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河正在想著青梅道長,而遠在血列關的“血幽候”屠幽,正將手中的一封信在手中搓成一團灰燼,然後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來人,讓軍書官過來見我。”
守在大門口的軍士聞言,立刻有人前去通傳,不久之後,就見到一名文士打扮的年輕人走進了大帳,對著屠幽行了一禮。
“侯爺!”
屠幽看著眼前的年輕文士,麵無表情的開口道:“本候有一名後輩被前期殘餘勢力欺負了,你代本候起草一份文書,警告一下那些人,若是他們再敢對本侯這名後輩出手,那本侯不介意去一儘長輩之責。”
年輕文士聞言,心中立刻一驚,從來沒有聽說過“血幽候”屠幽有什麼後輩,這還是第一次聽到屠幽為了自己後輩的事吩咐他做事。
“屬下明白了。”年輕文士也沒有多問,直接便領命答應。
“嗯,儘快去辦吧!”屠幽點了點頭,又說了一下莫河的名字,就讓這名年輕文士離開了。
望月山青梅觀,自莫河和勾晷交手已經過去了幾日時間,莫河突破到純陽境界的消息,也在整個瓊州的範圍內傳開。
作為瓊州土生土長,而且崛起速度超快的純陽境界高手,莫河的名字,早就被絕大多數瓊州範圍的散修所知曉,這一次更是讓所有人都為之側目。
關於莫河的事跡,也開始多出了一些胡編亂造的傳聞,比較靠譜的,還是關於莫河的師承,以及莫河的確出生在玉河府子安縣這些廣為人知的事。
這件事情並沒有給莫河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但是卻讓青梅道長廟宇中的香火,這段時間旺盛了不少。
大家知道青梅道長是莫河的師傅,如今被敕封為神靈,能夠教出莫河這樣的弟子,那師傅也一定是高人,所以周邊縣城的一些人,也都來到子安縣祭拜。
剛剛結束了早上的早課,莫河正在給任雲騰授課,忽然之間,一團煙霧飄到莫河的麵前,然後從中飄出一張紙,落在莫河的手中。
“又有什麼大事發生嗎?”看著手中的這張信紙,莫河心中想道。
百家學堂的消息昨日才剛剛送來,一般如果沒有什麼大事發生,下一次消息絕對會間隔幾日,隻有有大事發生的時候,才會立刻將消息送過來。
莫河對著任雲騰擺擺手,示意他可以先休息一下,然後低頭看著信紙上的內容,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大事發生了。
目光掃過紙上的文字,莫河突然間愣了一下,然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緊接著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
一旁好奇看著莫河手中手中信紙的任雲騰,注意了到了莫河臉上的表情,立刻對那張紙上的內容感到更加好奇了。
“乖乖,這得是什麼樣的消息,才能讓師傅臉上的表情變得這麼精彩?”任雲騰心裡這麼想著,腳下便小步挪動著,向著莫河的身邊湊過去。
莫河也剛好看完了信上的內容,然後就看到了小步湊過來的任雲騰,見他目光盯在自己手中的紙上,立刻明白自己這個弟子打的什麼主意,
莫河將手中的信紙向前一遞,送到了任雲騰的手中,然後目光看向了一個方向,眼中神情有些複雜。
過了幾個呼吸的時間,莫河才小聲的開口道:“沒想到,我也能夠體會一把有靠山的感覺!”
聽到莫河的這句話,任雲騰也剛剛將紙上的內容看完,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著莫河,然後又低頭仔細將紙上的內容看了一遍,確認自己剛才沒看錯之後,突然間露出了一個很傻的笑容。
“師傅,您老人家是血幽候的後輩?”一邊傻笑著,任雲騰一邊對著莫河問道。
“血幽候是你師公他老人家的至交好友,為師也是幾年前去血烈關的時候,才見過血幽候,當初他給了為師不少的好處,沒想到這一次的事,竟然被血幽候知道了,還專門發聲警告前朝勢力。”莫河看著正在傻笑的任雲騰,也沒有對他隱瞞。
剛才百家學堂傳來這封信上的消息,來自血烈關血幽候,內容當然不用說了,就是血幽候專門為自己這個後輩發聲警告前朝殘餘勢力。
人族邊關前線的將領,都是人族的兵道大家,特彆像血幽侯這樣常年鎮守邊關的大將,他們在人族有著極高的聲譽,鎮守邊關將士的家人,也會得到很多的優待。
血幽候的這份警告,就等於站出來給莫河做靠山,哪怕勾晷這些前朝殘餘勢力,也得重視一下血幽候的警告。
“恐怕這件事情,少不了師傅他老人家的手筆,否則我一個普通散修,如今雖然有了幾分修為,關於我的事情,也不可能那麼快就被血幽侯知曉。”莫河心中念頭急轉,很快就猜到了事情的大致經過。
心中有些感動之餘,莫河也稍微感覺有些暗爽,這種有靠山的感覺,真的是相當不錯。
“不愧是師傅的師傅,師公他老人家果然厲害,有血幽候這樣的朋友,哈哈!”任雲騰臉上的傻笑終於收住了,但是一邊說話,一邊還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大靠山,這讓他怎麼能不高興,他原本心裡就想著,等到自己學藝有所成,就要出去周遊天下,原本像血烈關這樣危險的地方,是相等他修為最少達到自家師傅這樣的水平再去的,可現在看來,自己說不定可以提前去看看。
和莫河說了一聲,任雲騰便拿著手中的信,興衝衝的跑去找無憂了,準備和自己的師兄分享這個好消息。
在莫河收到這個消息的同時,人族境內不知名處,勾晷也同樣收到了這個消息。
“血幽候,屠幽!”勾晷口中念著屠幽的名字,心中對莫河的殺意卻更強了。
他原本已經想著,再過一段時間,皇朝在瓊州一無所獲轉移視線之後,自己再次出手,以雷霆之勢,徹底的將莫河乾掉,可這時候,卻突然冒出了一個“血幽候”屠幽,作為那個散修的長輩,公開警告自己。
勾晷其實對“血幽候”屠幽並不如何忌憚,可偏偏對方的身份,是血烈關的統帥之一,這就讓他稍微有些顧慮了。
第二皇朝想要複辟,那麼人族邊關將士,就是他們必須要爭取的力量,而且作為第二皇朝的殘餘勢力,他們現在也需要好好的經營名聲,如果再加上一個殘害人族邊關統帥後輩的名聲,那他們原本就非常艱難的複辟大業,就更加舉步維艱了。
“該死!”勾晷臉色非常難看的拍了一下桌子,因為突然冒出來的“血幽候”屠幽,他明知道留下莫河是一個禍害,現在卻一時無法將這個禍害除去,這讓他心中非常不悅。
站起身來,勾晷來到了柳嵪的小院子,他想要請教一下柳嵪,看看有沒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能除掉後患,也不會得罪屠幽。
一進入柳嵪住的小院,勾晷就立刻感覺到了周圍陰風陣陣,夾雜著鬼魅的呼嘯聲,還有一些其他刺耳的聲音一起傳來。
不過,僅僅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周圍的陰風陣陣,還有鬼魅的聲,就全都消失不見了。勾晷看到柳嵪手中正拿著一幅已經卷起來的畫卷,含笑看著自己。
“柳先生的這幅畫,威能已經越來越強了。”勾晷稱讚了一句,同時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柳嵪聽完了勾晷的話之後,略微思索了一下說道:“殿下去對付的那個莫河,我之前也有一麵之緣,沒想到他這麼快就突破到了純陽境界,還能在殿下的手下支撐片刻,的確是個隱患。”
“不過,現在想要除去這個隱患,一時之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就算想要借他人之手,恐怕也很難找到一個合適的對象,殿下不妨先關注著他,仔細的查查他的經曆,且暫忍一時,事後給他雷霆一擊,抹除掉這個隱患。”
“如此,我明白了。”勾晷輕輕點了點頭。
勾晷在來之前,他也想過要借他人之手,可是他自己和莫河交過手之後,勾晷對於莫河的實力也很了解,不是普通純陽境界高手能對付的。
而莫河又常年在望月山修行,很少和人結怨,的確沒有合適的人,讓他借其之手,除掉莫河。
“看來,隻能讓他再活一陣子了!”勾晷在心中想道。
“此為小患,殿下還是當以大事為重,密切關注其動向便是,若小患有成大患之勢,需要剪除之際,殿下也無需猶豫,將其斬殺便是。”
“謀無定斷,因時而製宜,患而解,憂而拆,時來則斷,無懼左右!”柳嵪看著準備起身離開的勾晷,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在勾晷即將離開之前,又開口說了一句。
“多謝先生指點了!”勾晷聞言,略帶一絲笑容輕輕點頭,然後走出柳嵪的小院。
看著走出院門的勾晷,柳嵪收回目光,然後重新打開了手中的畫卷,一股陰風,夾雜著各種鬼魅嘶吼、怪笑之聲,再次在院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