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你好毒(為‘風起葉落V’加更)(1 / 1)

沈家從上到下都在狂歡。

莊老實站在家門口,威嚴的看著左右。那些街坊莫名其妙的看著他,有人就說了些讚美沈安立下戰功的話。

“該有封賞吧?”街坊帶著些好奇的問道。

莊老實淡淡的道:“開國子。”

他的左腳在緩緩的顫動著,那嘚瑟幾乎要忍不住了。

哦!

街坊們都豔羨的說著些恭喜的話,眼中的嫉妒卻沒了。

當沈安的成就遠離了普通人的範疇之後,嫉妒之心就會消散,因為沈安的背影已然高不可攀,嫉妒之心追不上。

莊老實矜持的道:“為國效力,什麼賞賜隻是其次,我家郎君並未在意。”

是不在意,隻是在家裡喝酒。

街坊們不禁歎息著,心想換做是自己的話,鐵定會發狂。

果然是沈安啊!

不同凡俗的少年。

不,現在他是青年了。

十七歲的青年,居然已經是開國子了。

當然,那些頂級權貴子弟和皇親國戚的子弟也能辦到,可那些人隻是仰仗祖輩萌蔭而已。

莊老實嘚瑟夠了,等回到家裡去尋沈安時,卻見沈安在喝酒。

趙仲鍼、折克行、王雱,外加一個蘇軾。

五個人在舉杯暢飲,喝的是邕州的美酒。

“好酒啊!”

蘇軾搖頭晃腦的,大抵是醞釀出了詩詞。

王雱的麵色微變,眼中有些忌憚之色。

他和蘇軾仿佛氣場不對,一見麵就會互相針對。

所以他轉個話題問道:“安北兄,交趾挨了這麼一下,後續可敢再來?”

蘇軾的詩性被打斷了,卻沒什麼不滿。他笑道:“交趾一戰丟失兩萬精兵,那李日尊肯定要報複,此刻就該派出援兵……若是某在朝中,此刻定然會進諫官家……”

這廝現在還沒接觸過朝政,一張口就是瞎扯淡。

王雱輕蔑的道:“交趾國貧,兩萬精兵丟了,國中定然會震驚,各種明爭暗鬥,李日尊現在應當是焦頭爛額,哪有功夫來報複……”

蘇軾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的智慧已經無敵了,但看在王雱年少的份上,就不和他一般見識:“這更應當用報複來回擊那些爭執……”

王雱隨即開始反駁……

兩人開始了爭吵,沈安也不管,和折克行繼續喝酒。

這種美酒可不多了。

看看吧,折克行仰頭就是一碗,然後單手拎起酒壇子倒酒。

這貨就是酒海!

沈安無奈,等看到趙仲鍼悄然偷了一碗酒在喝時,不禁氣得一巴掌扇過去。

“就一點!”

趙仲鍼覺得自己已經長大了,可在沈安的眼中,他就還是個未成年,哪裡能喝酒。

“你現在的腦子還在發育,喝酒多了傷腦,你不會想以後變成白癡吧?”

趙仲鍼猛地搖頭,他肯定不想變成白癡。

但他覺得不公平,就指著折克行問道:“那遵道呢?他為何能喝那麼多?”

折克行放下碗,然後伸手擦去下巴的酒水,淡淡的道:“某天賦異稟,喝了不醉。”

趙仲鍼語塞,再看向沈安時就有些惱怒:“某已經十四歲了。”

沈安一把搶過他手中的碗,鄙夷的道:“某十六歲前幾乎是滴酒不沾,那是毒藥,懂不懂?會腐蝕你的胃壁和腦子。”

這時蘇軾在和王雱的辯論中敗下陣來,問道:“安北你來說說,交趾可會來報複。”

“這個啊……”

沈安突然想抽根煙,然後擺出哲人思考的姿勢。

“要分析一國的舉動,首要看朝政。李日尊少年英武,登基後也在四處征討,所以對朝政的把控很強……”

這個分析讓王雱頻頻點頭,然後挑釁的看了蘇軾一眼。

沈安莞爾一笑,說道:“這等人強硬,但兩萬精兵的損失會讓他肉疼,而且……大宋以一萬餘破他兩萬餘,這才是讓李日尊害怕的東西。”

蘇軾輸了,但他卻讚道:“精兵對精兵,交趾人大敗,好,蕩氣回腸……某有了……”

他起身在室內轉圈,看著自信滿滿。

王雱滿臉黑線,他贏了辯論,但蘇軾隨即就準備用詩詞來反擊他。

詩詞……搞不贏這個蘇軾啊!

不知道這人的腦子是怎麼做的,詩詞就像是不值錢的東西,不是一縷縷,而是一股股的,宛如山泉般的湧出來。

“寫下來。”

沈安叫人拿來紙筆,讓蘇軾把剛作出的詞書寫下來。

蘇軾問道:“作何用?”

他並不覺得自己的詩詞和文字值錢,所以很是不解。

沈安一臉正色的道:“某去了西南這麼久,果果的字越發的不像話了,拿你的字去給她做字帖。”

這話很是誠懇,一個頭痛調皮妹妹的哥哥形象活靈活現。

蘇軾很感動,他的兄長在他兩歲時就夭折了,所以他並未體驗過有兄長的感覺。

於是他打起精神,連續寫了三份,還說不夠隻管說。

“夠了夠了。”

沈安一臉唏噓的道:“某這是長兄如父,倒是辛苦子瞻了。”

蘇軾不在意的道:“隻是幾幅字罷了,某每日都會寫許多。”

你懂個屁!

你寫的那些不值錢,值錢的就是這些詩詞真跡。

想想吧,三十年後,蘇軾的真跡就已經很值錢了,他的朋友甚至為了吃羊肉,就和蘇軾通信,每次都把他的回信賣出去,然後所得不菲,就去大吃大喝。

再過一百年呢?

兩百年呢?

一千年呢?

臥槽!

價值連城啊!

沈安把這幾幅字收好,然後看著室內的人,眼中有金光閃爍著。

折克行、王雱,這二人的字價值要差許多。

趙仲鍼……

這可是頂級大佬啊!

皇帝的禦筆,有前途。

老子發財了!

蘇軾在備考,八月份他將會赴秘閣參加製科考試,但依舊敢來為沈安接風,可見自信。

“要蒸餾。”

蘇軾最後大醉,卻一直惦記著喝的水要蒸餾。

“彆蒸餾,時日長了會有毛病。”

長期喝純淨水不是好事。

“那……那喝什麼?某怕尿痛。”

沒有得過尿路結石的人不知道那等痛苦,但沈安卻感同身受。

“過濾吧。”

在勸止無效後,沈安隻得給了這個主意。

回京之後沈安並未出門,好似在歇息。

可他此次載譽歸來卻不再孤獨,趙允讓率先發出了邀請。

“安北兄,翁翁還請了不少宗室,想……”

“想鄭重推出?”

趙仲鍼點頭,羞愧難當。

老趙請了宗室中人來赴宴,就是鄭重介紹沈安。

你們這些蠢貨看清楚了,以後這小子就是老夫罩著的,誰敢嘚瑟,老夫弄死他。

這是一舉兩得,順帶給沈安的身上打下標記。

這是我老趙家的人,誰也彆想挖牆腳。

所以趙仲鍼才羞愧,覺得自家祖父也不問問沈安就決定了,太過分了些。

“無事。”

沈安一臉慷慨的道:“你我兄弟,說這些作甚。”

打標記就打標記,沈安巴不得。而且此舉還讓趙仲鍼感到羞愧,這就是好處啊!

沈安想了想,最後拎著一壇子邕州美酒作為禮物,帶著果果去做客。

一到了郡王府,高滔滔遣人來接果果,來人卻是趙仲鍼的妹妹。

趙淺予牽著果果,仰頭看著沈安,好奇的問道:“沈郎君,他們說你是魔王,好殺人,每日都要吃……吃……”

“吃人肉?”

被小女孩議論讓沈安有些樂不可支。

趙淺予點點頭,問道:“能吃嗎?”

這特麼誰傳的謠言?

哥不吃人肉啊!

沈安正色道:“那是謠言,某吃的東西和你們一樣。”

“哦!那我就放心了。”

小女孩福身,然後牽著果果去後院。

沈安吩咐道:“回頭去查探一番,看看是誰在傳謠。”

身後的陳洛應了。

沈安被引著進去,等到了宴客的大堂外時,就見十餘人在說話,年紀都不小。邊上有些年輕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沈安來了。”

唰!

外麵一下就安靜了,所有的目光都掃了過來。

沈安看到了趙允弼,看到了趙允良……

這些就是趙允讓的兄弟。

邊上的都是下一代,趙宗絳在,趙宗實竟然也在,很是難得。

趙允良越發的有仙人風範了,他淡淡的道:“今日允讓為你設宴,讓老夫等人來,你可知為何?”

這個老家夥不是好鳥。

這等殺威棍自然不在沈安的眼中,他隨口說道:“據說郡王弄了些好牛肉,想來是有了好吃的不忘自家兄弟,果然是宗室楷模啊!”

扯淡!

牛肉對普通人來說是個禁忌,可宗室中人隻要想吃隨時都有。所以在這種場合提牛肉,就像是在後世的頂級富豪的宴會上提處女多少錢包一晚上。

丟人!

美食和美人曆來就是頂級富豪的標配。

趙允良本以為沈安會感謝,流露出來些感激零涕的模樣,然後他就會在邊上說些‘趙允讓在拉攏沈安,圖謀不小’之類的話。

沈安和趙允讓一家子的關係好的不能再好了,這等話自然用處不大,就是惡心人的。

可等到了趙禎決斷誰來當自己的接班人時,這個因素就會被放大。

官家,趙允讓早就野心勃勃了。

這些負麵印象一點一滴的彙聚成河,能讓局勢漸漸反轉。

可沈安壓根就不按常理出牌,一番話把他們全變成了饕餮和飯桶。

是啊!這廝竟然在譏諷咱們?!

說咱們這些宗室是飯桶,吃乾飯的,混日子的。

趙允良的眼珠子一轉,說道:“我等在看著大宋,若官家說話,我等當披堅執銳,為官家披荊斬棘……”

這話引發了共鳴,宗室們紛紛表態,紛紛趙禎就在眼前。

可就算是不在眼前,今日大夥兒的言論稍後就會被送到趙禎的案上。

這就是皇城司的本事。

沈安看看左右,那些仆役看著很老實,可誰也不知道誰是皇城司的暗探。

他歎息一聲,引得眾人看過來,然後說道:“披堅執銳自然有我等,華原郡王難道還能拎著長劍闖進宮中?”

臥槽!

眾人瞬間就退後幾步,把風中淩亂的趙允良讓在了最前麵。

拎著長劍闖進宮中……你這是要謀反嗎?

趙允良隻是想表忠心,可沒想到被沈安這麼一發散思維,就聯想到了謀反上。

你好毒!

……

第三更送上,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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