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時辰後，吃飽喝足，林天齊才終於感覺虛弱的身體補回來了一些，雖然站起來時感覺雙腿依舊有些發軟，但是好歹沒感覺像在飄了。

吃飯之後，時間已經是接近淩晨一點，不過雖然時間已經到了淩晨，但是三者是不可能睡了，白姬和張倩不用說，本來就是晝伏夜出，而林天齊此刻也沒有什麼睡意，雖然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折騰，身體被掏空的七七八八，但是那隻是身體上的，在精神上，他反而並沒有什麼睡意。

吃了飯，夫妻三者來到院子外麵竹林中的小亭欣賞月色，今晚明月照人，圓如玉盤，丫鬟燒了一壺熱茶送上來，然後又乖巧的離開。

三者坐在亭子中，氣氛安靜，卻有一種溫馨，張倩將身子靠在林天齊身上，雙手挽住林天齊的左手，頭枕在林天齊的肩上，靜靜的看著天上的明月，安靜了一會兒，突然悠悠道：“做鬼真好。”一臉幸福之色，她很喜歡現在的一切，自己最親最愛的人就在自己身邊，無憂無慮。

“那是你沒有吃過做鬼的苦。”白姬聞言則是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道，看著張倩膩在林天齊身上的樣子，很是吃味，她也想過去這樣靠著，但是又擔心這樣對林天齊露出太多的小女兒家姿態會降低自己在林天齊麵前的威嚴，以後難以壓住林天齊，是以又不好過去，但是看著張倩膩在林天齊身上那一臉幸福的樣子心裡又有些吃味，聞言當即就接話道：“大多人死後都是變成遊魂野鬼，漂泊無依，慢慢在孤寂冰冷中消散....”

“少數人因生前怨氣死後成為厲鬼惡鬼，雖不用承受遊魂野鬼的那種漂泊消散之苦，但是也多是被怨氣、戾氣所侵蝕，沉淪迷失在無邊怨氣戾氣之中，每時每刻承受生前痛苦之痛，不得超脫，從某種程度而言，那些厲鬼惡鬼比那些遊魂野鬼還要淒慘，每時每刻承受經受生前痛苦。”

“隻有極少數鬼魂，能在機緣巧合之下，成為鬼修，不過就算鬼修，大多也都要忍受漫長的孤獨和寂寞，甚至若是實力不強，還要麵對重重可能出現的危險，你真以為所有的鬼都像你這麼好運啊。”不說還好，這一說，白姬感覺自己都有點妒忌張倩了，沒好氣的對張倩翻了個白眼道。

鬼魂的苦如何，作為一個活了一千多年的女鬼，白姬可以說是最有發言權的一個了，普通的鬼魂不用說，基本都隻能做遊魂野鬼，四處漂泊，然後慢慢在孤獨冰冷中消散；而厲鬼其實也好不哪裡去，它們因怨氣而生，因為怨氣變得強大，但是同樣的，它們自己也會沉淪在無儘的怨氣中，每天都會經曆它們生前所經曆的痛苦的事，它們因此怨氣會變得越來越多，越來越強大，但是同樣的，也會越來越痛苦。

對於厲鬼而言，怨氣，是它們強大的力量來源，但是也是它們最痛苦的地方，試想一下，每天都經曆生前最痛苦的事，在無窮無儘的痛苦中循環，永無止境，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痛苦折磨，甚至可以說，相比起普通的遊魂野鬼，那些強大的厲鬼惡鬼，活得更為痛苦煎熬。

而鬼修，超脫於遊魂野鬼與厲鬼惡鬼，相對於前麵兩者而言，自然是要好上很多，不過這個好，也是相對的，對於鬼修而言，孤獨、寂寞、危險，這些也都是免不了的，鬼怪的世界完全就是赤裸裸的弱肉強食，實力弱，危險無處不在，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複、灰飛煙滅。

而孤獨和寂寞，更加不用說，鬼修雖然算是超脫於普通鬼魂和厲鬼，但是終究也是鬼，和鬼怪相處，在一個近乎完全隻有弱肉強食、從叢林法則的鬼怪世界，幾乎不可能輕易敢相信其他鬼怪，根本難以找到可靠的同伴，而和人相處，人鬼殊途，有幾個人會相信你。

這一千多年來，對於做鬼的苦，白姬可以說是最深切體會，孤獨、寂寞、危險，這些，無處不在，直到她踏足蛻凡，凝聚鬼體後在危險這方麵才算是基本解除，但是長久的孤寂，卻是整整幾乎伴隨了她一千多年，直到現在和林天齊結婚，還有張倩之後，這種孤獨才讓她擺脫。

這也是當初她看到張倩之後把張倩帶回來並幫助張倩成為鬼修的原因，因為對她而言，一個人孤獨的實在太久了，她希望找一個可以陪她的人，雖然這裡也有樹婆和一眾鬼丫鬟，但是這些都隻是下屬，而且哪些是真的忠心於她，哪些又是攝於她的實力，她都不清楚。

說到這裡，白姬也不免想到自己這一千年來的過程，心頭止不住觸動，神色有些恍惚，臉上少有的露出柔弱之色。

旁邊的林天齊和張倩見此都不由得神色一愣，還是第一次，兩人見到白姬臉上的柔弱，讓人憐惜。

林天齊心頭一軟，生出一種想抱緊白姬的衝動，當即也不墨跡，都結婚了還墨跡個雞，伸出手摟住白姬的纖腰，一把將其抱過來和張倩一起一左一右將兩女攬在懷裡，白姬起先身體一僵，似乎有些抗拒，象征性的微微掙紮了一下。

不過林天齊抱得很緊，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白姬掙紮了幾下之後，頗有些羞澀的和張倩對視了一眼之後，也就安靜了下來。

天上月色正圓，如一輪潔白的白玉盤，灑下潔白的月光，照在大地、照在竹林，落在亭子中三者身上。

亭子中安靜了下來，張倩和白姬都分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靜靜的靠在林天齊身上，沒有再說話，似在享受這一刻的寧靜，林天齊見兩女都安靜了下來，當即也選擇了閉口不言，隻是將頭一會兒靠在白姬的頭上，一會兒靠在張倩的頭上，抬著眼睛看天上的明月。

另外不時的用眼見偷瞄一下兩女衣領口裡麵的溝溝，最終，被察覺。

“好看嗎？”白姬抬起眼，看著林天齊似笑非笑道，另一邊的張倩也抬起頭，揶揄的看向林天齊。

“嗯，好看，今晚如此明媚的月色，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

林天齊抬起頭，眼睛望著天上的明月，假裝欣賞月色一本正經道，說起慌來沒有一絲臉紅心跳。

“撲哧！”

張倩小嘴一抿，忍不住輕笑出來，看著林天齊這一本正經裝蒜的樣子就感覺好笑，白姬也是止不住嘴角一揚，不過卻也沒有再多言拆穿。

“你覺得感情是什麼樣子的？”

突然，白姬又開口道，看向林天齊，問出一個讓林天齊有些意外的問題。

其實這個問題倒不算多麼意外，在戀人情侶之間，很多都會麵對這種問題，像你喜歡我什麼、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你覺得感情是什麼樣子的等等之類的問題，都是戀人之間女生經常問男生的問題。

林天齊之所以感覺意外是因為這問題居然是白姬問出來，他覺得這個問題應該是張倩問出來才對，而不是白姬，不符合白姬人設。

張倩聞言也是抬起頭，一臉好奇的看著林天齊，等著林天齊回答。

林天齊聞言沉吟，思考了一下，想了想，認真道——

“感情這種事吧，我歸結起來覺得可以用八個字概括——日久生情，日久情深！”

“日久生情，日久情深，什麼意思，是在一起的時間久了生出感情，而且時間越久感情越深嗎？”

張倩仰著臉問道。

“差不多，不過也不全是，這世界上並不全是男女在一起的時間久了就會生出感情，有些人青梅出馬一起長大也不見得有感情，最主要的是這八個字裡麵更深層次的含義。”林天齊道。

“更深層次的寒含義？”

張倩抬起頭，疑惑的看著林天齊。

“什麼更深層次的寒意？”

白姬也是心頭疑惑，看著林天齊問道。

林天齊對兩女一笑，神秘道。

“你們把日字重音讀再和後麵三個字連起來重新讀一下看看。”

兩女聞言身為微愣，頓了幾秒，心中試著按照林天齊的方法重讀了幾遍，很快，兩女皆是反應過來。

張倩直接臉色通紅，白姬也是止不住臉紅了起來，沒好氣的白了林天齊一眼。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

“我說的沒錯啊，日久生情，日久情深，難道你們覺得有問題嗎？”

林天齊則是嘿嘿笑道，白姬和張倩則是直接衛生眼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