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你是李魚!”
李智淡淡一笑,心中鬆了一口氣,李皓眼神清明,沒有發瘋的跡象。
“你當然是李魚,還會是誰?”
李豹同樣是麵帶笑意地說道,沒有人願意讓自己的兄弟發瘋,何況,如今的李魚還擁有著一個大秘密,這個秘密太重要了。
“七哥,我……”
李猛話語說了一半,卻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站起身來,搓著雙手,一臉的尷尬,想道歉,卻又生怕哪一句話說不對再讓七哥犯病,一直緊張的心情卻是鬆馳了下來,隻覺得全身如虛脫般,很累!
他心中發誓,話要少說,決不再去招惹刺激眼前的七哥,七哥的脾氣太怪了,永遠猜不透他的心思。
李家三兄弟的關切溢於言表,這不是裝出來的,李皓心中不由一暖。
這樣的兄弟之情,他還沒有經曆過,他是家中獨子,非但是他,整個華夏像他這樣年齡段的獨子(獨女)多了去了,而隨著華夏家庭結構的改變,堂兄弟表兄弟的關係也變得客氣而不親近,遠不像李家三兄弟這般親厚。
這三人也許對自己能夠駕馭真氣流轉的秘密有覬覦之心,可即使沒有這個秘密,這三人依然會悉心照顧自己,這正是珍貴的兄弟之情。
這具軀體之內流淌的是李氏血脈,這種血濃於水的親近感,並沒有隨著李魚神魂的湮滅而流逝,他如今是這具軀體的主人,承認自己是李家子弟也沒有什麼心理障礙。
唯一讓他覺得尷尬的是,他的心理年齡還是李皓的三十四歲,而不是這具軀體顯現的十六歲,要讓他管李智、李豹這兩個青年喊哥哥,他喊不出來。
而“李魚”這個名字也讓他有吐槽的衝動,兄弟幾人一個個智、勇、虎、豹、猛,偏偏自己是一條“魚”,這名字起的也太隨意太不負責任了吧?
“這段時日讓大家受累了!”
李皓目光環視三人,站起身來,衝著三人彎腰施了一禮。
“這可不敢當,照顧七哥是小弟應該做的事情!”
李猛嚇了一跳,慌忙躲在了一側,李家尊卑有彆,長幼有序,兄長哪有衝弟弟施禮的道理?何況是照顧兄長這樣的小事!至於李皓彎腰鞠躬的動作更是嚇人,在李家,奴仆對主人才這般施禮。
“七弟客套了!”
李豹拱手還了一禮,雖覺得李皓彎腰施禮的動作有些“大”,卻並沒有往其它地方想,畢竟,老七李魚一向我行我素,乾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都不意外。
“七弟客氣了!”
李智擺了擺手,上下打量著李皓,眉頭不由微微一皺。
瞪了一眼躲在一邊的李猛,嗔怪道“粗心大意,都不知道給你七哥找件衣衫來穿!”
聽到李智的言語,李猛、李豹齊齊把目光盯在了李皓的下半身,瞥了一眼後,各自尷尬失笑,李皓先是一愣,隨後順著眾人的目光瞄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臉麵頓時有些發燙。
前幾日如同焦炭人一般,披著一身黑痂,更是一直躺在石榻之上,沒有下地,而如今,腰間胯間大腿之上的黑痂脫落了大半,丁丁蛋蛋上黑布套一般的黑痂同樣脫落不存,再這樣赤果果地站在三人麵前,的確是大為不雅!
軍營洗漱間內沐浴頭往往是一字排開,數量眾多,戰友之間洗澡之時常常赤果相對,比個鳥什麼的都不算事,李皓早已習以為常,否則的話,醒來的這幾日他早已會覺得不妥。
至於李家三兄弟,一直把李皓當病人看,自然也不在意。
“當日你被天火擊中後,空間袋和手中長刀儘皆被天火所毀,你我身高相近,試試大哥這套衣衫可否合身!”
李智一邊言語,一邊從腰間空間袋中取出一套衣衫,又取出了一雙靴子,遞給了李皓。
天藍色的衣衫,料子柔軟,似乎是絲綢,有褻衣,有中衣,有外衣,李皓從未穿過古裝,每一件衣服都需要用幾條帶子束縛,穿得他手忙腳亂。
李猛看得著急,忍不住走上前去,幫他穿好了衣衫,並套上了靴子。
皮革麵的靴子,靴底頗硬,一眼望去,似乎是用鐵板製成,鐵板之上墊有厚厚獸皮。
衣衫穿起來柔軟舒適,看起來也頗為合體大方,隻是從未穿過這種漢唐風格的古裝,舉手投足間李皓隻覺得彆扭。
而他笨拙不自在的動作落在李家三兄弟眼中,三人心中皆有幾分歎息,這一場天火,的確讓“李魚”改變頗多,昔日驕傲而優雅的兄弟,竟然在一套衣衫麵前變得笨手笨腳!
即使是心細如發沉穩持重的李智,也想不到此刻的“李魚”,已和半個月前截然不同!
“即使沒了頭發,七哥還是這般英武!”
李猛上下打量著李皓,嘖嘖讚歎。
李皓的一顆大光頭上還有幾片黑痂沒有脫落,又沒了眉毛,沒穿衣衫之前還不顯眼,現在有衣衫一襯托,反而顯得有幾分滑稽,不過,他就這麼隨意一站,卻是腰身筆直淵渟嶽峙般氣度不凡。
這股氣質,乃是李皓十餘年軍旅生涯培養出來的軍人氣質,陽剛而自信,已融入了靈魂和骨子裡,沒有隨著身軀的改變而改變!
李智心中一動,本能地生出幾分疑惑,覺得眼前的李魚似乎有些異樣和不同,可又一時間不明白哪裡出了問題。
他對李魚可謂是熟悉之極,性格敏感孤僻,內心驕傲,平時不喜出風頭,卻總會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相貌有幾分英氣,卻和眼前這種英姿勃勃還差著一定的距離。
李豹雙目一眯,心中莫名地生出幾分警惕,眼前的李魚,就這麼隨意一站,卻有一種說不出的侵略性,這種氣場讓他有幾分陌生和不安。
可無論二人上看下看,橫看豎看,眼前之人的確是老七李魚無疑!
“難道是因為進階的原因?”
李豹暗自猜測,實力增強的確能讓人為之自信和驕傲,以李家的微薄資源,能在十六歲踏入藍星四階也足以讓人自傲。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天火,能夠讓老七生出如此大的變化!”
李智在心底問著自己,卻沒有答案。
站在山洞之外擔任警戒的李十七卻在此時突然退後,把身影縮進了山洞之中。
“有人在靠近此處!”
李十七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右手麻利地從腰畔箭壺中抽出一枝鐵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