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辱我?”
公孫羽冷聲問道,麵色鐵青,目中如同要噴出火來。
若非知道柳長風、段文浩就在李家,他此刻會把李魚一掌拍扁在地。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
李魚目中同樣有殺機,瞥了一眼公孫羽,說道:“和司空炬這淫賤賊子沆瀣一氣,誣我李家謀逆,要搶我李家女子,滅我李家滿門,此等惡徒,我李家不歡迎,李某今日神通不濟,無力殺之,他日定會討還此債!”
此語一出,場間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
公孫無畏、公孫瀚相互對視了一眼,目光中皆有無奈。
公輸長卻是腳步一斜,警惕地擋在了公孫羽和李魚之間,體內真氣沸騰,隨時準備著出手。
他和公孫羽打過交道,知道公孫羽的性子,李魚這通言語,很可能刺激到公孫羽狂。
“好好好!”
公孫羽伸手指著李魚,怒極反笑:“司空炬做下的惡事與她有什麼相乾,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殺了她!”
“你有病吧?”
李魚嘴角邊再次浮出了一抹嘲諷,“司空炬和她並肩而來,舉止親密,司空炬作惡時她在一旁相助,第一個衝我出手攻擊的是她,你說她和司空炬無乾?多少雙眼睛都在看著,你能幫她推脫掉?把那三名飛虎軍士卒叫來對個質,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要不要臉麵!”
從公孫羽的舉止裝扮以及方才的舉動來看,肯定是個極要麵子之人,李魚偏偏就要剝他的麵子。
從青江郡王府到小青山,短短百裡距離,對四名紫星修士來說,駕馭遁光不足一刻鐘就能輕鬆來到,四人卻偏要騎乘一隻強大的三級妖禽前來,而且公孫羽竟然還想借著紫星修士的威壓來羞辱自己,給自己個下馬威,這分明是來向李家施壓,李魚若不借機打散公孫羽的氣勢,接下來的談話就要處處被動。
他也不敢大意,體內真氣沸騰,隨時準備著動手攻擊。
此語一出,公孫羽卻愣住了,強壓住心頭怒氣,扭頭望向了公孫清音,問道:“可有此事?”
公孫清音沉默,心中委屈,司空炬的確是和她並肩而來,一路上一直在獻殷勤,她隻是觀風台使者,和飛虎軍是兩個係統,她號令不了司空炬,她的目的也隻是跟著飛虎軍四處轉轉,搜集一些青江郡修行勢力的情報,並不知道司空炬的心思是要滅掉李家,不清楚李家有沒有謀逆,當時她向李魚出手,隻是本能地想救助同伴,說她和司空炬沆瀣一氣,她覺得冤枉,可她在場,沒有製止司空炬行凶,這事就沒法辯解了。
沉默,就代表著承認!
公孫羽深吸一口氣平穩住狂躁的情緒,轉身望向了公孫瀚,問道:“當日那三人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公孫瀚望望公孫羽,又望望李魚,苦笑道:“那三人回來後不到半天就中毒身亡,司空炬你又不是不清楚,貪財好色,飛揚跋扈,當日的確是想要殺人劫財,也曾對幾位藥仙穀道友出言不遜!”
猶豫了片刻,又說道:“此事乃是我飛虎軍的恥辱,傷到了李家,也連累了清音道友,在下向兩位賠罪,此事就此揭過如何?”
公孫無畏從墜星島返回之後,已經告知他李家幾兄弟拜入了兩大宗門,今非昔比,要他多注意李家,能交好就多交好,而且他也從收集到的情報中得知,器靈宗特意為李家出頭,警告過青江郡王府,正因如此,當日他特意叮囑過司空炬,對李家客氣一些,查問過被襲擊之事就回轉,結果,司空炬不知道李家深淺,把他的叮囑當成了耳旁風。
那天他偏偏有事離開了青江城,而等他回來後,司空炬已被殺。
他詳細詢問過三名士卒,知道了此事的前因後果,知道了有藥仙穀弟子在李家,知道了段文浩到了李家,哪裡敢找上門去問罪?隨後,三名士卒毒身亡,他認為是藥仙穀有意報複,更加不敢造次。
“司空炬是死在了萬獸宮弟子之手,這一點,大統領已經報給了將軍,此事大家休要再提,大家還是來談談異族最近的挑釁和異動,這才是頭等大事!”
公孫無畏插話道。司空炬一直和他不和,死了他最高興,而今日前來,是有求與李家和李魚,他可不想因為公孫羽的緣故,攪亂飛虎軍的布局。
“你候在這裡!”
沉默了片刻,公孫羽衝著公孫清音吩咐了一句,抬腿步入了涼亭,就這片刻間,他已平複了情緒,再次恢複了冷漠的神情。
“這貨也不簡單,以後要小心提防!”
李魚心中暗自警惕,原本以為他會憤而離去,結果他竟然能屈能伸。
八角涼亭,圓石桌,也沒有什麼主位客位之分,招呼幾人坐下後,李魚目光望向了公孫無畏,問道:“大家都忙,前輩還是說說這次的來意吧!”
“石族、木族、羽族皆有斥候進入青江郡內活動,很有可能會再次攻打青江郡,如此關頭,青江郡內的修行勢力應該齊心協力才是!”
公孫無畏說道,心中大為感慨,一年前見到李家兄弟之時,還能呼來喝去一番,如今再見,李魚卻已是一家之主,代表著一方勢力,即使稱呼他為前輩,他也不敢再擺前輩的架子。
“前輩說的是,前輩你也看到了,我李家隻想招三百仆從,黑石山脈方家在背後使壞,害得我李家如今聚集了五千流民,這要吃嚼多少糧食?方家隻要拿出十萬靈石做賠償,我李家決不找他的麻煩!”
李魚伸手指了指遠處的一群群流民說道。
公孫無畏愣住,他的確是想提提方家之事,可還沒開口,李魚已經猜到了他的心意,堵住了他的嘴,讓他無法幫方家求情。
公孫瀚皺了皺眉頭,覺得小看了李魚,今日怕是會白來一趟。
修士家族中的仆從也是修士,即便是招收一些凡人仆從,也是招一些年輕力壯者,不會拖家帶口的全部收到家族之中。李家會聚集如此多人,方家在背後推波助瀾有很大的原因,可你李家也可以不收,可以把人逐走,這能全怪方家嗎?
“你李家收攏如此多的流民,是要邀買人心嗎?”
公孫羽突然插口道。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說我李家想謀逆造反?”
李魚斜睨公孫羽,又望了望亭外的公孫清音,嘴角邊浮出一抹嘲諷,“還敢說和司空炬不是一路?”
“你……”
公孫羽伸手指著李魚,心頭再次有怒火迸。
青江郡洪災嚴重,流民無數,自有官府施粥安置,李家橫插一杠子算怎麼回事?又是施粥,又是收留流民,不是邀買人心是什麼?沒有其它修行勢力會這麼做,在修士眼中,平民就是螻蟻,餓死凍死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他也查過,李家最初不準備招這麼多人,的確是方家在背後推波助瀾的原因。
看到氣氛尷尬,公孫瀚突然輕咳了一聲,說道:“李道友也許還不知道,公孫賢弟如今已是青江郡王,大家有緣共處青江一城,今後應該多親近才是!”
此語一出,輪到李魚愣住了,沒想到公孫羽竟然已不是觀風使,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青江郡王,短短幾年,身份三變,看來,這小子不簡單,難不成是王族嫡係子孫?
“公孫淞那老兒去了哪裡?李某還想向他討問一句,當年赤血城一戰究竟是誰與異族勾結,是誰在顛倒黑白,我李家男兒就白死了嗎?”
李魚冷聲說道,心頭莫名有憤怒,一直在等著公孫淞回轉,一直盤算著該怎麼殺了這老賊,若不是公孫淞和異族勾結,泄露情報,赤血城怎可能會失守,李家第二代怎可能死傷慘重,以致現在無人可用,還得自己出來堵槍眼。
聽到李魚這句詰問,公孫羽、公孫瀚、公孫無畏齊齊把目光望向了李魚,神色各異。
“公孫淞死了,你能不知道?”
公孫羽嘴角邊浮出了一抹嘲諷,上下打量著李魚。
“死了!”
李魚眉頭一皺,疑惑地問道:“是誰殺了他?”
“除了你,我想不到還有其它人想殺他!”
公孫羽目光眨也不眨地盯著李魚,仿佛要看穿他的心意,心中的怒意緩緩沉澱,鬥誌卻湧了起來,公孫淞沒有按時間返回青江城,與其隨行的公孫明,兩位紫星供奉,一隊郡王府甲士,恰好與其同行的三位觀風台赤星使者,全部失蹤。
三千飛虎軍分成了幾十個小隊撒網般四處搜索,用了數天的時間才找到事現場,凶手卻沒有留下有價值的線索,僅有一些少量的打鬥痕跡,可以看出,公孫淞一行沒有什麼反抗就被全部殺死,凶手的實力強大。
“為什麼不是你呢?公孫淞若不死,你怎麼能當上這個郡王?”
李魚突然笑了,迎著公孫羽的目光,沒有半分慌亂畏懼,“你認為我李家何人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殺死公孫淞這名紫修?此事又是誰獲利最大?賊喊捉賊,你覺得大家都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