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兩名武裝分子的慘叫聲還在喉嚨裡翻滾,火龍就將整條電梯井統統炸開,彆說係著電話線的鋼纜,就算是鋼纜上方的電梯廂,都被衝擊波拋飛到了半空中。
兩名武裝分子先被烈焰吞噬,燒成焦炭,隨後又被濺射的玻璃和鋼結構碎片撕得七零八落,化作血雨,墜向大地。
楚歌聽著爆炸聲,頭也不回,再次踏入辦公區域,尋找李心蓮博士和琥珀。
兩女卻不見了。
對麵一扇大門後麵,隱約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
楚歌眯起眼睛,雙眼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色,仿佛在瞳孔周圍套上了一圈圈的金環,好似鏡頭般不斷放大收縮著。
他“看”到,大門後麵有十幾團熊熊燃燒的生命磁場,其中三團相當旺盛,應該是解鎖了超能力的覺醒者。
還有兩道比較微弱的生命磁場,被人扛在肩膀上,掙紮著帶走,應該就是李心蓮博士和琥珀。
楚歌暗罵一聲,放棄了直接衝過去硬拚的打算。
周身被“鐵手”衝撞出來的淤青和挫傷,仍舊火辣辣刺痛,像是無形的鐵錘轟擊著骨骼和內臟。
而背後被“詭刺”割裂,直抵心臟的傷口,也沒有完全愈合,現在的他,經不起再次麵對十幾二十名敵方高手的肉搏死鬥。
楚歌猶豫片刻。
如果放棄李心蓮博士和琥珀,隻有他一個人的話,或許能借助一些工具,在獅心大廈的外立麵上直接下降幾十層,一路滑行到七八十層的位置,應該就能找到援軍。
但這麼做,極有可能浪費寶貴的時間,被敵人抓住獅王李昂,從容逃跑。
倘若一開始就和李心蓮博士還有琥珀分手的話,或許他會選擇獨自逃生。
但眼睜睜看著兩女當著自己的麵被敵人抓走,他絕不可能無動於衷。
“沒有人可以破壞我和無辜女市民在海邊彆墅的聚會,卻不付出半點代價!”
楚歌咬牙,眼底湧動著仇恨的火焰,“天人組織,我和你們沒完!”
楚歌孤注一擲,決意破壞敵人綁架獅王李昂的行動。
樓梯,電梯和緊急逃生通道都被敵人占據,一路硬闖過去太浪費時間,成功率也太低,楚歌準備另辟蹊徑。
但在那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左右打量,楚歌找到一隻安放在辦公室角落裡的保險櫃。
雙臂發力,肌肉和血管一束束隆起,牆壁和地麵發出“哢嚓哢嚓,哢嚓哢嚓”的聲音,這隻保險櫃,竟然被他連根拔起。
楚歌對保險櫃裡的東西不感興趣。
他隻需要保險櫃整體鑄造,堅固無比的外殼。
楚歌用一瓶修正液,在保險櫃的外殼上寫了一行字:
“天人組織,準備綁架獅王李昂!”
然後,他搜集了一些必要的工具,扛著保險櫃來到被摧毀的電梯井。
這裡一片狼藉,電梯井消失不見,火焰直接舔舐著獅心大廈的外立麵,又在狂風的裹挾下,朝走廊裡麵鑽。
楚歌的眉毛和頭發,都快被烈焰燎掉了。
他卻不管不顧,大步上前,抱著保險櫃原地旋轉三百六十度,遠遠將保險櫃丟了出去。
寫滿信息的保險櫃劃出一條誇張的拋物線,直落大地。
希望它能被底下的援軍找到,這樣,援軍再蠢笨都該知道獅心大廈的上半部分發生了什麼事——這絕不是一起簡單的鼠潮爆發或者高樓大火。
隻要軍方及時派出武裝直升機,裝備單兵噴氣懸浮設備的火箭兵,或者擁有重力控製能力的覺醒者,就能扼殺天人組織的狼子野心。
不過也難說,現在駐紮在獅子城周圍的,主要還是八十八和八十九兩個軍團,而這兩個軍團究竟被內鬼滲透和侵蝕到什麼程度,誰都不知道。
在絕對可靠的援軍抵達之前,一切隻能靠自己。
楚歌往手掌心吐了兩口唾沫,摩拳擦掌,活動筋骨,擺出一個個不可思議的麻花姿態,將筋腱拉伸到了極限。
隨後,取出他準備的工具,一卷卷膠帶紙和雙麵膠。
這是楚歌從“黑色閃電”身上得到的靈感。
“黑色閃電”曾經憑借一卷膠帶紙,爬上毫無縫隙的幾十層大樓上麵。
而楚歌今天要做的事情,卻比“黑色閃電”更加瘋狂和危險百倍。
畢竟,“黑色閃電”攀爬的是住宅樓,外立麵再怎麼平整都有極限,一路上總能遇到窗戶和陽台。
就算是石材和鋁板乾掛,總有接縫,不可能真的平滑如鏡。
而且,“黑色閃電”僅僅攀爬了二三十層,在這樣的低空,空氣對流相對平穩,很少有狂暴的大風。
而楚歌準備攀爬的,卻是獅心大廈的玻璃幕牆。
這裡的每塊玻璃,長寬都在五六米以上,換言之,在這五六米範圍內,絕無半道接縫,是字麵意義上的平滑如鏡。
而且,他是要從一百三四十層,爬到兩百層以上,在千米高空中,每分每秒都席卷著呼嘯的狂風,像是有無數雙無形的大手在拉扯他。
再加上,無論上下都不斷發生駁火和爆炸,整座大廈都在瘋狂震顫,恍若在地震中隨風搖曳一樣。
一旦失手,楚歌估計自己就要去陰曹地府,和“鐵手”以及剛剛被他丟下去那幾名武裝分子麵麵相覷了。
“我真是瘋了。”
楚歌深吸一口氣,用力揉搓了一把滾燙的麵孔,隨後,在十指和十根腳趾上都粘上了雙麵膠,跳了出去。
憑借雙麵膠提供的微弱黏性,他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大壁虎,四肢叉開,攀附在獅心大廈垂直於地麵的玻璃幕牆上。
這一段的玻璃幕牆被烈焰和爆炸破壞,出現縱橫交錯的蛛網裂縫,時不時還露出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窟窿,稍稍還有借力的地方。
代價是這樣的玻璃幕牆極其脆弱,稍微一扒拉就容易整塊被他扒拉下來,跌落雲端,落入濃煙。
聽著玻璃幕牆“哢嚓哢嚓”的聲音,生怕直徑幾十米的玻璃幕牆統統崩裂,墜落,那他就算肋生雙翅都無處可逃,楚歌膽戰心驚,咬牙向上。
他調動周身每一束肌肉的力量。
就連皮膚,仿佛都生出奇異的黏性,能牢牢粘在玻璃幕牆上。
往上爬行了二三十層,漸漸脫離燃燒和爆炸的影響,玻璃幕牆完整起來,不用擔心大塊崩落,問題是楚歌也漸漸失去了借力的地方,像是一隻落在垂直鏡麵上的蒼蠅,稍有不慎就會往下滑。
這時候,就要用到膠帶紙了。
玻璃幕牆原本沒有絲毫凸起,但撕下一小塊膠帶紙黏在上麵的話,它和玻璃之間,就出現了大約0.1毫米的凸起。
這0.1毫米的凸起,便維係著楚歌的生命。
楚歌的十根腳趾用雙麵膠黏在玻璃幕牆上,左手摳住這0.1毫米的凸起,右手撕下另一片膠帶紙,甩到更上方。
如此交替上升,漸漸接近獅心大廈的最高處。
這時候,大風來襲。
幸好這股大風,是直接從他背後刮來,卻像是一柄無形的氣錘,轟得他狠狠貼在玻璃幕牆上,五官都擠壓變形。
“這次任務非常輕鬆,你就當是帶薪假期,去獅子城觀光,衝浪,泡溫泉,放鬆享受加度假!”
楚歌想起俞會長對自己說的,“怎麼樣,咱們非常協會的福利不錯吧?”
“不錯個大頭鬼!”
楚歌齜牙咧嘴,“信你個邪,這次還有小命回到靈山市,我一定要退會,退會!”
好容易等大風過去,他已經凍得眼淚鼻涕一起下來,手腳哆嗦得搖搖欲墜,卻又不能真的“墜”,隻能噙著眼淚,把鼻涕縮回去,繼續咬牙攀爬。
“轟!”
忽然,獅心大廈底下傳來劇烈的爆炸,大約某處管道又被烈焰燒灼,超過極限。
爆炸很快化作地震般的顫抖。
楚歌猝不及防,指尖從膠帶紙的凸起上滑脫,整個人失去控製,朝下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