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劍鋒刺向莫河眉心的那一瞬間,莫河猛然間抬起了手掌,手心之中,凝聚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水團。
莫河手中的這個水團,全部都是天河水凝聚,在他掌心之中緩慢的旋轉,晶瑩剔透,似乎還閃爍著如同星光般的光芒。
身形向前跨出一步,莫河手掌直接迎上了勾晷刺來的這一劍,劍尖和莫河手中的水團接觸在一起的瞬間,原本在莫河手中晶瑩剔透的水團,立刻爆發出了一股狂暴的星辰之力,這股狂暴的星辰之力,不斷消磨著勾晷這一劍的威力。
不過這一劍來得還是太猛了,狂暴的星辰之力雖然延綿不絕,但卻無法在一瞬間便徹底將這一劍的威力消磨乾淨,劍尖刺入了天河水中,然後破開了一層青氣,最終刺穿了莫河的手掌。
掌心之中一股劇痛傳來,同時伴隨著一股凜冽的殺意和強大的威壓,傳遞到了莫河的識海中,似乎想要將莫河的陰神撕碎,可全都被莫河識海中的先天不滅靈光散發出的光芒擋住了。
莫河被刺穿了手掌,但是勾晷現在也不好受,那狂暴的星辰之力在他手中紫金長劍上肆虐,同時也蔓延到了他的身上,猝不及防之下,勾晷隻來得及用體內的靈力阻擋,身上紫金色的光芒,不斷的和狂暴的星辰之力互相抵消。
短短兩個呼吸之後,勾晷原本可以借機更進一步傷到莫河,現在卻隻能抽身而退,防止自己被傷到。
在抽劍而退的那一瞬間,勾晷故意劍鋒向下一撩,然後才倒退而去,他這一下,借著手中紫金長劍的鋒芒,將剛才刺穿莫河手掌的傷口又擴大了許多。
“當初在滄州的時候,也是你!”勾晷看著莫河,手中長劍劍尖向下,劍刃之上滴血不沾,依舊是那樣的華麗。
莫河知道勾晷說的是在鐵血沙場的範圍中,自己偷襲發出的那一滴削弱版的天河水,當時自己那一擊威力不強,而且勾晷正在憤怒的質問龐戰,一係列的原因加起來,讓他沒有理會自己,之後就直接離開了,現在想想也是有些僥幸。
莫河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傷口,幾乎快要將自己整個手掌切成兩半了,其上還附著著一股鋒銳的劍氣,讓傷口無法輕易的愈合。
心念一動間,莫河施展出了水潤靈光,一道水藍色的光芒籠罩了他的傷口,然後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愈合了,盤踞在傷口處的那股鋒銳劍氣,在水潤靈光的作用下,一下便被消磨乾淨了。
“是我!”莫河看了一眼自己正在愈合的傷口,然後看著勾晷說道,天河水的手段已經使出來了,勾晷不可能認不出來。
“好手段,好膽量!”勾晷聞言,眼中閃過一抹冷芒,對莫河的殺心變得更加強烈了。
在說話之間,他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紫金色長劍,剛才他雖然刺破了莫河的手掌,但是在天河水的威力下,紫金色長劍劍身之上,光芒似乎變得暗淡了一些,稍微有些受損。
看著勾晷身上變得越加濃鬱的殺意,莫河現在沒有任何僥幸之心,勾晷絕對是自己迄今為止,遇到的最強的對手,自己雖然還有星光神水神通,但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夠反敗為勝。
“隻能奮力一搏了!”
莫河已經差不多愈合的手,食指和中指悄悄的並為劍指,自然的背到背後,指尖一點紫色的光芒悄然間亮起。
勾晷手中的長劍已經重新抬起,同時他拿出了一方小印,輕輕的一拋,小印化作了一層紫金色的光罩,將他全身籠罩其中。
看到勾晷身前的這一層光罩,莫河感覺心裡的壓力更大了,因為剛才的天河水,勾晷也有了防備,祭出的防禦法寶,而以對方的身份,他拿出了防禦法寶顯然也不會是什麼簡單貨色,這樣一來,莫河覺得自己的勝算就更低了。
就在勾晷祭起了法寶,準備出手攻擊的那一刻,突然頭頂的天空中,一層淡金色的法度之網顯現出來,緊接著,一把外形古樸,但卻蘊含著驚人殺意的長戟出現在法度之網中。
“天戈戰戟,這麼快!”看著頭頂出現的天戈戰戟,勾晷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吸引皇朝的注意力是他今天的目的之一,可他現在卻沒有完成今天來的其他目的,殺掉莫河和無憂,而這一切,隻因為他估錯了莫河的實力。
天戈戰戟在出現之後,很快便鎖定了下方的勾晷,然後立刻從天空中墜落,化作一道金芒,向著勾晷刺去。
“轟!”
一聲巨大的轟鳴聲,伴隨著大地劇烈的震顫,剛才勾晷所站立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直徑約三十多米,深達數米的大坑。
“可惜了!”
莫河看著眼前的大坑,心中卻暗道一聲可惜,剛才在天戈戰戟落下的一瞬間,莫河就注意到勾晷的身影消失了,並非是快速的閃避開,而是真的瞬間消失不見了,不知對方到底用的是什麼手段。
莫河當然希望天戈戰戟的這一擊,能夠當場勾晷斬殺,這樣自己就少了一個敵人,而像現在這樣,這個敵人不但還在,而且因為天戈戰戟的出現,莫河還小小的欠下了夏賢一個人情。
雖然夏賢出手是必然的,但出手的時間卻是可以選擇的,所以,這個小小的人情,莫河得認。
看著天空中還沒有隱沒的法度之網,莫河躬身行了一禮,在法度之網散去之後,這才收拾了一下周圍一片狼藉的戰場,然後回到了望月山。
一天之後,望月山青梅觀中,莫河和元機道長兩人相對而坐。
“先恭喜莫道友,突破純陽境界,距離元神真仙之位又近了一步。”元機道長放下手中的茶杯,對著莫河說道。
“剛剛突破不久,還在熟悉純陽境界的修煉,求道路長,我還差得遠呢,昨日,就險些身死道消了。”莫河聞言,笑了笑說道。
“還得多謝元機前輩,及時上報皇朝,讓皇朝發現了這裡的情況,最終才逼退強敵,真是多謝了。”
“莫道友客氣了,你我相伴為鄰,隻是做了一點力所能及之事而已,況且以莫道友現在的修為,也不用再稱呼前輩了吧。”元機道長看見莫河說道。
莫河微微點了點頭,“那就多謝元機道友了!”
昨日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元機道長不想把有些話說破,莫河也同樣沒有把話說開的意思。
自己危難之際,五行觀的人沒有直接站出來幫他,但也將這件事情及時上報了皇朝,所做的事情雖是舉手之勞,可真的是起到了作用。
莫河這些年和五行觀有些交情,但他從來沒有奢望過,在自己陷入危險的時候,五行觀的人會毫無顧忌的出手相助。
趨吉避凶是人的本性,審時度勢更是一宗之主必須要具備的一種能力,比起和彆人的交情,他們首先要顧全的一定是自己。
所以,莫河也從來沒有奢望過靠彆人,隻有自身強大,才是安身立命之本。
“冒昧的問一句,莫道友昨日交手的那位度過了三災的高手,可是前朝皇室之人?”元機道長向莫河問起了勾晷的情況。
莫河聞言,輕輕點了點頭,見到莫河點頭之後,元機道長看著莫河,心中對於莫河的實力,有了一個大致的評判。
而莫河聽到元機道長這麼問,心中念頭一轉,開口說道:“元機道友,如今我的修為已經到了純陽境界,可麵對一位渡過三災的高手,差距卻是頗大,這度過了三災的高手,難道實力都是這麼強嗎?”
莫河這句話問的非常巧妙,之前他和很多純陽境界高手聊起關於三災的話題,要麼就是和他一樣知道得似是而非,要麼就是不願意說這個話題,今天索性借機旁敲側擊一下,哪怕了解一點也是好的。
聽到莫河的問題,元機道長也沒有避諱,因為莫河問的並不是什麼不能說的隱秘,隻是想問問三災高手是不是都那麼強而已。
“純陽境界三災之難,具體是什麼,相信莫道友已經了解了,對普通的散修而言,要度過三災之難,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度過了,那就是元神真仙,許多散修都是一口氣渡過三災,隨後直接成就元神真仙,所以道友不知道也實屬正常。”
“一些大宗門和勢力之中,擁有渡過三災之法,可以將三災分開,依次度過,故爾就有了三災高手這個說法。”
“至於這度過三災的高手有多強,莫道友看看神道便知道了,六品神靈,相當於普通純陽境界的修士,而五品神靈,便相當於渡過三災的修士,能夠在這之間專門劃分神道一品,莫道友應該可以明白,三災高手,到底有多強了。”
元機道長說完,莫河心中一喜,自己本來準備旁敲側擊一下,沒想到還真的弄出點乾貨,了解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當然,與莫道友昨日交手的那位,絕對是渡過三災高手之中的佼佼者,隨時可以跨越到元神真仙境界,道友能在對方手中支撐那麼久,尋常的三災高手,道友不至於會沒有反抗之力。”在介紹完之後,元機道長又看著莫河,略帶一絲深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