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嗎,煉器殿剛剛煉製出的這幾件飛翼已達到了八階上品的品階,內中法陣開啟後,能讓彩星境修士的遁速輕鬆超越八級飛禽,甚至能接近帝尊境的遁速。”
“真的假的?”
“我已經問過煉器殿秦師兄,姬長老和錘仙長老已經測試過這幾件飛翼,據說還特意請了洛長老來進行測試,而明天,李魚長老會在城外公開測試這幾件飛翼?”
“李魚長老也要測試這飛翼,為什麼?三位長老不是已經試過了嗎,為何又要李魚長老來拋頭露麵,城內如今魚龍混雜,萬一有人對李魚長老不利怎麼辦?”
何況,魔劫似乎要提前,這飛翼的價值之大恐怕不遜於北寰戰甲,這樣的寶物,豈可隨便在人前展示,被彆人偷師了去豈不失策?天道盟、淩天劍宮這兩隻白眼狼已經讓我北寰仙宮損失巨大,若是再多幾隻……我X,想想就讓人氣憤,這些家夥怎麼會這麼不要臉!”
“你現在才知道他們不要臉?人家正是因為不要臉才能當權,像你我這樣……也就隻能被人家揮來喝去了!”
城樓上,兩名身著青金戰甲的北寰城城衛軍統領,一邊沿著城牆向前巡查,一邊交談。
談到“不要臉”的問題,二人皆是一臉的憤憤然,心頭似乎也各有幾分鬱悶,停下了話頭,直到走出了一段距離後,那名黑麵青年才再次談起了方才的話題:
“這飛翼乃是李魚長老最早提出的構想,由問仙學宮諸學子參與設計和煉製,煉器殿和問仙學宮為了這飛翼定型,試飛過數萬次,做過上千次改進,前幾日,李魚長老親自在城外試飛了那幾件七階飛翼,提出了多項改進意見,現在這幾件八階飛翼能煉製成功,正是受了李魚長老指點。
明日,李魚長老要帶領問仙學宮眾學子在試飛煉器殿定型的六階、七階、八階飛翼,若能確定這三種飛翼煉製成功,李魚長老要對參與飛翼研製的問仙學宮學子重獎。
這次重獎,乃是李魚長老在兌現諾言,要讓仙界知道,我北寰仙宮行事,那是言必行行必果。
當年李魚長老訂下的規矩,我北寰仙宮五殿五堂,各城池長老會,以及這問仙學宮,所有高層,當眾說出的話,許下的諾言,都要去兌現,要做到言必行行必果。
我北寰仙宮能有今日,李魚長老訂下的規矩功不可沒,如今,這飛翼曆經十年煉製成功,問仙學宮眾學子功不可沒,李魚長老又豈能壞了自己訂下的規矩?
何況,李魚長老親自試飛這飛翼,正是要為這飛翼做宣傳,隻要明日試飛成功,這飛翼必然大火,價格,自然也就能上去了,我北寰仙宮豈不是又多了一個賺大錢的機會?”
“你說的道理,我又何嘗不懂,可問題是,彆人會偷學呀,這麼多的彩星境、赤金境老賊在一旁看著,這飛翼還有何秘密可言?”
這名白麵青年反駁道。
“你覺得李魚長老會害怕他們偷學嗎?”
黑麵青年嘴角邊浮出一抹嘲諷,“你我身上的鎖子戰甲,如今哪一家大仙門不會煉製,可他們煉製出來的戰甲,能比得過我北寰仙宮出品嗎?即便是我北寰仙宮出品,也有兩個版本,外銷版本,一向比自用版本要差一些,而那些仿製的,差彆就更明顯了。
你也知道的,我北寰仙宮在五年前曾拍賣過百套北寰戰甲,每一套戰甲的價格都不下於千萬仙晶,而這些仙晶,煉器殿全部用在了研發新材料之上,據秦師兄所言,我煉器殿煉製出的最新一批戰甲,在質量上,比外售的戰甲要強上足足五倍。
那些拍走戰甲的仙門,能仿製出同等質量的戰甲已經不易,想仿製出這種最新款的戰甲,那就更難了,他們若是想當白眼狼,穿上這戰甲與我北寰仙宮弟子為敵,你覺得能勝嗎?
想白撿便宜,這世上哪有那麼多便宜可占?
隻要我煉器殿爭氣,不斷研發新品,就沒有人能超越我北寰仙宮。
而當各大仙門發現這些白眼狼仿製出的法器不如我北寰仙宮外銷版本質量好,你覺得大家接下來還會不會繼續購買仿製品?
若整個仙界有權有勢的大仙門弟子,皆以使用我北寰仙宮煉製的法器為榮時,我北寰仙宮還怕財源不滾滾而來,到了那時,北地貧瘠又如何,大家同樣有資源可用?”
“這……還是師兄高瞻遠矚,小弟,也隻適合打打殺殺!”
白麵青年尷尬地一笑道。
“師弟說笑了,這是長老殿諸位太上長老高瞻遠矚,和我有什麼關係,何況,這也不是什麼秘密,師弟隻是把心思都放在了修煉上,不關心這些瑣事,這一點,我還要向師弟多學學才是,畢竟,我等修者,修煉才是第一要務!”
“師兄說哪裡話,小弟這是笨,除了修煉,其它事情一竅不通,若不是我北寰仙宮如今肯重賞立下戰功的弟子,小弟哪會有今日!”
“師弟……”
二人邊走邊談,漸漸遠離了城門樓。
而在城南方向,一艘飛舟由遠及近而來,這飛舟之上七色靈光繚繞,赫然是一艘七階飛舟。
“又有人來了,也不知道是哪家仙門長老!”
城門樓上,一名圓臉統領打量著遠處的飛舟說道。
“這幫老家夥,一個個盯著問仙山,一個個盯著李魚長老,如蒼蠅一般,哄都哄不走,真是討厭,李魚長老憑什麼要見他們,早乾嘛去了!”
另一名疤麵統領冷哼了一聲道。
“明日李魚長老要出城試飛飛翼,這幫家夥,怕是又要跟過去了!”
圓臉統領同樣是皺了皺眉頭,有幾分不悅。
他二人不過是青金境界,可如今前來北寰城想求見李魚的外宗修士,赤金境、彩星境修士一大堆,每日裡堵在問仙山下,害得他們這些神衛軍舊部想求見李魚都難。
眼見著飛舟越來越近,可二人卻沒有搭理的心思,更沒有心情迎出城外。
下方的北寰城中。
無數人在談論著明天問仙學宮試飛飛翼的消息,而那些遠道而來卻無緣見到李魚的各宗修士,聽聞這消息,難免心頭興奮。
明日,終於能見到李魚了,若安排得當,說不定還能上前攀談幾句。
第二日。
天公作美,晴空萬裡。
一輛輛大型飛車在問仙山下排成了排,一隊隊問仙學宮學子邁著整齊的腳步從問仙山上走下。
李魚,就站在隊伍最前列,第一個踏上了第一輛飛車,身後,跟著青鱗、劍癡、錘仙,跟著三名問仙學宮太上長老和三名煉器殿太上長老,再後麵,是封嶽、寧致、丘行空等問仙學宮長老。
看到一眾長老登上飛車,其它學子在眾執事的帶領下,一個個有序地排隊踏上飛車。
隨後,一輛輛飛車啟動,沿著這條寬闊的主乾道奔城外而去。
所過之處,道路上行駛的其它飛車紛紛避讓。
而道路兩側,眾修在看清一輛輛飛車上的問仙學宮學子,看到為首的李魚之後,瞬間就興奮了起來。北寰仙宮弟子紛紛衝著李魚所在飛車施禮,而其它仙門弟子和散修,有人施禮,有人興奮地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而當這車車的長隊駛過之後,道路上行駛的一輛輛飛車不約而同地齊齊跟了出去。
很快,街道之上的車流就彙成了一條長河,四周圍其它街道之上,同樣開始有飛車衝著這條主乾道駛來。
一輛輛擔任城市公交運輸的大型公共飛車從一處處樞紐站點駛出,僅僅走出三五站,車上就會被蜂湧而來的修士擠滿,而那些用來載客的小型飛車,同樣是走不出多遠就會塞滿修士,至於那些私家飛車,那更是早就塞滿了人。
街道之上,一堆堆修士焦灼地左右觀望,卻看不到有飛車可以搭乘,無奈之下,隻能是安步當車大步流星地奔著城外而去。
北寰城有強大的禁空禁製,且有嚴格的禁令,除城衛軍當值披甲衛士外,任何人不得禦空飛遁,飛車,自然就成了出行的首選,不過,對這些法力高深的高階修士來說,隻要肯抹下麵子悶頭飛奔,其速度,並不比飛車慢上多少。
這北寰城雖說是仙界人口破千萬的大型仙城中最早推廣飛車的城池,城市建設也最適合飛車出行,不過,供行人行走的人行道,卻並不比車行道窄多少,此刻,雖說是萬人空巷,人流擁擠,卻並不擁堵。
北寰城城衛軍一隊隊披甲衛士在街道之上巡守,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哨塔、箭樓之上同樣有披甲衛士執勤,眾目睽睽之下,沒有人敢故意堵路。
北寰城西城城主府一正四副五位城主皆是赤金境修士,城衛隊三名正副大統領同樣是赤金境修士,另有三位彩星境太上長老駐守,問仙學宮中,平日裡同樣有三位彩星太上駐守,如此強大的一支力量,沒人敢輕視。
這還隻是北寰城西城,至於東城之中,同樣有一支強大力量駐守。做為北寰仙宮昔日聖城,今日的對外窗口,北寰城的地位並不低於雒陽、長安這兩座聖城,據傳言,白石清溪和北宮野這兩位太上老祖將來很有可能會輪流鎮守北寰城。
而此刻,李魚這位彩星仙榜第一人在城中坐鎮,在他身後還跟著錘仙、劍癡這兩名彩星仙榜中人,這實力,就連帝尊境強敵前來,怕也不敢胡亂出手。
問仙學宮的車隊在駛入城中南北主乾道時,城主府車隊早已侯在了此處,隨後,城主府六輛飛車當先開路,另外六輛飛車,則負責殿後,把問仙學宮車隊護在了中間。
有眼尖之人發現,城主府三位太上長老竟是齊齊出馬,而負責城防事務的太上長老衛羽,此刻已經上了李魚乘坐的那輛飛車。
車隊再次啟動,速度,比方才快了幾分,直奔城外,車隊的後方,此刻已是跟著一條飛車組成的鋼鐵長龍,而兩側的人行道上,人車人海。
站在高高的哨塔之上觀望,會發現,城中到處都是人流湧動,而這人流行進的方向,皆是衝著城南,皆是奔著問仙學宮車隊而來。
此刻城中的數百萬修士似乎是傾巢而出,要觀看問仙學宮試飛飛翼。
“好大的氣派!”
遠遠地打量著前方車隊浩浩蕩蕩地奔著城門方向而去,打量著李魚的身影,從坊市方向而來的另一條大道上,一輛長約三丈通體銀光燦燦的氣派飛車上,坐在後排主位的劍無心不由得輕歎了一聲,眉頭緊鎖。
他兩天前已經趕到了北寰城,想求見李魚,卻還沒能見到,求見李魚的人太多了,隻能預約,就連他這名老熟人也不例外。至於身份,此刻城中和他同等身份的彩星修士有一大堆,皆是預約求見,比他排名靠前的人多了,就連姚鼎、無量劍、樊瑞這三位昔日和李魚關係極為親密的故交好友都在排隊,他想插隊麵見李魚,根本不可能。
此刻,看看被人前呼後擁的李魚,他心中更是百味雜陳。
李魚的前後左右圍著十一名彩星修士,身後跟著百餘名赤金境修士,這派頭,一方大仙門的帝尊老祖也不過如此。
何況,城中此刻還有足足二十餘位來自四麵八方的各大仙門彩星長老,這些平素裡高高在上的存在,眼下,卻隻能充當一名名普普通通的觀眾。
眼前這局麵,他想靠近李魚都難,打個招呼都不容易,更不用說麵見和會談了。
“好大的威風,好大的氣派!”
人群中,潛影心中同樣在感慨,他此刻,再次扮成了那名相貌普通的灰袍中年男,丟在人叢中,根本沒有人會去搭理會去多看兩眼。
對比掌握到的情報,李魚身前身後的一眾北寰仙宮彩星太上,他能認出一多半,錘仙、劍癡乃是這群彩星修士中的佼佼者,能讓他特彆的關注的,也隻有這二人,其它人,在他看來,不足慮,抬抬手就能拍死,不過,北寰仙宮眾修在李魚的引領下一向喜歡群毆,精擅戰陣之道,這群不足慮的人聚在一起,同樣是個大麻煩。
李魚擅長近身戰,又修煉有牽星引月訣,他即使能悄然靠近李魚驟然出手,若無法一擊斬殺李魚,接下來就麻煩了,隻要有人纏住他,李魚一旦施展開牽星引月訣,實力倍增之下,他想殺,就難了,至於活捉李魚,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九玄他是熟悉的,他不認為九玄的神通能強過他,此刻,九玄若是也和他一樣躲在人群中,想出手偷襲殺死李魚,難,而一旦暴露,則是危險之極。
他不知道九玄有沒有去對丘行空、寧芊芊等幾人搜魂,有沒有去打探李魚的真實身份,知不知道李魚乃妖族大聖轉世,可他卻明白,眼前這情況下,九玄很難有機會殺死李魚,若他是九玄,肯定會把出手的地點放在城外,放在李魚試飛飛翼之時。
可若九玄同樣發現了李魚和焚天魔君無關,未必就會衝李魚動手,以九玄的奸狡和謹慎,很有可能這麼做,若如此,那他要不要出手?
他明白玄天魔君想要生擒李魚是什麼目的,玄天魔君想要更進一步,隻能找這些上古仙魂、龍魂討教,可這些活過一世的老怪物,又豈是那麼容易擒來?
一邊隨著人流向前走,一邊想著心事並放開靈覺觀察著遠處的動靜,還好,到現在為止,他並沒有感受到有危險靠近,看來,那夜在問仙山上感受到的危機,很有可能來自於問仙山上的殺陣,據身在問仙學宮中的玄天宮弟子傳來的情報,李魚洞府外的殺陣,乃是李魚親手布設,似乎是上古仙陣。
車隊直接駛出了城外,後方跟著一條長長的飛車長龍,再後方,則是兩條人流形成的長龍。
出城之後,一條河麵足足有萬丈之寬的大河橫亙在城外,更遠處,亂草叢生,並沒有平整的道路可供飛車行駛,一輛輛飛車離著河麵三尺高度緩慢駛過,向前繼續行出幾十裡,待禁空禁製減弱之後,紛紛騰空,繼續向前飛馳。
而一眾修士,遠離城池之後同樣是紛紛騰空,有不少修士甚至還祭出了飛舟代步。
浩浩蕩蕩的人流,在離城數百裡之後,看到前方飛車紛紛停下,圍著一座山丘擺了一個大圓圈之後,這才各自放慢了速度,在四周尋找山峰丘陵等高地,要尋一處立足之地,至於駕馭飛舟的一眾高階修士,不少人直接把飛舟懸停在了空中。
試飛飛翼,當然是在空中,隻要圍在問仙學宮弟子周圍,自然能看清楚。
至於靠近問仙學宮學子,那還是算了吧,看北寰城城衛軍眾甲士戒備森嚴虎視眈眈的模樣,就知道是不能靠近的。
潛影隨著人流來到了一座小山丘上,左右觀望。
回首觀望北寰城,莫名有衝動,此刻若有人在城中大打出手,城防空虛,這座城,怕是會頃刻間化為廢墟,而隻要在城中動手,李魚一行肯定要回返,正好趁亂偷襲,可這念頭剛剛生出,就被他給掐斷了,不過是數百裡的距離,隻要有人在城中動手,李魚等彩星修士抬抬腿就能回城,而若城中有不為人知的殺陣存在,動手者,很可能會被困住,逃都逃不走,當年,王興就是這麼死的,身具最精擅逃遁的雷屬性神通,卻生生被困殺。
九玄的神通雖比王興強,卻也不會這般愚蠢,若要動手,最佳的動手時機,隻能是李魚試飛飛翼時,而若九玄怕了,不動手,那他也決定不動手。
想到此,他頓時安靜了下來,舉目衝著李魚所在的方向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