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不群這會兒已經認出了巴五等人,這些皆是遊蕩於華山周遭的江湖敗類,有殺人成性的屠夫,有奸淫擄掠的山寨之主,反正十幾人之中,哪一個手中都有著至少十幾條的無辜性命。
他不知道令狐衝剛剛出了思過崖,短短幾天功夫怎麼就同這麼一群江湖敗類糾纏在一起,甚至還稱兄道弟,如果說如此,那還不至於讓嶽不群氣炸,真的氣的嶽不群要死的反而是令狐衝竟然膽大包天到刺殺朝廷命官,為了同一群敗類講義氣,不顧華山派之安危。
巴五都那麼明顯的告訴令狐衝一旦其身份暴露必然會牽連華山派上上下下,若然令狐衝當即便走的話,嶽不群還好受一些,可是令狐衝他……
“孽障,我殺了你!”
氣急敗壞之下,嶽不群不禁對撲向自己的令狐衝生出幾分殺機來,手中長刀猛地劈了下去。
哇的一聲,令狐衝當場就被嶽不群給劈飛了出去,手中劍也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點子紮手,大家夥逃啊!”
眼看連令狐衝都被這朝廷狗官給劈飛出去,其他幾名江湖匪類當即嚇破了膽,哪裡還管正趴在地上吐血不已的令狐衝,一個個轉身就逃。
嶽不群冷哼一聲,躍身而起,手中繡春刀一刀一個,轉眼之間,就殺了個精光。
這會兒嶽不群一步一步向著令狐衝走來,行至近前,居高臨下看著麵色蒼白的令狐衝,聲音嘶啞道:“小子,究竟是何人主使你前來刺殺本官,好大的狗膽,豈不知刺殺朝廷命官等同謀反,這可是要誅九族的。”
令狐衝昂頭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在下若是求饒一句便是孬種!”
嶽不群冷笑一聲看著令狐衝道:“聽這幾名江湖敗類所言,你應該是師出名門,你師父難道教導你結交這等匪類嗎?你就不怕玷汙了你師門聲譽?”
令狐衝冷哼一聲道:“師父他老人家自然不會教導於我,不過這些人雖為匪類,卻頗講義氣,我同他們義氣相投,私人論交,又何來玷汙師門聲譽之說!再說了,師父若然知曉,定然不會責怪於我!”
嶽不群聞言頓時氣的嘴角抽搐,腹中一團怒火直衝腦門,看著令狐衝那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嶽不群感覺自己差點被其氣死。
顫抖著手,嶽不群咬牙道:“孽障,本官今日便替你師父,除了你這是非不分的混賬東西!”
說話之間,嶽不群狠了狠心,猶豫再三,緩緩抬手,下一刻一道劍光襲來,嶽不群幾乎本能的回到直劈下去。
就見一名身著黑衣,蒙麵之人直刺而來,嶽不群看了一眼不由眼睛一眯,身形暴退,對方也不乘勢而進,反而是一把提起令狐衝就走。
嶽不群上前幾步,盯著那黑衣人,再看被救走的令狐衝,心中一聲輕歎。
心頭的怒意消散幾分,原本升騰而起的殺機自然也就淡了許多,這會兒再讓他去殺令狐衝,說實話嶽不群真的下不去手。
說到底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當做親生兒子一般看待,並且當做華山下一代掌門人培養的人,嶽不群如何能夠狠得下心去。
況且方才出手救下令狐衝之人分明就是寧中則,難道要讓他追上去同寧中則戰上一場,再斬殺令狐衝不成。
站在那裡良久,嶽不群長歎一聲:“孽徒啊,我嶽不群造了什麼孽,竟教出你這等是非不分的混賬東西。”
華山
嶽不群回到華山派的時候,嶽靈珊不禁一臉焦急之色的向著嶽不群道:“爹爹,您總算是回來了,您快去看看吧,大師兄他……”
皺了皺眉頭,嶽不群道:“珊兒莫急,你大師兄他怎麼了?”
嶽靈珊拉著嶽不群直奔令狐衝住處而去,一邊趕路一邊道:“爹爹,師兄他被人重傷了,您快去幫大師兄看一看!”
看嶽靈珊那一副擔憂的模樣,嶽不群心中輕歎。
邁進房間之中,就見寧中則正幫令狐衝療傷,眼見嶽不群歸來,寧中則不禁鬆了一口氣道:“師兄,你回來了就好,衝兒他下山被人所傷。”
走上前來,嶽不群一邊給令狐衝把脈一邊皺眉道:“這混賬東西剛出思過崖,他這是又闖了什麼禍端!”
寧中則道:“師兄莫怪衝兒,要怪的話就怪我吧,如果不是我讓衝兒下山的話,衝兒就不會被人蠱惑跑去刺殺什麼朝廷命官,也不會有如此災厄。”
這會兒得了嶽不群灌注紫霞真氣療傷,穩住了傷勢的令狐衝緩緩醒轉過來,睜開了雙目,正看到嶽靈珊、寧中則幾人一臉關切的看著他。
“小師妹,師娘,師父……”
嶽不群冷哼一聲道:“孽徒,為師當初是怎麼教你的,你竟然跑去刺殺朝廷命官,你這是嫌我們華山派安生日子過的太久了嗎?”
令狐衝心中不服嘀咕道:“可是那狗官迫害江湖同道,真的該殺……”
啪的一巴掌,嶽不群怒急之下便給了令狐衝一巴掌,隻將令狐衝打的口吐鮮血,一旁的嶽靈珊不由一驚道:“爹爹,大師兄他……”
嶽不群瞪了嶽靈珊一眼道:“珊兒,你給我閉嘴,為父就是太由著他的性子了。”
寧中則看著嶽不群道:“師兄,衝兒還是個孩子啊,但有過錯,那也是我們做師父、師娘的沒有教好,不要太過苛責於衝兒!”
嶽不群看了令狐衝一眼,一揮衣袖道:“你就慣著他吧,早晚會害了他。”
說著嶽不群道:“待其傷勢穩定,讓他給我滾去思過崖閉關思過,若是還想不明白究竟錯在何處,那就給我老死在思過崖,省的再出來招惹是非,我華山派經不起他這麼折騰!”
“師兄……”
寧中則不由一驚,急忙開口,然而嶽不群擺了擺手道:“師妹,其他事情師兄皆可依你,唯獨這混賬東西,必須要嚴懲。”
說完這些,嶽不群轉身離去。
寧中則一聲輕歎,安慰令狐衝道:“衝兒,你師父正在氣頭上,他打你也是為了你好,待去思過崖呆一些時日,等你師父消了氣,師娘便勸說你師父解除你的禁閉。”
令狐衝點了點頭道:“謝謝師娘。”
滾滾江水濤濤,東流不複還。
楚毅一行人乘船而下,大船之上,楚毅臨船而立,看著江水濤濤,如淵似嶽一般,在其身旁,曹少欽、齊琥幾人侍立。
良久楚毅緩緩開口道:“若是本督沒有記錯的話,下一站便是蘇州了吧!”
唐寅聞言拱手道:“回督主,下一站正是有著上有天堂,下有蘇杭之著稱的蘇州。”
楚毅微微一笑道:“本督倒是忘了伯虎你是蘇州人氏,這些年更是遊走在蘇浙之地,想來對蘇州頗為了解,不若給本督介紹一下蘇州之狀況。”
唐寅點了點頭,神色一正道:“蘇杭天下聞名卻非是虛妄,江南繁華,首推蘇杭,蘇杭之地遍種蠶桑,蘇繡之名不弱於蜀錦,瀕臨太湖,太湖銀魚、長江刀魚,陽澄湖大閘蟹皆是其特產。”
看了楚毅一眼,唐寅道:“最重要一點,蘇杭手工業、商業極為發達,借助大運河、長江水道,船隻通行,加之水係網密布,北人走馬,南人行船,誕生了一大批的豪紳、商賈之家。如此一來,蘇杭奢華之風極重,許多豪富之家更是以炫富、鬥富為樂。”
楚毅微微點了點頭,唐寅所說這些皆是蘇杭之現狀,對於這些,他也不是沒有一點了解。
商業之繁盛造就了蘇杭之繁華,未來他若是要推行商業稅的話,這蘇杭之地,決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畢竟先前劉瑾派遣內監征收商稅,就是在這蘇州府,代表朝廷征收商稅的內監愣是被百姓生生的群毆而死。
悠揚鐘聲傳來,那宏亮悠揚的鐘聲一聽便是寺院鐘聲,正所謂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唐寅不止一次乘船來往於蘇杭之地,所以聞得那悠揚鐘聲,衝著楚毅指著前方那一片隱約浮現在視線當中的建築群落道:“督主,蘇州府到了!”
齊琥等人不禁好奇的向著傳說中的蘇杭之地望去。
先前江南之行,大家也隻是見識了南京城的風貌,可是論及繁華之名聲,蘇杭二地那可是遠在南京城之上,所以沒有來過蘇杭的齊琥等人對於蘇州府充滿了好奇。
差不多一個多時辰,天色漸晚,大船才算是在碼頭出停靠,留了一部分人在船上看守船隻,楚毅隻帶了幾人下了船。
唐寅果然不愧是地頭蛇,熟門熟路的帶著幾人進了蘇州府。
一入蘇州府,頓時繁華景象撲麵而來,此時已經算得上是入夜時分,這要是在北方之地,除了寥寥幾座城市之位,這會兒街道之上隻怕早已經人跡全無了,然而這蘇州府卻是人聲鼎沸,熱鬨非常。
道路兩旁,一間間的商鋪,一聲聲的叫賣不絕於耳,一眼望去,可謂繁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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