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想了很久,還是無法想象許軍究竟如何一拳打出這樣的效果。
這一拳的攻擊力,比起軍方少校關山重在宣傳視頻中一拳打爆坦克裝甲,似乎也相差無幾了。
關山重是軍方培養多年的資深強者,許軍最多才覺醒一兩個月,這小子的天賦也太可怕了吧?
楚歌沉吟片刻,對龍三道:“你讓開。”
他站在保險櫃前麵,調息了半天,震驚能量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入右臂。
“不夠,三五百點震驚能量遠遠不過,繼續灌,狠狠往裡麵灌!”
楚歌咬牙,右臂的肌肉纖維都像是繃緊的弓弦,越來越多金色光點的滋潤,令每一束肌肉纖維、神經以及血管都散發出幽幽的金芒,仔細看去,竟然有一條條金線從他手臂深處滲透出來,在皮膚上形成宛若刺青的華麗花紋。
轟!
當力量達到極限,手臂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時,楚歌一拳,狠狠轟出,擊中保險櫃大門。
頓時,整間屋子都在搖晃,好似遭遇超強地震,玻璃窗和玻璃茶幾“砰砰”碎裂,那龍三嚇得尖叫一聲,癱軟在地。
房屋搖晃和保險櫃門的“嗡嗡”聲,足足十秒鐘之後才漸漸消散。
楚歌麵沉似水,握著拳頭,久久無法平靜。
“哎呀,好痛,痛痛痛痛,拳頭好痛,裝過頭了,痛死個人!”
楚歌必須保持自己的高手風範,明明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卻一聲不吭,連揉都不敢揉,隻能在心裡齜牙咧嘴。
保險櫃門上,並排兩個拳印,他朝自己的拳印看去,比較和許軍留下的拳印,有什麼不同。
果然,他留下的拳印更淺,而且底部很光滑,並沒有許軍那種好似機關槍掃射或者“暴雨梨花針”打出的蜂巢效果。
論絕對力量和破壞力,許軍這一拳,至少比他全力一擊,高出300%。
“怎麼可能?”
這下子,輪到楚歌“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一連接受了彆人十天的震驚和崇拜,仿佛都要轉移到許軍身上,“許軍的力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這、這也太誇張了,搞得我好沒麵子啊!”
想了想,楚歌又朝一灘爛泥般的龍三勾了勾手指,問他許軍來時,有沒有帶什麼武器。
龍三搖頭說沒有,許軍來時,的確背了一個包裹,但裡麵軟綿綿不像是有武器的樣子,而且拳印這麼清晰,也不像是用火箭炮之類的武器,轟出來的效果。
楚歌一想也是。
再問卻問不出什麼,這些開地下錢莊,遊走在黑白之間的老鼠們最是狡猾,許軍顯露了如此驚人的身手,早就把他們嚇得肝膽俱裂,他們抱頭鼠竄還來不及,如何還敢找許軍的麻煩?
不但大老板遠走他鄉避難,他們這些天也都老老實實呆在猛龍健身,都不敢出門,生怕出去惹是生非遇到許軍那個凶神,所以,再沒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那麼,就隻剩下一條線索了。”
楚歌在心中道,“許軍究竟怎麼知道,寧追星就是網絡水軍的幕後黑手——總不見得他同時覺醒了武力和智力雙方麵的超能力,在練就鐵拳無敵的同時,還變成一個電腦黑客了吧?
“如果不是許軍自己查出來,究竟是誰,又為什麼要告訴他這件事?
“而寧追星又為什麼要冒著整個家族覆滅的風險,鐵了心和我玉石俱焚,我根本沒見過他,打了他弟弟一頓的仇恨,不至於這麼大吧?”
這些問題,隻有一個人能夠解答。
那就是寧追星本人。
“謝謝你的合作,我走了,這兒環境不錯,有機會我會再過來坐坐的。”楚歌拍拍龍三的肩膀,微笑道。
不知是吸收了太多的震驚能量,還是在《地球無雙》裡經曆了太多廝殺,亦或者修煉古武,激發出了蘊藏在血脈最深處,原始人般的野蠻和凶殘,楚歌現在的氣質,和三個月前那個普普通通的職校生大不相同。
龍三渾身顫抖,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楚歌下樓,走到一半,忽然轉了回來。
龍三捂著胸口,對著楚歌轟出來的拳印,剛剛喘了半口氣,又噎住了,可憐兮兮地看著楚歌。
“對了,咱們這兒既然是健身房,是不是有很多蛋白粉、運動補劑和好吃的?”
楚歌道,“我餓了,弄點兒吃的,打包帶走。”
……
玫瑰公寓,位於靈山城南一處環境優雅的高檔公寓。
許諾提供的資料上說,寧追星就住在這裡。
他並沒有在家族企業做事,似乎也不太喜歡長途運輸公司那些肌肉發達的莽漢,所以和家裡人分開過。
他還沒結婚,至於有沒有情人之類,楚歌就不知道了。
無論如何,事關許軍的未來,不得不冒險一試。
趕來玫瑰公寓的路上,楚歌也想過要不要報警。
但雲從虎那句話,始終繚繞在他的心頭:“……現在是靈氣複蘇初期,聯盟對失控覺醒者格外警惕,說不定會殺一儆百。”
許軍是失控覺醒者嗎?
楚歌不知道。
如果許軍真的為非作歹,欺壓良善,或者像異火少年那樣,恣意妄為地修煉,傷害到很多無辜的人,那就算他是自己最好的兄弟,楚歌都會毫不猶豫報警,甚至親手把他抓起來,押他去自首,接受法律的製裁。
但目前了解到的情況,開始在酒店裡隻是小小的糾紛,許軍也沒有動用超能力,是對方先找了幾十個彪形大漢,拿著鐵鏈和鐵管來教訓許軍,事態才會一步步失控。
無論這些身上紋著海鮮市場和動物園的壯漢,還是什麼地下擂台的“熊魔”和“八臂刀”,和“良善無辜”四個字,恐怕都沾不上邊吧?
但楚歌依舊不確定,如果報警的話,許軍的行為該怎麼算。
正當防衛?
認定條件非常嚴格不說,而且,一拳能把保險櫃捅個窟窿的家夥“正當防衛”,說出去都很難讓人相信。
要是操蛋的法律判一個“互毆”,甚至許軍故意傷人,那就尷尬了。
說到底,覺醒者掌握的力量實在太強,就好像隨時扛著火箭筒在大街上走,法律對這種人的管束,肯定格外嚴格的。
楚歌第一次認識到了“靈氣複蘇將對人類文明帶來深刻變革”,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決定先找到寧追星,問個清楚再說。
此刻,正是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遠處的高樓大廈,玻璃幕牆之間,電子宣傳畫麵開始閃耀。
四周正好沒人,有人的注意力也被閃耀的高樓吸引。
楚歌像是一隻巨大的壁虎,竄上了玫瑰公寓的外牆。
外牆上到處是水管、陽台和窗台的凸起,可以借力的地方很多,比地獄十項使用的標準測試場地,容易攀爬得多。
而且楚歌身上沒有任何負重,也不需要在體內和自己較勁,能夠發揮100%的速度,如一抹輕煙,瞬間飄進了寧追星住的七樓陽台。
陽台通往臥室的門半開著,門簾隨風舞動,可以隱約看到一名年輕男子神色頹然地躺在床上,不要命地灌酒。
地上到處是空空如也的酒瓶,紅酒,白酒和啤酒,葷素不拘,空氣中凝結著一團團化不開的酒氣和煙味,令人作嘔。
床頭櫃上擺著一部電話,打開了免提功能,有一道怒不可遏的聲音從裡麵傳來:“阿星,你在搞什麼,你是不是真的瘋了,究竟誰讓你自作主張去找那個楚歌的麻煩,他媽的你知不知道你小弟還在牢裡,你老子的卵蛋都捏在彆人手裡,你是不是非要把一家老小玩死,你才開心,你到底有什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