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看著手裡的劍,他的臉色此刻又變成了白色,一張臉蒼白如紙。 麵館裡沒有人發出聲音,自然也沒有人站起來說話。 隻有人吃麵發出的一點聲響。 有些人在吃飯的時候,忍不住會發出吧唧嘴巴的壞習慣。 可在這時,仿佛麵館裡的男人們,根本都沒有了這種毛病。 年輕人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中的劍,他根本不是在沉思,而是努力讓自己變的鎮靜。 紫色衣裙的姑娘,又道:“你能走進麵館,應該知道規矩,你等什麼?” 葉小七忽然想了門口漢子的話,楊老板會拉走不聽話的死人,留下的隻是聽話的活人。 年輕人沒有動,姑娘的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冷笑。 就在這時,年輕人忽然抬起了頭,大聲道:“說到規矩,他為什麼跟我們不一樣?從進來開始他就沒有吃這一百兩銀子一碗的清湯麵。” 葉小七差點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這是給自己找難受的一碗麵,這碗麵竟然會要價一百兩銀子? 沒有見過麵的九姑娘在他心裡變得更加好奇了。 紫色衣裙的姑娘卻‘咯咯’一笑,道:“因為他跟你們不一樣。” 年輕人的眉頭一皺,道:“都是來找九姑娘的客人,待遇為什麼不一樣?” 紫色衣衫的姑娘笑著道:“因為他才算是一個真男人。” 這句話若是一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也沒有什麼稀奇的,可這句話偏偏從一個姑娘的口中說了出來。 任何男人都會有著想法,當然葉小七也不例外。 出來的姑娘自己是第一次見到,她應該還沒有嫁人,沒有嫁人的姑娘應該不了解這三個字的含義。 但她還是說了出來,而且還對著葉小七露出了溫柔的一笑。 葉小七有點尷尬,他咳嗽了一聲。 麵館裡本來很安靜,然而這句話說出來後,屋子裡傳出了很多男人的地低笑聲。 愚蠢的男人都喜歡說傻話,隻聽年輕人道:“你怎麼知道我不是一個真男人?” 這句話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輕浮,每一個字都會讓一個姑娘的臉發紅,也會讓她們發怒。 可紫色衣裙的姑娘卻沒有生氣,她隻是低頭沉思了片刻。 忽然間又抬起了頭,大聲道:“若是我沒有說錯,你的名字應該叫做崔一平,今年二十五歲,江湖上有個自稱的名號是‘逍遙劍客’,隻不過你過得並不逍遙,因為。。。” 話並沒有說完,紫色衣裙的姑娘卻突然‘嗬嗬嗬’笑了起來,仿佛她想到了一件非常開心的事情,讓自己忍不住笑了起來。 崔一平愣住了,他似乎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姑娘,他們之間以前也沒有見過麵,可紫色衣裙的姑娘一語道出了他的名字。 他忍不住問道:“因為什麼?” 紫色衣裙的姑娘忽然又不笑了,她歎聲道:“你的家族世代都是單傳,可你找了一個老婆後,她卻給你生了一個雙胞胎兒子,你來找九姑娘,隻是想知道其中的秘密。” 若想讓一個男人變得非常尷尬,最好的辦法就是說出他心中的一個秘密。 尤其是這個秘密根本就不能說出來,因為這輩子一個男人最大的秘密就是心中對老婆的懷疑,他絕對不能大張旗鼓地說出來。 一句話仿佛說到了崔一平的痛處,他的手指關節都在發抖。 紫色衣裙的姑娘卻一點都不在乎他生氣的樣子。 她頓了一口氣接著又道:“你們家的男人為了需要一個兒子,從十五歲就會娶一個媳婦回來,然後尋找可以傳宗接代的妙法,現在你的身上還應該帶著中藥的味道。” 話音落下,紫色衣裙姑娘的鼻子向前嗅了嗅,然後用小手使勁扇了扇。 崔一平的臉色就像進了染布坊,幾乎所有的顏色今天他都嘗試過了。 眼睛死死盯著紫色衣裙的姑娘,厲聲道:“你是九姑娘的什麼人?我不殺沒有名字的人。” 紫色衣裙的姑娘還是沒有生氣,她笑著道:“我的名字叫芊芊,你可能已沒有記住我名字的機會了,我可不希望死人記住我的名字,很忌諱。” 男人可以去訓他,可是男人不能侮辱,尤其是有著短處的男人。 任何一位男人的短處,就像是心頭的一塊傷疤。 隻要撕開了傷疤,心都會流血。 “嗆”的一聲,劍已出鞘。 屋子的悶熱,瞬間變的寒光變冷了。 出鞘的劍,根本就沒有等待,直穿芊芊姑娘而去。 芊芊姑娘的腳下一動,她的腳仿佛一滑便到了葉小七的身後,而且嘴裡還發出吃吃的笑。 聰明的芊芊心計果 芊心計果然很厲害。 躲在葉小七的身後,若是崔一平想再次出劍,必須對著葉小七。 現在崔一平根本就沒有想停下來的想法,他再次把劍向著葉小七刺了過來。 如果不出手,自己跟身後的芊芊姑娘,瞬間就會變成一串糖葫蘆。 崔一平的劍剛刺出去,葉小七的手就動了,他的兩根手指竟然夾住了劍端,手指一轉,這柄精鋼長劍就斷了。 接著手指一彈,葉小七手指間的斷劍向著屋頂飛去,深深紮在了屋梁上的木頭上。 崔一平發誓這輩子都沒有遇到如此快的手法,他的嘴巴張得好大,看著手裡剩餘的半截斷劍。 麵館裡沒有人笑了,連最低的笑聲也消失了,此刻非但沒有了笑聲,人的呼吸聲都幾乎停頓。 芊芊姑娘又到了屋子的通道上。 麵館裡隻有她一個人的笑聲,芊芊姑娘笑道:“我說他是個真男人,你又何必非要試一試呢?你的這種身手,真應該回家考慮一下雙胞胎兒子的來曆。” 最侮辱男人的一句話終於說了出來,隻要是個男人都會拚命。 果然崔一平的眼珠子已冒出了怒火,手裡的斷劍向著芊芊姑娘直接紮了出去。 葉小七既然已經出手,他不能再次放棄,他的身影忽然從凳子上消失了。 他的手已挽住了芊芊姑娘的腰,避開了飛出的斷劍。 芊芊姑娘的身體在空中轉了一個圈,衣裙在空中擺動了起來,這時,葉小七看到一雙不是很大的腳,這是芊芊姑娘的腳。 吸引葉小七目光的不是這雙腳,而是這雙腳上穿著的大紅鞋子,鞋麵上繡著一朵美麗的花朵,每一片花瓣的顏色都是豔紅。 還沒有等他們的身影落定,崔一平的身影卻改變了方向。 所有的眼睛都看到,他的身影突然向著麵館的門衝去,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 葉小七實在無法明白,到底是誰給了崔一平突然想逃走的勇氣。 但他明白,勇氣,隻不過是一個人無路可退時的孤注一擲。 麵館的門‘哐’的一聲就被撞出了一個大窟窿,人影飛了出去。 可他看到摟在懷裡的芊芊姑娘並沒有動,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但隻是瞬間而過。 門外忽然‘砰’的一聲,崔一平的身影又倒飛了回來,他的身體直接倒在了地上,嘴裡慢慢冒出了鮮紅的血。 麵館的門外沒有人走進來,隻有夜晚的風從門外吹了進來,帶給人一絲的涼爽。 沒有人再會感到酷熱了,任何人的心此刻都是非常涼的,而且早已涼透 有的人拿著筷子的手已開始哆嗦,筷子敲打著大瓷碗,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誰能出手就殺了崔一平? 此刻,門外忽然傳來了一群人走路的聲音,一個女人的腳推開了。 全身素白,黑色的秀發上,紮著一朵白色的布花。 她的身邊站著一位老者,她的身後跟著四名漢子。 漢子的手中既沒有劍,也沒有刀。 他們跟老者一樣,腰間都纏著一塊白布,隻是這四個人抬著一口大紅棺材。 六個人慢慢走到了麵館屋子的中央。 白色素衣的姑娘走到了崔一平的身體邊,停住了腳步。 冷冷的聲音從冰冷的口中吐了出來,道:“下次走路長著眼睛,不然你不會活著。” 根本不在乎崔一平的死活,她抬起頭,看著葉小七和芊芊姑娘。 葉小七這時忽然感覺有人在碰自己的身子,心中才想起來自己的手還挽住芊芊姑娘的腰,急忙鬆開了手。 他有點尷尬輕輕咳嗽了一聲,可他看到來到的姑娘根本就沒有瞧他一眼。 屋子裡也沒有人去看他,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大紅棺材上。 江湖中的人都聽說九姑娘能從死人的嘴裡知道秘密,難道這位姑娘就來尋找秘密? 隻聽,白色素衣的姑娘冷冷地道:“小女子柳依依,家父突然遇害,特來尋找九姑娘,希望九姑娘能給依依一個尋找凶手的目標。” 麵館裡自然沒有其他人回答這句話。 芊芊姑娘向前走了一步,道:“柳家莊的柳依依?” 白色素衣的姑娘道:“是!” 葉小七此刻突然想溜走,他對其它什麼事情都感興趣,唯獨對死去的人他不感興趣。 他的眼睛一轉,希望能找一個可以溜走的機會。 但是他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鐵鷹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不見了。 桌子上隻有裝過清湯麵的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