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石雖然是野人，但是並不蠢，看到孫默的表情，他便知道這個不知道來自什麼部落的家夥惦記上了自家部族的巫術。

可惜，你學不會的！

“老師，他在偷笑！”

木瓜娘立刻打小報告。

“你在笑我學不會你們的巫術？”

孫默語氣傲然，故意帶著鄙視的神色。

“嗬嗬，那是隻有先知才能學會的巫術！”

灰石譏諷：“誰學會了誰就是先知。”

在野人心中，先知是智者，是部落中最聰明的人，沒有先知，任何部落都會衰亡的。

“那你們先知一定是個吝嗇的人！”

孫默的九州語，越說越熟練：“不然為什麼不教給部落的年輕人？”

“你胡說，先知很慷慨的！”

灰石一聽這話，便急了：“是我們學不會！”

“哦，原來是你們蠢呀！”

孫默恍然大悟。

“我們也不蠢，是因為先知還沒有完全把學識傳授給我們，就被紅岩部落的人殺死了，”

灰石爭辯，說到這裡，他的臉色變得凝重和落寞了。

沒了先知，部落一定會完蛋的。

這也是灰石為什麼每次打獵回來，趁著休息時間，都要來這裡參悟先祖圖騰的原因。

他要成為部落新的先知。

“紅岩部落又是什麼？你們的對頭？”

孫默皺眉，麻煩好多呀。

“一個崇拜火神的部落。”

灰石話音剛落，很遠的地方，又傳來了兩聲沉悶的聲響。

轟！轟！

“你知道這是什麼聲音嗎？”

孫默詢問。

“這是火神在發怒！”

灰石眺望遠方，臉色更加的難堪了：“該死的，紅岩部落又要開始狩獵了，因為隻有獻上祭品，才能讓火神息怒！”

“火神？”

孫默一陣頭大，你能不能不要說新名詞了？

要是原始時代有神靈，有不可言的神秘學，那自己乾脆躺平等死算了。

好在，經過孫默滿是技巧的追問，野人把知道的，幾乎說了一遍。

畢竟這個年代，還沒有審問技巧這種東西，野人根本不知道防備。

所謂的火神，其實就是一座活火山。

紅岩部落生活在那座火山腳下，於是將火神為圖騰，他們看到火山轟鳴，便以為是火神發怒，於是會獻上各種各樣的祭品，其中就包括灰岩部落的活人，借此希望火神平息憤怒。

“那位先知，是對的，你們應該早早遷徙的！”

孫默大概明白了。

這個部落的先知說出的滅世預言，應該與那座火山有關。

隨著地殼變動，一座死火山變成了活火山，而且有了噴發的跡象，因此不管丟多少祭品都沒用。

灰石沉默了，這不是他可以理解的事情。

當初，他們這些人的祖輩，都是族長的嫡係，跟著留了下來。

“說說你們的巫術唄？”

孫默笑問。

鹿芷若把一些草藥砸碎，摸在了獵狗的傷口上，這一幕，也讓野人的警惕心放下了不少。

“我們部落的巫術，可以讓人化作各種飛禽猛獸，馳騁於天地間，戰鬥時，變巨象虎狼，撕咬一切，玩耍時，便鳥雀仙禽，縱掠天空。”

灰石自傲。

“其實我也會！”

孫默嗬嗬，大荒伏龍經，練到極致，可以變成巨龍。

“我不信，不然你變一個給我看看？”

野人鄙視。

“是不是參悟了那些圖騰就能變形了？”

孫默追問。

“是的！”

灰石點頭。

“你要騙人，最起碼也演的真一些好嗎？這麼快答複，我就是傻子，也不信的。”

孫默無語。

灰石不想說，可是在孫默以他愛狗的生命為要挾後，他妥協了。

“反正你也參悟不了！”

灰石很淡定。

想要學會這個變身巫術，必須掌握那些圖騰的奧秘，並且輔以先祖祈禱，這其中，先祖祈禱，他們都會，但是那些圖案，他們隻明白一小部分。

因為先知不等教完，被紅岩部落的人殺死了。

孫默本來對那些圖騰不感興趣，現在知道與巫術有關，自然就要參悟一下了。

好在剛找到了不少稻米，再加上每天狩獵，不愁吃喝，孫默可以閉關一周了。

一旦學會了巫術，自己的戰力必然提升。

“一起吧？”

孫默盤膝，坐在了圖騰柱旁。

“你這是白費功夫，還不如去打獵。”

灰石嘲諷。

“我老師可是候補聖人！”

鹿芷若聽不懂這個灰石說什麼，但是看他的表情，顯然在瞧不起老師。

“她說什麼了？”

灰石好奇。

他喜歡這個女孩，她比起部落中的女人，實在太白，太嫩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好大！

“這麼大，養大的寶寶，一定會長得非常健康！”

灰石憧憬著未來。

解析圖騰上那些圖案，是有規律可循的，就像做數學題一樣，悶頭硬想肯定不行。

灰石因為學識淺薄，隻能這麼蠻乾，但是孫默就不同了。

他可是靈紋大宗師。

在知道了這些圖騰的效果後，他開始拆解圖騰，分辨出核心部分，框架部分，同時，他腦海中還有大量的上古九州語，也可以作為數據。

就在這種拆解，分析，驗證，不斷試錯的過程中，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了。

孫默隔兩天打一次獵，剩下的時間就坐在祭壇旁，觀摩那些圖騰。

野人灰石本來看孫默不順眼，可是漸漸地，也開始佩服他了。

至少這份毅力，是他不曾擁有的。

灰石每次來，說是參悟，可是待上三五天便走了，而且也不會每時每刻都在思索圖騰。

但是這個孫默，一想就是一整天。

“他不會真的能參悟出圖騰的奧秘吧？”

灰石陷入了糾結中。

既不想孫默參悟成功，畢竟那是他們部族的巫術，可是他又希望孫默參悟成功，因為那意味著，失傳的巫術又可以重見天日了。

第七天，晚餐時間。

孫默待在一幢石屋中，拿著一塊石頭，在地上寫寫畫畫。

灰石吃過飯後，湊了過來。

“你想乾什麼？”

孫默笑問。

“可……可不可以教我？”

灰石硬著頭皮，陪著笑，問了一句。

他已經看出來了，這是一個善良的人，不然的話，早把自己吃了，何必浪費糧食養著自己？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位智者。

灰石雖然看不懂孫默畫的那些圖案，但是他覺得，好有道理，至少沉思中的孫默，一看就是位高人。

“好呀！”

孫默無所謂，開始把自己的思路，告訴他。

……

第八天清晨，孫默起床，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

吃過晚餐後，他把石刀弓箭都背在了身上。

“老師，打獵的事情，交給我了，您去參悟圖騰吧？”

灰石大包大攬。

他看到孫默探尋的目光看過來，立刻保證：“我不會跑的！”

灰石不知道該怎麼稱呼孫默，問了他的意見後，便得到了一個老師的答複。

老師者，

傳道、授業、解惑！

“不用了！”

孫默微微一笑。

“哦！”

灰石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老師應該是放棄了吧？

不，我應該鼓勵他。

“老師，再堅持堅持吧？我覺得以您的智慧，一定可以破解那些圖騰的！”

灰石苦勸。

“哈哈！”

孫默大笑。

鹿芷若熟悉孫默的性格，而且盲目崇拜，見狀，立刻開心的叫了起來：“老師，您是不是已經破解了？”

“對呀！”

孫默揉了揉鹿芷若的頭：“今天就去準備描繪圖騰需要的材料！”

灰石聽不懂兩個人的話，但是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難道說老師破解了圖騰？

不然為什麼這麼開心？

……

有了野人灰石這個土著加入，孫默打獵的速度，快了很多，而且更加安全。

為了讓他死心塌地的幫忙，孫默又祭出了一張王牌。

他在一棵大樹下，摘了一個蘑菇，丟給了灰石。

“不要吃，可能有毒！”

灰石嚇了一跳，丘陵地帶中，最危險的食物就是各種蘑菇，所以寧可餓著，也不能亂吃。

“這個沒事的。”

孫默科普：“它叫蘋菇，性甘，略甜，又降低血壓的效果。”

這個年代的人，大概活不到出高血壓症狀的年紀，估計就死了。

“老師可是植物學大師！”

灰石遲疑，但是鹿芷若相信孫默，拿起了就吃。

“你們這是找死！”

灰石無奈，隻能祈求孫默吃的蘑菇沒毒，他甚至還找了幾根有催吐效果的草根帶著，等孫默出現中毒症狀了，就嚼爛了給他喂下去。

不過他多慮了。

直到下午，孫默都沒事。

而且這一路上，孫默開始給灰石科普遇到的一些草藥。

灰石記不住，又沒帶竹簡，無法做筆記，所以急的抓耳撓腮。

傍晚的時候，孫默回到了遺棄部落。

他本想抓一頭獅虎猛獸，可是三個人戰力低下，做不到，隻能退而求其次，用一頭野豬的鮮血了。

“來，脫掉衣服，坐在這裡！”

孫默吩咐。

灰石根本不知道他被孫默當成了小白鼠，聽到這話，當即就激動了。

“老……老師……”

如果巫術成功，我給您做牛做馬。

孫默懶得廢話，等灰石準備好，他用手指沾了野豬的鮮血，開始在灰石的脊背上，描繪圖騰。

整個過程持續了一個小時。

當圖騰最終完成，便閃爍起了血紅色的光芒，最後滲透進了灰石的血肉中。

灰石頓時覺得渾身燥熱，出了一層汗水。

“可以了，你現在想象著自己是一頭野豬，同時進行先祖祈禱。”

孫默吩咐。

灰石立刻照辦。

當那些古怪的音節，從他的嘴巴中飄出來的時候，他的身上也開始出現變化，體毛變長了，而且牙齒暴漲，刺出了嘴唇。

“老師，成功了！”

灰石很激動，他能感覺到，體內有一股巨大的力量，他沒忍住，一拳錘向了牆壁。

轟隆！

牆壁破了一個大洞。

“這……好強大！”

灰石目瞪口呆，而後淚流滿麵，部落失傳的巫術，終於又重見天日了。

“你都失敗了，瞎激動什麼呢？”

孫默蹙眉。

“失敗？”

灰石不解，失敗了都這麼強，那要是完全體？

豈不天下無敵？

“應該不是圖騰的問題，畢竟以我的技法，不可能出錯，那就是先祖祈禱了，發音上不夠準確。”

孫默分析。

完全體的巫術，應該是變成力大無窮，皮糙肉厚的野豬人。

“哦，對了，這個獸化巫術，隻能用三次，每次持續最多五分鐘。”

因為鮮血圖騰，在三次後，力量就會耗儘。

灰石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直接衝了出去，興奮的嚎叫，還各種摧殘那些石屋。

轟隆！轟隆！

灰石猛攻，摧枯拉朽。

足足玩耍了十多分鐘後，灰石才回來，然後便跪在了孫默麵前，給他磕頭。

“老師，請您和我回部落吧？做我們的先知！”

灰石目光灼灼的看著孫默：“灰岩在您的帶領下，一定會成為這片丘陵最強大的部落。”

“沒興趣！”

孫默拒絕，繼續用竹篾編織地籠，自己就是打下了這片江山，那也是野人，有什麼用？

翌日上午，孫默又開始狩獵生活。

三人先去了湖邊，在地籠裡裝了肉塊後，丟進了湖水中。

“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灰石不明白。

“抓魚！”

孫默言簡意賅。

灰石抓了抓頭發，魚蝦會蠢到自己鑽進籠子裡？

孫默不想解釋，“對了，你們吃的鹽吧，是從哪來的？”

雖然孫默不會去做灰石部落做先知，但是他準備利用他們的力量，那麼就必須有底牌。

鹽巴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畢竟這可是稀缺物資。

他見過灰石吃的鹽，就是一個鹽疙瘩，裡麵各種雜物。

“從大山裡挖的！”

灰石疑惑，老師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鹽巴總不能從地裡長出來吧？

“今天我給你變個魔術！”

孫默這段時間，忙著參悟獸化巫術，沒顧上提純鹽巴，再者他覺得這是遊戲中，即便吃了一些重金屬也沒事，反正本體在外邊呢。

“魔術是什麼？”

灰石不解。

“麻煩！”

孫默鬱悶，和野人說話真費勁。

那個石屋的地窖中，也藏有一些鹽巴，所以孫默有現成的材料，剩下的就是燒一些木炭，弄一些過濾用的桑麻。

“你是說麻木嗎？我知道哪有！”

灰石帶路。

“話說你這麼長時間不回部落沒事嗎？”

鹿芷若好奇，這也沒個人來找他嗎？

這段日子，木瓜娘跟著孫默學上古九州語，日常交流沒多大問題了。

“沒事，部落裡經常有人失蹤！”

灰石很平淡的語氣，說出了一句殘酷的話。

孫默想安慰他兩句，可是灰石突然蹲了下來，一臉警惕。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