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變成香餑餑的國子監(1 / 1)

包拯升官了,果果去了一趟包家,回來皺著小眉頭,憂鬱的道:“哥哥,包公家外麵好些人。”

升官發財洞房花燭,這是人生幾大快事。

所謂的快事,必然要爽快。

而被人堵門求見就是爽快事。

可當事人還得要裝作不耐煩的模樣。

煩透了!

這些人怎麼就不讓人過安生日子呢?

不見!

叫他們滾!

這些情緒在當時興許不是矯情,但內心深處定然是竊喜的。

馬丹!看看老夫多重要!

看看老夫多忙碌!

多少人想見老夫一麵都得排隊,這牛筆不?

牛筆大發了!

可等一致仕,這些過往就會成為回憶。

讓人唏噓不已的回憶。

這種心態包拯必定也是有的,所以沈安笑了笑,覺得還是自家好,至少沒人堵門。

他抱著果果教她讀詩詞。

華夏詩詞源遠流長,數不儘數,每每讀來讓人都有不同的感悟。

“……郎君……”

姚鏈的聲音竟然帶著顫抖,完美的體現了顫音的標準發聲方式。

沈安皺眉看著門口,姚鏈狼狽出現,說道:“郎君,咱們家外麵好些人啊!”

竟然有人敢來堵門?

沈安冷笑道:“定然是在禦史台的外麵被我弄的狼狽不堪,這是找場子來了,叫齊人手,打!”

馬丹,這裡可不是禦史台,而是私人宅邸,你們敢衝擊試試,打死都是白死。

三個護院聚齊,果果交給陳大娘帶到後院去。

男人們都在前院,看著沈安手拎木棍指著大門。

姚鏈打開大門,折克行手持木棍第一個衝了出去。

沈安在戒備著,準備暴打衝進來的暴徒。

可他卻看到折克行緩緩的退了回來。

尼瑪!

難道是有高手?

沈安的腿有些發軟,然後外麵一聲發喊。

“沈說書,我等要報名!”

……

國子監裡,陳本皺眉道:“祭酒,沈安教的那些東西有些不對啊!”

郭謙笑道:“是不對,不過他卻請了大儒來授課。那些大儒很是厲害,隻要好好的教授,老夫看下一科我國子監就要出彩了。”

科舉永遠都是國子監和太學的終極目標,隻是現在兩家都沒落了,所以就成了奢望。

如今沈安花錢請了大儒來,這就是機會啊!

“他教那些雜學……那就讓他教。”

郭謙見陳本還是有些不渝,就說道:“沈安為國子監出了錢,難道還不允許他有些好處?沒了好處,下次誰還願意花錢?”

拿人手短的道理古今皆同。

陳本一想也是,就笑道:“隻是他這是不是有些……喧賓奪主了?”

國子監實際上已經被朝中無視了,連撥款都越來越少,以至於他們需要挪用太學的費用來維持日子,否則就要關門大吉了。

“早上遇到了太學那邊的高玉琪,他說讓咱們還錢,不然太學的學生連飯都吃不起了。”

朝中對國子監和太學有夥食補貼,也就是管飯。

可現在卻有些捉襟見肘,若非是沈安出手,彆說是大儒,小儒都請不來。

郭謙自嘲道:“拿了他的好處,許多事都得要睜隻眼閉隻眼,不然臉紅。”

兩人說了一陣,最後決定等下個月就把截留太學的錢還回去,好歹讓他們的日子好一些。

“祭酒,司業,太學的學生在外麵鬨事了。”

……

國子監的大門外,三十餘人站在那裡,有人喊道:“要吃飯!太學要吃飯!”

“再不還錢,咱們就退學!”

“太不像話了,本來就沒多少錢,竟然還截留,這日子沒發過了!”

“退學!”

“……”

一群太學的學生在叫囂著,邊上的管勾太學公事高玉琪急的想跳腳。

“都回去!不然……”

他想威脅,可一個學生憤怒的道:“高修撰,飯都吃不好,這太學還有誰會來?”

進太學有飯吃,這話沒錯啊!

可這個最基本的要求都要打折扣,這書咋讀?

管勾太學公事是差遣,高玉琪還掛著個修撰的官,所以學生們都叫他高修撰。

高玉琪怒道:“你們不讀,有的是人讀!”

這時郭謙和陳本出來了,聞言就說道:“此事大家再忍忍,下個月就好了。”

有學生大抵是破罐子破摔,不想讀了,就說道:“郭祭酒,你們國子監侵吞了太學的錢,可你們的日子也沒好到哪去,就二十多個學生,比咱們太學的還少,這國子監還開著作甚?關了吧!”

郭謙本是大怒,可一看過去,見說話的學生竟然是淚流滿麵,不禁也覺得心酸。

這是愛之深,責之切啊!

“這學……還上什麼啊!”

那些學生都在哽咽著。

教授們也有些難過,隻是不好意思當著學生流淚,就頻頻低頭。

陳本也是有些唏噓,就說道:“都回去吧,日子會慢慢好的。”

咱們國子監來了個土豪,以後多費些心思,肯定能讓大家過上好日子。

那沈安憑著香露的生意,一年據說就能掙十多萬貫,真是豪啊!

嘭!

一個學生把自己的書袋扔在地上,怒道:“不讀了!某寧可回家去做生意,再也不來了,再來太學……某不得好……”

“就是這裡!”

左邊突然一陣喧嘩,有人看了一眼,就麵無人色的道:“不好了,來了好些人!”

那邊的人浩浩蕩蕩,隨便瞥一眼,少說得有數百人。

國子監和太學地處外城的橫街,周圍冷清的要命,何時見過這麼多人。

郭謙一跺腳,喊道:“回去,都回去。”

陳本也揮手道:“去拿棍子,還有,去叫軍巡鋪的人來!”

一群師生都慌了手腳,那邊的人群越發的逼近了。

“是國子監的人。”

這是要打起來了!

“快跑!”

梁缺覺得自己還是不錯的,跑路之前還知道招呼一聲。

“是沈說書!”

他剛跑出幾步,卻有人歡喜的叫喊著。

梁缺心中一驚,止步回身,就見到了一臉苦笑的沈安。

“這是?”

郭謙心中稍定,隻是麵色不大好看。

跟在沈安後麵的大多是年輕人,此刻沈安止步,他們竟然也跟著止步。

這怎麼那麼聽話呢?

陳本在嘀咕著,沈安苦笑道:“不知道是誰把請了大儒的事給說了出去,後來又有人說這裡教授的雜學恍如仙人手段……”

大儒才請來,雜學說的就是沈安教授的課程。

郭謙指著那些人問道:“那他們是……”

“報名的。”

沈安拱手認錯:“他們去堵住了榆林巷,街坊們連大門都出不來,怨聲載道,所以我這邊也沒辦法,隻能把他們哄著過來,給大夥兒添麻煩了。”

他認真的拱手道歉,卻發現這些人的表情有些古怪。

像是高興,但卻又有些不敢相信。

來報名的人太多了,國子監就這幾個人,怎麼測試?怎麼安置?

沈安覺得自己是在給他們找麻煩,可郭謙卻顫聲道:“都是來報名的?都是國子監?”

沈安隨意的道:“對,要不要?不要就驅散了。”

郭謙的目光中多了怒火,吼道:“要!”

你不知道國子監有多渴求學生嗎?

剛才就有人說再來這裡讀書,那他就不得好死。

咦!那人呢?

那個學生已經呆立原地,不知所措的看著這一幕。

陳本迎了過去,笑眯眯的道:“諸位,國子監歡迎諸位就讀……”

竟然沒說考試?

沈安心中不悅,就說道:“那個……陳司業,國子監可不是普通地方,要進來得考試!”

你個少年知道個屁!

國子監現在需要的就是學生,沒有學生就沒有撥款,就沒有師資力量。

郭謙乾咳一聲,給了個眼色,陳本才想到沈安乃是國子監的大財主,就擠出笑臉道:“放心,待詔放心,老夫有數,有數!”

金錢的力量讓國子監的兩位大佬為之低頭,節操掃地。

沈安唏噓道:“我隻想要精英,可你們卻想要博愛。罷了,一頭豬是喂,一群豬也是喂。”

這些學生在他的眼中就是小豬,而喂養他們的食物就是學識。

沈安會用各種學識來喂養他們,直至成為大肥豬。

然後大肥豬被趕出去,大宋各地都是。

這些大肥豬將會是革新的中堅力量。

保守派的老家夥們!

既得利益者們。

當你們麵對著這一群對手時,你們顫抖了嗎?

大宋需要革新,徹底的革新。

可從範仲淹到王安石,大宋的改革都是失敗。

拋開他們的理念對錯不談,他們敗在哪裡?

他們敗在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群起而攻之。

因為改革必然會觸碰到既得利益者的切身利益,所以他們會瘋狂反撲。

慶曆新政玩完的原因是‘朋黨’,可誰都知道,真正的原因隻是既得利益者的反撲太淩厲,趙禎擋不住了而已。

要和那些既得利益者鬥,就必須要有‘同黨’。孤身一人那不是勇士,而是蠢貨!

那些想報名的人瞬間就走了三分之一,沈安知道,剩下的人裡麵還有濫竽充數的。

“我們需要考試。”

他很是自然的對郭謙說道。

就像是在吩咐自己的下屬。

郭謙點頭道:“肯定要考試,否則那些想混個大儒弟子身份的人會攪亂國子監。”

沈安很滿意他的清醒,說道:“如此就開始吧,詩詞就算了,就算是比蘇軾和柳永做的更好,那也不能進國子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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