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和後土雖然說不出什麼,可直覺中就覺得眼前的張野仿佛一下就和自己兩人隔離成了兩個世界似地,人儘管就在眼前也觸手可及,但是張野的那顆心卻宛如遠在了天邊一般。 “大哥?”兩女心驚之下就做了同樣的一個動作,同時撲到了張野的身邊,一個人緊緊的抱住了張野的一條胳膊,一麵更是緊張之極的喊了出聲。 被女媧和後土打斷了回憶,張野也是悚然一驚,回頭再看向女媧和後土,隻見她們兩人的眉目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擔憂,心下也就釋然了:昨ri之ri不可留,我想那麼多做什麼?現在洪荒雖然是準聖滿地走,大神不如狗,可好歹咱也不怕那些個家夥,除了不如聖人可以永享長生,一般情況還真沒咱哥們應付不過去的。這豈不是比前世的時候好了太多? 張野當下就看著兩女自嘲的一笑,道:“你們這是怎麼了?好歹一個是巫祖加準聖,一個是道祖之下的第一聖人,就這樣光天化ri的投懷送抱麼?我可是很靦腆的呢!” 女媧和後土聞言卻是被這位的轉變又驚得一愣,接著同時就低頭“啐”了他一口。你還靦腆?要是洪荒之人都像你這樣靦腆,那這個世界豈不是早就無法無天了? 見張野總算恢複了常態,女媧和後土也就慢慢的放心了,更知道自己原來還是不夠了解這個看似整天沒有正形的大哥,其實他也是一個有故事的人呢! 不過經此一事,卻也讓三人的感情更近了一步,讓張野更明白了自己現在已經落入了女媧和後土的溫柔陷阱,以後怕是再也難得脫身了。 三人帶著一個小羅刹一邊說笑,也就一邊向著那座山頭慢慢的落了下去。可誰想三人這邊剛才踏上實地,就見著遠處又有三朵彩雲衝著自己飛了過來。 張野和女媧,後土同時大奇,萬想不到居然還有人能有這樣的眼光,也就抬首遙望,卻不是三清又是何人? 原來帝俊得了冥河的傳話卻是不敢怠慢,儘管明明知道自己這是接了個得罪人的活,可是已經被張野差點扒了皮的帝俊也就有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與大夥“有福同享”的心思。 本來麼,憑什麼我都連褲子都保不住了,你們卻能依舊花天酒地,人模人樣的?無憂道人那裡我是不敢反抗,可是你們莫非就敢了?所以既然我現在奉了他老人家的法旨,那麼少不得也得把你們一起拉下水,我好受不好受以後再說,反正現在也讓我瞧個樂子,不但可以解悶,也免得以後被你們嘲笑不是? 於是被逼的已經很有些瘋狂的帝俊也就黑了心,玩起了“奉天子以令諸侯”的把戲。所以這一琢磨先後順序,那有幸(或是倒黴)的前幾位就是三清和西方的兩位聖人,誰讓現在的洪荒之中聖人最大呢? 其實要不是鴻鈞已經合了天道不見蹤影,帝俊都有心思直接找上紫霄宮裡去。這樣一來,要是鴻鈞能替自己教訓一下張野那是最好。而就算連鴻鈞也沒了這樣的本事,可看著鴻鈞落了和自己一樣的下場那豈不是比看三清等人的慘狀過癮了許多? 不過帝俊是沒發現自己現在能這樣想就代表著已經和當了無數年的“老實人”說拜拜了,更沒想到經過自己這次一鬨卻就混了一個比以往當天帝時候還大的一個名聲。這時候,洪荒之中還沒什麼“走狗”的概念,於是眾神也就給予帝俊了一個“人見人厭的鳥人”作為嘉獎。 因為帝俊是按照了就近原則,所以第一個就找上了三清,把話帶到了之後眼瞅著三清哭喪的老臉那是一個心情暢快,那叫一個得意。老子三人就見著這位是一邊哼著歌,一邊是馬不停蹄的就奔向了西方,繼續替張野去禍害接引和準提去了。 老子這些年雖然都是一個人呆在了兜率宮裡,但古道熱腸的xing子卻沒一絲的轉變,眼見如此就不由的長歎了一聲,看著帝俊遠去的背影愁眉不展的道:“哎,這下接引和準提兩位師弟卻要為難了。他們西方本就貧瘠,從哪裡能湊出與河圖洛一樣的寶貝來呢?” 通天聽了卻是想了半天,然後張口就道:“瘋了!瘋了!帝俊卻不是瘋了嗎?” 原始從來就是三清中最理智的一位,眼瞅著自己三人已經大禍臨頭,這兩位還有心情替古人擔憂那是實在看不下去了,隻好出言打斷了這二人道:“大哥,三弟,先彆替彆人想了。我們卻是怎麼辦好啊?” 這話一出,三清兄弟就都手拿著金光燦燦的請帖大眼瞪小眼了。他們是知道,要是平常送禮,哪怕是自己的老爸那邊自己都還有東西能拿得出手,可是輪到張野這塊了不說他本來就是一個刺頭,更何況現在帝俊還有例子在前呢? 老子打開請帖又看了半晌,卻差點沒哭了出來:“‘萬不可破費’——我倒是想破費,可是當真想破費也得手裡有貨啊?現在我身邊的先天之物除了太極圖就還是當年他老人家在紫霄宮送我那個鞋拔子,被我改成了一根扁擔,難道要從這兩樣中出一個麼?” 說著,老子一伸手,就把這兩件寶貝拿了出來。而原始,通天更是學了老子的摸樣,四手一張,卻也拿出了盤古幡,誅仙四劍以及另外兩件寶貝。 隻見原始手裡的那一件卻是一個碧綠的如意,卻是原始也把張野的鞋拔子又jing加工了一遍。通天和自己的兩位大哥倒是很有些心靈相通的味道,就將那個屬於的自己的那一把化作了一個漁鼓。 三人看了手上的東西半天卻就有了定論:太極圖、盤古幡和誅仙四劍卻是鴻鈞傳下來的,這卻是自己的根本,萬萬送人不得。而扁擔,如意和漁鼓倒是能送人,可這卻是張野的原物,總不能拿了人家的東西再還回去? 三清是實在沒轍了,計較了許久,還是原始最聰明,首先提議道:“要不我們現煉製一份法寶?” 老子和通天聽原始這樣一說就覺得眼前同時一亮,可接下再一想又有些不妥。憑聖人的本事煉製個先天之物出來倒是沒什麼問題,可那也得有材料啊?不然除了張野手裡的混沌鼎可以返本還源,有化後天為先天的本事之外,其他的人萬萬沒有把後天之物煉成先天寶貝的能耐。 於是三清剛看到了希望卻又有些飄渺了起來,不過好在通天在這緊要關頭終於靈光了一會,就在老子和原始還大感為難的時候卻就聽他道:“二位兄長,其實這先天材料就在眼前啊!” 老子和原始同時吃了一驚,也就轉過頭看向了通天,異口同聲的道:“賢弟何出此言?” 通天卻是笑了道:“二位兄長卻是忘了?當年不周山倒,無憂道人卻不是用了上半截的山給後土娘娘煉製了一方‘連心印’麼?那可是你我親眼所見,卻是實打實的先天之物啊!” 老子和原始到了這個時候要是還沒明白那也就真是豬了。當時兩人同時就鼓掌大笑道:“妙啊!不是賢弟提醒我們還真的忘了,那不周山本就是父親當年用身體所化,看似為山其實卻是他的背後的脊椎,那卻是混沌中所成,比起先天說不定還勝了一籌呢!” 眼見老子和原始都樂的找不著北了,通天卻先是偷偷瞧了他兩一眼,忍了又忍,最後實在是覺得不吐不快了,才猶豫道:“大哥,二哥,切莫高興!要是我們真的用不周山為材料,卻就等於是挖了父親的骨頭,刨了他老人的墳麼——這……,這有些不合適?” 原始也沒想到通天會這樣說,所以先是楞了一下,沉吟良久才緩緩道:“這個應該不算問題。彆人不知道,我們卻是曉得父親他老人家又不是當真隕了。隻要我等以後見了父親他老人家解釋一下,想來他也會體諒我等的苦衷的。” 話到這裡,原始卻是緩了片刻,然後更是傷心道:“不過如此一來,我們三兄弟在洪荒中卻少不得要背上點非議了……” 老子眼見原始直接被通天嚇唬的哭了,卻也是無可奈何,隻能一邊安慰原始,一邊瞪了通天一眼,道:“要是不這樣我們倒是不用擔負罵名。可是你卻不想想,你究竟是想讓那些送寶貝的人來拆了我們的骨頭,還是打算讓無憂道人他親自動手呢?” 老子這話一說完,通天就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還在飛來飛去的鯤鵬,忍不住就打了個冷顫,卻也趕忙賠上了笑臉和原始歉疚的道:“二哥,我剛才卻是胡說呢!就算父神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想來也會讚成咱們這樣做的,卻是我想的太多了……” 經通天這樣一說,老子和原始卻同時就想了:也是,就算是師父收了這樣的請帖那也少不得得放血啊?而且憑他的身份,卻又怎麼可能隻拿出個先天靈寶?那樣彆說拆骨頭了,就是再配上二兩肉怕都不夠呢! 反正已經想到了鴻鈞的反應,也就等於心裡有了個底,三清那是再無一絲負擔,更彆說還有閒心同情旁人 同情旁人了。他們三人是深怕彆人也和自己想的一樣,那樣隻要去的晚了怕是好一點骨頭都不好找了,所以三人是越想越怕,也就和火燒眉毛一般的連忙趕了過來準備挖墳。 而再巧不過的,三清當年也是摘過葫蘆的人,因此首先想到的就是這座山。畢竟,一座不起眼的小山能同時孕育了七個先天葫蘆,那這座山本身就肯定有些講究。當年沒有細看是因為注意力都被葫蘆吸引了,現在卻不妨第一個就過來仔細瞧上一瞧的。 就這樣,張野這邊和三清幾乎是同時就發現了對方,不過兩邊人的反應卻是大相徑庭。 張野隻當三清也突然明白了過來,知道當年還落下了不少好東西,要和自己來個“見者有份”呢。所以張野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急著怎麼好把三清給摘了出去,好降低自己的損失。 而三清一見張野卻先是大喜,他們知道:這位卻是極少會離開玉京山的,而隻要這位出來不是找彆人麻煩那就是和“鳳凰”一樣“不落無寶之地”。 可是接下來三清也就以為張野是和自己等人想的一樣,打算收了這座頭,這卻又讓三清三人是鬱悶不已:無憂道人難道還真的看上了太極圖、盤古幡和誅仙四劍這三樣自己看家的東西麼?要不然怎麼就能做的這麼絕呢? 眼見三清三人的雲路就快到了眼前,張野卻是明白什麼是“先下手為強”,手指一彈,卻弄了一個幻陣先把葫蘆出產的地方給包裹了起來,讓旁人看上去那裡仿佛隻有了幾塊碎石平地。 而後,張野才在女媧和後土嗔怪的眼光下裝作了如無其事的模樣,迎著已經到了近前的三清就走了過去,一邊走這位還假作熱情的道:“少見!少見!你們三個怎麼也來了?” 三清一見張野親自迎接,那都是嚇的膽戰心驚,這位無事獻殷勤絕對不是好事,前麵玉虛宮人人一本**之事猶就在眼前,那可是前車之鑒,是血淋淋的教訓啊! 當下,三清幾乎是滾著落下了雲頭,一麵誠惶誠恐的躬著身子對張野施禮,一麵嘴上忙不折迭的道:“不敢!不敢!當不得前輩如此,真是折煞我等了!” 張野一瞧這三位的模樣卻是樂了,笑道:“真是的,想不到你們還這樣客氣!卻不是太見外了麼?” 三清聞言心裡都同時點了點頭:我們倒是巴不得您老人家能和我們見外呢!和你太近了那準沒好事,帝俊那小子到不見外,可不是扒了個jing光麼? 不過這話也就是在心裡想想,想完了也就看見了自己的大師姐和後土,三清卻就先對女媧一邊施禮,一邊笑了道:“老子(原始,通天)見過大師姐!聽聞大師姐即將與前輩成就好事,卻是大喜啊!” 女媧在三清麵前是做慣了大姐頭,所以聞言之後為了不讓三清看出自己的嬌羞也就故意板了俏臉道:“好哇!有些ri子不見,你們卻連我都敢調笑了麼?” 三清聞言卻都鬱悶了:這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大師姐卻是越來越難伺候了呢!我們不說恭喜,難道還要當真替你不值麼?那麼先不說那邊的無憂道人會不會給我們鬆鬆骨頭,就是大師姐你到時候也就真的翻臉了! 不過三清是吃過女媧的不少苦頭,知道不但鴻鈞都極為喜愛女媧,就是論修為自己也不是女媧的對手,所以自己三人算是被她是吃的死死的,隻好又是連道一大推的“不敢”。原始更是仗著自己嘴皮子靈活少不得又插科打諢,花了大把的功夫才終於見著了女媧的笑容。 伺候完女媧,三清已經是一身大汗了,可是後土還在一邊晾著呢? 要是按身份而言,其實應當是後土過來參拜三清。畢竟,後土到現在雖然是以巫祖之身修出了分身,有了準聖的修為,可是畢竟不如聖人尊貴。再加上她和張野的事情終究還沒有定了下來,自然就比三清是差了不止一頭。 可是三清經過鯤鵬的事情之後卻是再清楚後土的威力不過了! 張野可怕?不說當年開天辟地,就是稀裡糊塗的都能把洪荒給敲了個七零八落,可是到了後土的手裡也就是和麵團一般,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因此,後土在三清的心目中那就等於是掌握了最最恐怖武器的一個**ss,那是寧願得罪張野也不能讓這位臉紅的主。 於是三清接著卻是以比對張野還要恭謹的態度走到了後土的麵前,然後一字排開,就和黑社會的打手見到了老大一般,彎腰低頭,同時唱喝道:“三清見過後土娘娘!娘娘聖安!” 本來“聖安”隻是對聖人的獨有禮節,張野已經算是個例外了。可是現在三清卻是誤會了張野在他們那裡四處散播“六道輪回”的意思,也就想趁著這個功夫也對張野表示一下:您老可看見了啊,我們已經在行動了,而且把握更是大大的呢! 果然,三清這一下就讓女媧和後土是楞在了那裡。好一會兒之後,後土更是一邊抱著小羅刹連連擺手,一邊更是慌慌張張的連道:“當不得!後土著實當不得!” 可是三清哪裡肯依啊,而且為了讓張野這位看明白了,更是非要把後天抬了上去。最後,後土隻好祈求一般的看向了張野,希望他來幫自己一把。 但後土卻是忘了,張野這家夥對禮數根本就一竅不通啊!什麼“萬安”,“聖安”在他老人家的耳朵裡也就是兩個字的差彆,哪裡還會細想其中的講究? 不過眼見三清對後土如此恭謹倒是深合了張野的心意,也就笑嗬嗬的站了過來,大手一揮,頗有擔當的道:“妹子,這也是三位聖人的好意,你就受了!而且天大地大,聖人最大,他們說的話總是不會錯的!” 後土卻沒想到張野居然會說出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來,一時卻楞在了那裡。而女媧也是感覺有些無顏以對江東父老一般,側過頭去隻看風景,就留下三清是在那裡大汗淋漓。 天大地大聖人最大?那鴻鈞道祖,天道和大道算什麼?難道你是想鼓動著我們造反麼?我看是再大也打不過您老人家的麵皮去? 雖然三清對張野的話極是不以為然,但張野的態度卻不是裝出來的,明顯這位很是滿意自己的暗示,這卻讓三清也就放下了心中的一塊石頭。 這樣一想,三清也就互看了幾眼,心裡更是歡喜了起來:既然我們都在為您老人家鞍前馬後的效勞了,那這會送禮的事情您總不會讓我們太難做了? 想明白,老子也就壯了膽子,笑著和張野開始商議起來:“前輩,既然這樣,你看是不是能把這山留給我們?” 張野卻是一下沒反應過來,詫異之間看著老子隨口就反問了一句:“你要山?” 張野和老子的話都說的不明不白,可是心理有了“底”之後原始就聰明許多了,隻當張野是怕自己三人貪得無厭,想要的不止一座,也就連忙上前過來解釋道:“前輩,我們隻要這一座,彆的卻不會想了!” 張野是越聽就越是奇怪,不知道三清是又打算搬家還是為了山上的寶貝,也就帶了小心的又問道:“你們隻要這座山麼?那山上的東西呢?” 三清一聽張野有了些鬆口的意思卻就大喜,要知道,能從這位手裡掏出點東西那可比虎口拔牙難的太多了,因此三清都顧不得多想,張野才一說完就同時接了過來,異口同聲的道:“山上的東西我們不要,我們隻要這座山!” “當真?” “當真!千真萬確!”三清一麵喜出望外的看著張野,一麵更是和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不已。 眼見三清不是和自己搶東西的,張野也就放下了心,卻對著女媧和後土笑道:“原來他們隻是要山呢!卻是嚇了我一大跳!” 張野一說完,三清就見著女媧對著自己三人的眼神就開始發狠了,似乎像極一個大姐深恨幼弟不爭氣一般,那種“回頭要你們好看”的威脅卻是再明白也不過了。 三清卻頓時就有些傻了,心道:大師姐這究竟是怎麼了?難道我們做的還不漂亮?試問洪荒之中除了我們三人誰還有如此輝煌的戰績?這可是從“洪荒第一鐵公雞”身上硬拔了一根毛啊! 也就在三清還在發愣的時候,隻覺得虛驚一場的張野卻當著他們的麵對著一片碎石就走了過去,然後隻見他衣袖輕輕一拂,那片碎石子的景象就漸漸的消散了開來。 然後,就見著一根紫sè的葫蘆藤正盤旋在一麵和牆壁一樣的巨石之上,而葫蘆藤上更有三片翠綠的葉子正在微風的吹拂之下衝著已經看傻的三清三人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