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街道直接沸騰,原本因為很多年過去,上一世高中時期學過的曆史很多東西已經忘記,但是這一刻,聽到外麵報員的聲音,再想到如今的時間點,林天齊也記了起來,一九二八年五月三日,日本因忌憚北伐成功中國統一,所以武裝占領濟南,造成濟南慘案,殺死一萬七千多人。
算算時間,現在是五月五日,應該還是事件的開始點,消息倒是傳的快,才五號廣州這邊就發報紙了,不過林天齊知道,這還隻是事情的開始,如果曆史不出現意外,日本會在十一號占領濟南,而北伐軍的那位委員長則會下令讓軍隊撤出濟南,對於這件事采取委曲求全的應對方法。
對於那位蔣委員長的這個命令,好壞林天齊也無法評說,因為很多事情,都是無法用純粹的性質的一麵性去評價,如果從民族感情方麵而言,那位蔣委員長的做法自然是讓人憤怒冷心而且憋屈,但是放在大局的角度上而言,這也確實是無奈之舉,因為現在的中國,真的打不過日本。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卻必須要承認,這個時代的中國,真的太軟弱了,縱有千般憤怒萬般屈辱,但是打不過,你就隻能憋著,否則再憤怒再不甘也隻能是無能狂怒,落後就要挨打,弱小就會被欺淩,弱肉強食,叢林法則,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無論是人與人還是國與國,都是如此。
民國時期,對於整個中國而言,都無疑是一個黑暗的年代,也是一個迷茫的年代,因為你很難分清孰對孰錯,甚至有時候你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是對還是錯,很多人都看不到方向和出路,因為你不知道到底支持誰是正確,就是林天齊,若不是後來人,也不敢說就會一定知道。
“這些日本人!”許東升捏了捏拳頭,了解情況後,也是止不住生出一種憤怒,這種事情,恐怕任何一個有國家名族情懷的人都會感到憤怒。
當然,也就隻能憤怒罷了,無能狂怒,這種國家大事,普通人的個人力量,太過微不足道,而且如今國內的局勢也是如此撲朔迷離,如此局麵,有時候縱有國家情懷,也隻能無能為力,甚至若是不小心還可能被一些野心家給利用,直接被當成炮灰,這個年代,磨滅過很多人的情懷。
所以當初在北平的時候林天齊勸說過許文強,縱使要保家衛國,縱使要振興民族,有國家民族情懷,也一定要做拿槍的那個人,而不是做彆人手中的槍,因為你無法保證那個拿槍的人是不是彆有用心,而且最主要的一點事,作為彆人手中的槍,一旦子彈打完,就很可能被舍棄扔掉。
不過很明顯,當時許文強對他的話沒有怎麼完全聽進去,對此林天齊後來也沒有再多言,林天齊不是喜歡同樣的事情講兩遍的人。
“世間的是是非非就是如此,一旦弱小了,就隻能被欺負,人與人之間是如此,國家與國家之間,亦是如此。”九叔也是輕輕一歎道,活了大半輩子,對於這些事情,九叔倒也是看得透徹,心中感歎,卻並沒有彆的心思,淡淡道:“算了,這些事不是我們管的了的,就彆多想了吧。”
“嗯,林師傅說得對,這些事情不是我們能管的,東升你也彆多想了,做好我們自己的事情本分就行了,你可彆動什麼其他的心思。”
許父聞言也是趕緊點頭附和九叔的話道,同時又帶著幾分警惕警告的叮囑許東升一句,自從林天齊和許潔結婚,兩家走的近之後,耳濡目染之下,許父對如今外麵的情況也有些了解,也知道了一些大致情況,所以生怕許東升腦袋一熱想著國家民族就跑去革命,當即警告道。
“就是,我告訴你,你要是敢動什麼歪心思,看我和你爹立馬打斷你的腿,而且就你哪笨腦殼,到時候被人騙了都還不知道。”
許母也是開口幫腔道,兩老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百姓,沒什麼太大的民族國家情懷,最大的願望就是一家子平平安安,現在許潔已經和林天齊結婚,小兩口也過的幸福,兩老也是十分滿意,對兩老而言,如今最大的願望就是許東升的婚事,還盼著抱孫子,可不會讓許東升投身革命。
“爹,娘,你們想哪去了啊,我不就是氣憤一下嗎?”許東升聞言則是立馬哭笑不得,看到二老的樣子,苦道:“你們放心吧,現在日子過得舒舒服服的,我才不會去那啥什麼革命呢,再說,我長這麼大連女朋友都還沒談過,我還想著結婚呢,才不會去傻乎乎的拚死拚活鬨革命....”
許東升開口道,二老聞言見此也是立馬大鬆一口氣,尤其是聽到許東升還想著結婚,思想覺悟這般高,更是喜笑顏開。
“嗯,你確實也老大不小了,而且小潔都已經和天齊結婚了,你這個做哥哥的也確實該成家了,我看等這次定居下來就可以物色了。”
九叔也少有的半開玩笑道,林天齊聞言也是一樂,一拍許東升肩膀道。
“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和師兄說,到時師兄和小潔也一起幫你物色物色。”
林天齊話落,許東升則是瞬間鬨了個大紅臉,真說道這方麵的事,作為一個二十歲連女孩子手都沒有拉過的純情處男,許東升又扭捏臉紅起來,旁邊的九叔、許潔、許父許母四人見此也不由樂了起來,瞬間,氣氛也再次好了起來。
隨後,眾人又在大廳中坐了一會兒,喝完茶,然後又離開旅店在附近街道的服裝店中買了幾套幾人換洗的夏天衣服,本來一開始一行人還想著在廣州逛一逛的,但是經曆了之前的事,看到廣州這般混亂,眾人也就熄滅了這個心思。
倒是林天齊,從新回來旅店後和幾人說了一聲,單獨離開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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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陰陽斷五行,看掌中日月;測風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半個小時後,街邊一處算命攤前,林天齊看了一眼攤子旁邊掛的一副對聯,,隨後又看向攤子的主人,一個黃色道袍道士打扮看起來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算命先生,不由微微一笑道:“老先生你這口氣不小啊。”
算命先生也看到林天齊,見到林天齊衣著打扮,氣質不凡,不似普通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聞言微微一笑道。
“是不是口氣大,先生何不親自試一試,若不準,不收錢。”
林天齊聞言也是不由得臉上露出幾分笑容,看著眼前的算命先生,心頭啞然,不得不說這算命先生的演技確實十分了得,若是一般普通人說不得還真能被他糊弄過去,但是本身就身為術士,林天齊自然能看出對方的虛實,一個連魂力都沒有的普通人,怎麼可能懂算命。
卜卦測算之法,也皆是道家術法,非術士不可修行,否則普通人就算學了,最多也不過學一點皮毛不得精髓,林天齊本身就是術士,自然不可能被算命先生糊弄,而且他過來也不是為了算命。
“算卦就算了,我過來是想向老先生打定一些消息。”
林天齊笑著道,雖然心中知道眼前算命先生的虛實,但也沒有拆穿的打算,而是直接拿出一塊大洋放在對方攤子上。
“我想打聽一下,老先生可知這段時間裡,廣州城中有什麼新的幫會勢力崛起。”
算命先生看到桌子上的大洋,瞬間眼睛大亮,忙不送的撿起,似乎生怕林天齊收回去一樣,然後笑著道。
“先生找我問話可算是問對人了,這廣州城中,就沒有我老道不知道的事,要說這城中最近新崛起的幫會勢力,那就要數幾天前突然崛起的麒麟會了,這麒麟會雖然才短短崛起幾天,但是以崛起就擊敗了廈門幫、三堂會等幾個幫派,如今已經是一躍成為城中一流幫會....”
算命先生開口道,告訴林天齊情況,看起來似乎確實對廣州城中的消息比較靈通。
“那除了麒麟會,這段時間還有其他新崛起的幫會勢力嗎?”
林天齊又問道。
“那到沒有了,雖然城中不時的有幫會生生滅滅,但是那些都是小幫小派,不成氣候。”
算命先生道。
“麒麟會位置在哪邊?”
“從這邊過去,走半個多小時,大道街那邊。”
算命先生道。
“好,我知道了。”
林天齊聞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轉身便走。
“誒,先生留步。”
看到林天齊要走,算命先生卻是有突然開口道,林天齊聞言停下腳步,轉頭看向算命先生,後者見到林天齊停下來看向自己,則是一笑道。
“相逢即是有緣,我看先生與我有緣,就免費送先生一卦。”
“哦,說來聽聽。”
林天齊聞言也感覺頗為有趣,看向算命先生,後者也是做出一副高深的樣子,神秘道。
“我觀先生麵相不凡,當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先生今後一生,都將貴不可言呐!”
“貴不可言。”林天齊聞言神色微微頓了一下,不過下一個又突然心思一動,對著算命先生嘴角一揚,微微戲謔道:“看來老先生也知道三國啊,不過老先生既然知道三國,知道呂布,難道不知道呂布最後的下場嗎?”
算命先生:“......”
我他娘的就是一個比喻裝個逼,你用得著這麼較真嗎。
看著林天齊離開的北洋,算命先生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後又從攤子下麵不帶種掏出一本書籍,翻開看了看,上麵赫然寫著《麻衣相法》四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