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珍軒售出的法器,有一多半是被火雲宗派人購來,價格太便宜了,火雲宗二次出售依然有利潤可賺,至於售出的鐘表,同樣有一半是被火雲宗派人購來,換個高價繼續出售,不吃虧,若能仿造出同款鐘表,又賺了一筆。
火雲宗早就接觸到了鐘表,隻可惜,門中的一眾煉器宗師沒有人把鐘表當做一項賺錢的買賣,也沒有人覺得煉製鐘表能讓自己煉器神通大漲,粗製濫造,隻有模仿沒有創新。
幸虧火雲宗有金星老祖坐鎮,勢強,而大掌櫃單四海又是一個有手段之人,這才壓製住了青江城一眾煉器商鋪,不允許他們賣鐘表,獨份生意,這才賺了不少靈石。
而今天,從不吃虧的單四海,卻是吃了個大虧。
這四隻小鬨鐘和兩塊腕表,被眼前的兩名煉器宗師拆解後,竟然有不少零件直接自毀,這兩名煉器宗師變幻了各種手法,依然無法完整拆解,這還怎麼仿製?三百多萬靈石就這麼打了水漂?
單四海的心在滴血。
“對方肯定在說謊,這絕不可能是煉器宗師的手筆,至少也要銀星境的大宗師才能有這樣的手段,而且這位大宗師精擅陣法之道!”
那名藍袍中年男子開口解釋道,心中尷尬。
“看這做工,這批鐘表肯定是器靈宗的新品,器靈宗這是特意來報複!”
另一名須半白的老者打量著麵前一堆零件,一臉氣憤,心中同樣尷尬,二人做為火雲宗內頂尖的紫星境煉器宗師,竟然連一隻鐘表都無法完全拆解,不證明敵人太狡猾太強大,那就隻能說明是自己太愚蠢。
“膽子不小,已經警告過器靈宗不得在青雲城開設店鋪出售鐘表,竟然不聽,還敢玩這一招,要不要封了他的店?”
另一名灰衣掌櫃冷聲說道。
“不著急,先摸清底細再說,向飛雲摻和了這件事情,若是青雲宗在背後撐腰,惹出麻煩就不好收場了!”
單四海強壓住心頭怒火擺了擺手,目光掃了一眼灰衣掌櫃,吩咐道:“你回宗門一趟,把肖長老請來,另外,多派一些弟子,把奇珍軒盯緊了,隻要肖長老到來之前他們不出城,賺再多的靈石也得交給我火雲宗!”
……
萬獸宮商鋪之內。
三名掌櫃聚在一起密議,一個個神色難看。
大掌櫃燕銘前些時日突然離城,和他一起離去之人乃是一名王族貴戚家的管家,特意邀請他到家中去幫忙調教護院靈獸,結果,至今未回,生死未卜,派人去尋,那家王族貴戚竟然不承認有這件事情,可他家中護院的那隻三級靈獸正是從萬獸宮商鋪購出,這事絕沒錯。
燕銘乃紫星六階的神通,為人一向謹慎,身邊還有一隻三級靈獸相伴,想殺他不容易,而他在青雲城也沒有什麼仇敵,這件事情太蹊蹺了,肯定是那家王族貴戚從中使壞,不過,對方勢大,僅憑萬獸宮在青雲城中的這些人手,查不清真相。
讓人頭痛的是,奇珍軒竟然推出了人力三輪車,若此車在青江城大行其道,那些車夫不會再從萬獸宮購買拉車的靈獸,也不會來買獸糧,直接就少了一大筆財源,而奇珍軒竟然還賣鐘表,奇珍軒背後站著的很有可能是器靈宗,故意在和萬獸宮過不去,斷萬獸宮財路,必須派人回山門報訊……
青雲城中幾家售賣法器的大商鋪,聞知奇珍軒不再上架法器,不準備再出售法器,掌櫃不由得各自鬆了一口氣,照奇珍軒這樣的賣法,他們的法器就不用賣了。
有青雲宗和向飛雲為奇珍軒撐腰,他們不敢明著使壞,有人憋了一口氣準備暗中耍點小動作,此刻卻是沒了心思。
奇珍軒不賣法器,眾人的心思頓時轉到了鐘表之上,鐘表的利潤太大了,有人已經在策劃,準備挑撥挑撥火雲宗和奇珍軒,讓這兩家為了鐘表鬥起來,最好是鬥個兩敗俱傷,火雲宗太霸道,奇珍軒賺錢太多,雙方都不是好東西,最好雙方都敗了,大家都可以賣鐘表。
無需他們挑撥,青鱗此刻已追出城外,把火雲宗意圖回山請援兵的灰衣掌櫃裝進了靈獸袋。
火雲宗派出大批修士盯梢奇珍軒,奇珍軒自然有反製之策,火雲宗商鋪之外同樣有奇珍軒派出的修士盯梢,盯的就是幾名掌櫃和兩名紫星境煉器供奉。
對於能隨意改頭換麵的青鱗來說,想要在人來人往的奇珍軒中進進出出,哪裡有人能盯梢得了?
回城走到了一半,突然現一名萬獸宮掌櫃正駕馭遁光衝東方疾馳而去,這掌櫃,青鱗認識,當日扮成萬獸宮大掌櫃燕銘出城而去的正是青鱗,左右一望,無人關注,頓時駕馭遁光跟了過去。
再回城時,青鱗腰間的靈獸袋中已裝了兩名昏迷不醒之人。
一番搜魂之後,李魚眉頭皺成了一團。
怪不得青江城中隻有火雲宗一家商鋪出售鐘表,原來器靈宗被警告過,不敢到青雲城開商鋪,其它商家售賣鐘表全部被火雲宗或明或暗地收拾過,如今更不得了,這位大掌櫃單四海竟然還想要自己的命。
你一造假貨的,衝著祖師爺下黑手,這膽子,也太肥了!
火雲宗乃中州大宗,宗門離著青雲城近,以這名灰衣掌櫃紫星二階的遁,六天就能打個來回,而它要去請的“肖長老”,乃是一名銀星七階的強者,專門為火雲宗清除外敵,乾一些見不得光的臟活。
如今此人被擒,自然是無法再回去報訊了。
萬獸宮掌櫃同樣是回宗門搬救兵,坐鎮萬獸宮商鋪的大掌櫃燕銘乃是燕霸的侄子,有舊仇在,而李魚正想弄清楚萬獸宮消息,第一天進青雲城就抓了他,如今被關在混沌空間中的大鐵籠內,原本是想利用此人來做一些事情,一時間卻還沒想到用途。
李魚並不想搶萬獸宮生意,推出三輪車隻是想找一個宣傳的噱頭,想讓人關注奇珍軒,想最快地把手中的法器、鐘表、靈礦出售出去,城中法器鋪子眾多,李魚租不到繁華之地的商鋪,沒有特殊的宣傳手段吸引不到顧客,而李魚也並不想在青江城中待太長時間,結果卻被萬獸宮眾修誤會。
萬獸宮掌櫃回湖州報訊請救兵,來回需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暫時可以緩緩,火雲宗卻需要想出個辦法應對。
當夜,青鱗找上了向飛雲。
第二日,負責盯梢奇珍軒的六名火雲宗弟子被青雲城城衛隊一網打儘,被當眾押送到了火雲宗商鋪,帶隊的城衛隊隊長乃是向飛雲最喜歡的小弟子汪元。
“我青雲宗想問問,你火雲宗是不是要劫殺奇珍軒掌櫃?是不是要請肖前輩出手?”
汪元打量著單四海問道,神色不善。
而在汪元身側,那名被派去報訊的灰衣掌櫃低垂著頭,一臉尷尬。
單四海看看汪元,又看看這名灰衣掌櫃,一時間不明白這什麼情況。
“這個……師叔彆誤會,我也是沒辦法,你這件事情做得太過份了,會毀了火雲宗名聲,會毀了這間商鋪,我……這個,為了宗門利益,不得不大義滅親!”
灰衣掌櫃一臉尷尬地解釋道,說罷,慌忙退到了一眾城衛隊衛士身後。
“汪道友誤會了,我火雲宗一向和青雲宗交好,怎可能做出違犯青雲城禁令的事情,此人和奇珍軒內外勾結,偷取商鋪內的珍稀靈礦賣到奇珍軒,昨日被我現,訓斥了一頓,心懷不滿,這是在故意報複,他的話沒有任何可信度!”
單四海竟然沒有生氣,反而是神色平靜地衝著汪元拱手施禮,說罷,狠狠瞪了一眼灰衣掌櫃,斥道:“你以為你的胡言亂語彆人會相信嗎,聰明一些,就回到宗門把你所犯錯誤說情況,老夫看在你跟隨多年的麵上,說不定還會在刑堂替你求個情!”
他不明白這灰衣掌櫃怎麼跑到了城衛隊手中,卻不會承認有這件事情。
“不要再狡辯了,青雲城中有傻子嗎?大家和和氣氣做生意不好嗎?”
汪元嘲諷般打量了一眼單四海,“奇珍軒林掌櫃大方,不追究此事,我青雲宗也不想城中生亂,此事到此為止,你最好收收心,莫要再耍之前的手段,汪某提醒你,今後奇珍軒的安全和火雲宗掛鉤,一旦奇珍軒掌櫃出了意外,或者奇珍軒貨物被劫,你就是第一凶手,你火雲宗的商鋪也可以關門了,莫以為之前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你若想攪亂青雲城,彆說我青雲宗,就連你火雲宗都不會放過你!”
說罷,汪元也不多言,衝著城衛隊揮了揮手,當先離開。
城衛隊衛士緊隨其後離去,而那名灰衣掌櫃快步竄到了汪元身邊,一步三回頭,生怕有人對其不利。
單四海目光死死盯著灰衣掌櫃走遠,麵色鐵青,胸中怒火萬丈。
他怎麼也想不到,培養了幾十年的心腹竟然背叛了他,此人當年能進階到紫星境界,還是他賜下了一枚紫星破階丹。
此人為何要背叛,他想不明白,不過,他明白,多年來在青雲城中做下的肮臟事,青雲宗恐怕會知道一大半。
汪元已經放出了狠話,他若再對奇珍軒動手,就是和青雲宗過不去了。
可這樣的背叛,他不能容忍,至於這突然冒出來的奇珍軒,他同樣不能容忍,一旦奇珍軒在青雲城坐大,火雲宗商鋪的利益會受損,最關鍵的是,幾十年來,從來沒有人能讓他這般丟臉,能讓他吃這麼大的虧,他不能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