樣,爽。
有人納頭便拜,人你做主人,還有比這更爽的事情嗎。
這種事情也隻有發生在古代,
自己的王霸之氣看來終於練成了,
三分歸元氣,
龜派氣功,
哈哈。
“好,既然你們願意跟隨我,我江浩,絕不辜負眾兄弟,這天下終要有我們兄弟的一席之地。”江浩鏗鏘有力的說道。
幾人一聽大喜,一起喊道:“誓死追隨主公!”
“都起來吧,都是多年的兄弟,不必如此,還有,今後在外人麵前不必稱呼主公,以將軍稱呼就好。”江浩道。
“諾。”
第二天,龐熊就帶著萬人大軍開拔趕赴天山峽穀,江浩帶領近兩萬人,向著焉耆方向行軍。
匈奴人選的天山峽穀這條路,現在隻是絲綢之路的一條輔路,需要翻山越嶺,行路比較艱難。
後世這條路被修成了公路,就是g217國道的一段,直接穿過天山山脈,如果有自駕遊的過去可以領略一下,這一段的風景非常不錯。
一萬騎兵看似龐大,可進入茫茫天山,很快就不見了蹤跡,人類在大自然麵前,依舊是如此渺小。天山中年白雪覆蓋山頂,山下有溪流流過,周圍或是荒山或是草原。
江浩幫龐熊選定了幾個伏擊地點,隊伍在經過第一個之後,龐熊仔細研究一番,這裡地式寬闊,適合陣地對戰,自己可以率先占據有利地形展開衝鋒,可以占有極大優勢。
帶著隊伍又往前艱難跋涉幾十裡,來到一處狹窄的穀口,這裡兩側沒有樹木,一麵是山穀絕壁,對麵塌方碎石,中間有一條河穀可以通過。
再往前走道路也不好走,龐熊命令隊伍停下休息,自己帶著親衛隊和幾個將軍前去查看,這裡確實是一處險要之地,隻有一條狹窄山路,能容納兩三匹馬,如果行軍還可以,戰鬥卻是絕對展不開。
匈奴人之所以敢走這裡,就是欺江浩他們不了解情況,從後路殺過來,然後來個兩麵夾擊,右賢王自己帶隊從焉耆、山國這邊殺過來,為的就是吸引注意力。
可誰知道江浩是個掛逼,早就洞悉了匈奴人的陰謀。
幾個將領湊到一起斟酌了一番,最後定下計策,分兵幾處設下埋伏,隻等匈奴人前來。
匈奴西路大軍整整一萬人,有右賢王的弟弟穀篦勒統轄,軍隊抵達且彌國,一萬大軍毫不避諱,直接停在且彌國王城外麵。
“去通知且彌國主,大軍過境,讓他提供一月糧草,牛羊若乾,對了,再送兩個女人過來。”穀篦勒對手下一名千夫長命令道。
那名千夫長領命帶人前去且彌國通傳,本來就嚇得戰戰兢兢的且彌國王一聽,臉上露出哀容,一萬大軍的糧草,張口就最少是一個月的量,且彌國小,這一下差不多就將國庫給掏空了。
可不給又怎麼辦,下場很可能就是被匈奴人的戰馬踏平王城,搶劫了糧食和女人,還會殺很多人。
小國就是受欺負,連一點拒絕的權利都沒有,反抗的下場就是死亡。
且彌國對手下大臣道:“按照匈奴人的要求去準備吧。”
大臣問道:“女人如何準備,對方要十個年輕毛美女子。”
統帥要兩個,手下的千夫長也不傻,自己這些千夫長怎麼也要一人來一個,到了且彌國直接加到了十個女子。
國王揮了揮手,“在宮女裡挑選一批送去,唉~~”。十個侍女被挑選出來,一個個哭喊嘶嚎,她們知道,被送過去隻有兩個結果,
“死”和“生不如死”!
有人忍不住痛罵自己的國王無能,立刻被侍衛綁住手腳堵住嘴巴,和糧食一起送過去。
吃飽喝足,軍營裡發出一陣陣女人的慘叫,直到半夜才沒了聲息,等匈奴人開拔,有人發現匈奴人駐紮的地方,丟棄著幾個女人的屍體,一個個渾身淤青臉色蒼白,眼睛無神的望著天空,死不瞑目,早已經死去多時,身前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淩辱。
匈奴兵也有著嚴格的紀律,在出去行軍作戰時是不能帶著女人的,玩可以,玩完直接趕走或者殺死,以免擾亂軍務。
女人在他們看來,完全就是泄欲的工具而已,根本不拿著當人看,尤其是胡人和漢人女子,就是奴隸和發泄獸欲的玩具。
匈奴人隊伍終於進入天山,氣溫更加寒冷,穀篦勒看著白雪皚皚連綿無邊的天山,裹了裹羊皮大衣,罵罵咧咧道,“讓咱們走這條危險的山路,他們走大陸,咱們這裡鳥不拉屎,他們那邊可以沿途搶掠過去,好吃好喝還有女人暖被窩,咱們卻在雪山裡挨凍。”
旁邊一個心腹千夫長笑著說道:“統領,等到了龜茲就好了,龜茲人口多又富饒,還不是隨便咱們施為,龜茲女子都是金發碧眼身條婀娜,好看的很,回頭弄幾個美人,一晚上睡她三四個,哈哈哈。”
穀篦勒臉上浮現出陰狠笑容,“聽說那個做了莎車女王的龜茲公主,長得天香國色,做了那個漢人假都護的未婚妻,等咱們破了那些雜兵,我一定搶了那個女王過來,嘗一嘗睡女王的滋味。”
“睡了莎車女王,那統領不是可以做莎車王了嗎?”千夫長湊趣說道。
“莎車王,哈哈哈哈,未必不可啊。”穀篦勒狂笑出聲。
穿越天山需要走上一百七八十裡,如果在平地,這段距離騎兵隻需要兩天,而在山中,他們最少要走5天時間。
踏過山坡跨過草地,前麵出現一條狹窄穀道,道路狹窄隻能容納兩三匹馬並行而過,旁邊就是深達幾十米的山穀,掉下去極難活命。
“叮囑兒郎們,小心前進。”穀篦勒看著穀道吩咐道。
下達完命令,看著兩邊的高山,四周寂靜無聲,穀篦勒對身邊的千夫長皺眉道:“呼郅,我怎麼感覺心裡發毛,好像周圍存在這極大危險呢?”
那個千夫長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說道:“統帥,您可能是太緊張了吧,咱們走這條路,那些漢人絕對想不到,他們肯定早就跑到山國和焉耆那邊,去對抗大王了。”
穀篦勒又看了看左右,沒在說什麼。
好在這段狹窄穀道並不長,大概隻有百十米,過去之後就會變得寬闊起來,軍隊很快通過了穀道,再次向著前方前進。
匈奴軍隊又往前走了三十多裡,前麵出現一片碎石坡,道路不寬,大概能過四五匹馬,不過旁邊就是溪流河道並不難過,匈奴人並沒有在意,坐在馬上晃蕩著前行。
忽然,
耳邊傳來轟隆隆的聲音,聲音在這封閉的山穀中來回震蕩,好似萬鈞雷霆一般。
那些匈奴人往傳出聲音的地方看去,一看之下頓時嚇得目眥欲裂,心肝都要飛出來了。
“不好,山崩了!”有人大叫出聲。
隻見原本就有著無數碎石滑坡的地方,上麵滾下無數巨石,轟隆隆滾落下來。
那些巨石的速度非常快,順著山坡越滾越快,就像出膛的炮彈一般,一塊約莫西瓜大的石頭,蹦跳著下來,正好砸在一個匈奴兵的腦袋上,猶如雞蛋碰石頭一般,那個匈奴兵的腦袋一下子就炸開了。
石頭速度不減,一連又砸了三四個匈奴兵,這才滾入河穀,撿起一蓬水花消失不見。
山上的石塊何止萬千,一起砸下來,猶如萬炮齊發,那些匈奴兵這下真的遭了秧,被砸死無數。
其他匈奴兵見情況不好,騎著馬奮力衝入旁邊的河道裡,這才躲過一劫,隻是短短幾分鐘時間,就有三四千匈奴兵被砸成肉泥,戰馬損失大半。
那些跳入河中的匈奴人雖然暫時逃過一劫,可也不好受,河水大概齊腰深,這些匈奴人的戰馬和衣袍一下子全部被浸濕,要知道,現在已經入冬,河岸已經有結冰,流動的河水寒冷異常,比光著身子趴在雪地裡還冷。
這些匈奴兵雖然逃過一劫,可也糟了大罪,一個個凍得嘴唇發紫,身子打顫,他們努力催動戰馬上岸,可到了岸上被風一吹,立刻有種被凍僵的感覺,那些羊皮襖硬的就像鋼板,想動動手腳都難。
穀篦勒自然也是其中一員,全身皮襖僵硬,凍得牙齒打顫,看著自己這些人馬,感覺心裡無比悲哀,奶奶的,這還沒和西域聯軍見麵呢,隻是趕路一個意外就死了近半。
“趕緊找地方休息,生火烤乾衣服,然後再清點人馬。”穀篦勒咬著牙下令道。
可就在這時,山穀外嘩啦啦傳來一陣聲音,這些聲音太熟悉了,作為常年生活在馬背上的匈奴人,自然知道這是大群馬隊過來的馬蹄聲。
一個百夫長靠近前麵,已經能夠看到前方情況,大聲吼道:“前方有大批敵人,是西域聯軍。”
穀篦勒目光一凝,猛地抬頭看向山坡方向,發現有人從山坡上站起來,舉著高高的旗幟,耀武揚威的看著他們。
“啊~~~”
穀篦勒怒吼一聲。
他終於知道了,這不是什麼天災山崩,而是敵人設置的埋伏。
“後撤,趕緊離開這裡!”穀篦勒當即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