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斧手……有進無退!”
宋軍的刀斧手麵對騎兵的衝擊,竟然悍勇的發動了反擊,一步步的在反擊。
刀斧手一旦負傷就很難爬起來,所以刀斧手們每隔一陣就要向前發動反擊,讓自己的同袍得到救援。
誰說同袍沒有情義,他們更願意用悍勇的方式去表達自己的情義。
“宋人悍勇……”
多番攻擊無果後,遼軍士氣衰退。
“沈安已經回到了後麵,宋人說他是名將,那麼他是否準備了反擊?”
遼將在看著宋軍的後方,突然眯眼道:“當麵宋軍悍勇不可敵,那就從側麵繞過去,讓他們顧此失彼,然後我軍各個擊破。”
“是!”
號角長鳴,將領們在奮力的呼喊著,然後帶領麾下往兩翼衝殺。
兩翼的刀斧手們瞬間就被密集的敵軍淹沒了。
這是一次密集攻擊。
但王卻所在的中路卻被放空了。
他楞了一下。
這時後麵有人喊道:“敵軍是各個擊破,突擊!我軍突擊!”
是沈安的聲音,王卻拖著大刀喊道:“刀斧手……進!”
中路的刀斧手在前進!
宋軍的陣列馬上就變成了三部分,淩亂。
“機會!”
遼將歡喜的道:“衝殺上去!”
中路的宋軍脫離了大隊的保護,這就是靶子啊!
“兩側弩弓抵近直射!”
沈安握著刀柄,麵色微微發青。
這是最關鍵的時刻,若是應對錯誤,頃刻間就是潰敗的結局。
遼軍從全麵進攻換成了重點進攻,想找到一個點突破進來。
宋軍的騎兵太少,無法阻攔遼人,所以唯有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弩手們瘋狂衝到了空出來的中路,朝著左右兩翼的遼軍攢射。
遼軍中箭紛紛落馬,可後續著依舊在瘋狂的衝著左右兩翼發動攻擊。
弩箭不斷輪換射擊,沈安看到前方的王卻他們已經接敵,就喊道:“瓦罐準備!”
敵軍既然選擇了混戰,那麼就回以混戰。
中路的王卻突前,中間就空了出來,弩手們在輪換著用弩箭封鎖左右兩側,並給宋軍大兩翼帶來巨大的幫助。
戰馬和騎兵被弩箭不但射倒,慘叫聲中,一隊騎兵衝破了刀斧手的攔截,就像是衝破堤壩的洪水,準備一往無前。
一隊騎兵沉默的在等待著。
馬背上的沈安長刀指著那數十名遼軍說道:“絞殺他們!”
他輕踢了一下馬腹,戰馬微微昂首,然後加速。
就在他的身後,趙頊被侍衛們死死的保護著。
他一再想去見識戰陣,沈安認為可以給這個機會。
戰馬開始出擊。
折克行回頭說道:“你要知道,你若是出事,後果很嚴重。”
趙禎還沒說話,前方的沈安說道:“他在某的後麵。”
你若是出事,我必然已經倒下!
趙頊隻覺得熱血奔湧,拔出長刀喊道:“殺敵!”
沈安搖搖頭,身體輕輕起伏,配合著戰馬的步伐,快速衝了過去。
那些衝過來的遼軍剛心生狂喜,就遭遇了邙山軍。
“殺!”
邙山軍是以逸待勞,沈安在馬背上微微起身,用力劈斬。
敵人舉刀格擋。
鐺!
這一刀沈安用勁了全身的力氣,斬斷了對手的長刀不說,更是一刀梟首。
這無疑是具有鼓舞士氣作用的一刀。
趙頊看得熱血沸騰,他想殺敵,可身邊都是侍衛,按照沈安的威脅,若是趙頊出事,這些侍衛都準備陪葬。
所以侍衛們很緊張,盯著趙頊不敢分神。
邙山軍一衝就衝散了這數十人,剩下的隨即被步卒和弩手圍殺。
沈安率領邙山軍到了中路,那裡的弩手剛被敵軍一波箭矢洗過,死傷慘重。
一千騎兵在待命,戰馬不安的在踢打著,腦袋搖晃著,不時打著響鼻。
馬背上的騎兵們看到了沈安剛才率軍衝殺的果決,此刻戰意沸騰,紛紛拔出長刀。
沈安衝到了前方,勒住戰馬後,舉起長刀。
身後瞬間長刀林立!
“為了大宋,反擊!”
“反擊!”
在歡呼聲中,沈安長刀前指,戰馬奔騰而去。
前方的弩手讓開了道路,騎兵衝了出來。
“宋軍動了!”
遼將在後麵見到宋軍出動騎兵,不禁笑道:“機會來了,殺過去!”、
“點火!”宋軍的騎兵們紛紛點燃了手中的瓦罐。
兩翼的遼軍接到指令開始轉向,把攻擊目標對準了宋軍的騎兵。
步卒不足為據,隻要了解決了宋軍的騎兵,步卒能跑到哪去?
所以這就是騎兵的優勢所在,想打就打,想跑就跑。
遼將看了看,愕然發現麾下僅存七千,不禁心疼的道:“一陣衝殺竟然少了兩千餘……”
在弩箭和刀斧手的合力下,遼軍的傷亡堪稱是慘重。若非是精銳,士氣早就散了。
“宋軍的瓦罐!”
手下突然麵如土色。
臥槽!
騎兵也能玩瓦罐的嗎?
他們不知道,大宋騎兵不但會玩瓦罐,而且玩的很好。
瓦罐飛入敵群之中,瞬間爆炸。
轟轟轟轟轟!
無數氣浪和碎屑迸裂,人馬的殘肢斷臂在空中和鮮血一起飛舞,慘叫聲遮住了所有的號角聲。
“放箭!”
弩手們列陣在中路,現在幾乎不用瞄準,直接衝著人群密集射出弩箭,就沒有落空的。
剛遭遇土炸彈襲擊的遼軍被弩箭攢射打蒙了,就在此時,兩翼的刀斧手們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一個刀斧手舉刀喊道:“反擊!”
“刀斧手……反擊!”
熱血沸騰中,無數刀斧手邁著沉重的步伐,開始前進。
刀斧在揮舞,肢體和鮮血一起飛濺。
三方打擊之下,遼軍的攻勢全部停滯。
騎兵失去了速度,麵對著弩手和刀斧手就是一場災難。
弩箭密集發射,一層層的削薄著遼軍的陣型。
刀斧手步步緊逼,每向前一步,身前就會多出一地的人馬屍骸。
遼軍的氣勢完全被壓了下去,此時最需要出現一個勇士來打頭陣,用個人武勇來打開一條道路。
可沒人站出來,所有人都被刀斧手們殺怕了。
這是大宋最精銳的的刀斧手,此次出來算是為趙頊保駕護航,也順帶一戰成名。
“卸甲!”
中路突前的王卻突然大喊著,然後竟然單手就扯開了甲衣。
揭開了甲衣之後,他劈手奪過一麵大旗,單手提著大刀狂呼道:“刀斧手……殺敵!”
“卸甲!”
刀斧手們單手揭開甲衣,隨後努力把甲衣脫開丟掉。
“殺敵!”
一波弩箭之後,沈安率領騎兵從側麵殺進了遼人的中軍裡。
“弟兄們……”
“打草穀了!”
黃春舉刀高呼著。
打頭的是三人,沈安居中,左邊折克行,右邊嚴寶玉。
養精蓄銳的戰馬高速奔馳著,沈安瞪大了眼睛,看著那些長刀的方向,然後格擋,隨即揮刀反擊。
鮮血飆射的到處都是,被衝散的敵軍緊貼著宋軍的兩側,騎兵們揮刀搏殺,慘叫聲傳到了趙頊的耳中。
他側臉看去,就見到一個宋軍揮刀,對手的身上血箭噴射,可隨即前方就出現了刀光。
高速之下,刀光從脖頸閃過,人頭高高飛起,人在馬背上後仰倒下,途中鮮血噴了過來,噴得趙頊一頭一臉都是。
腥臭味撲麵而來,趙頊有些呆。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然後看向了右邊。
右邊的宋軍把長刀輕輕提起來,旋即在和敵軍交錯時,遇到什麼就能斬斷什麼。
這是速度的加成。
在這個緊張的時刻,趙頊竟然想到了雜學裡對於這種現象的介紹。
有速度的加成,紙片都是利器!
隨後他就看到了王卻。
卸掉盔甲的王卻簡直就是個怪物,他輕鬆的揮舞著大刀,前方不管是誰擋著,人或是馬在大刀之前都變成了肉塊。
清晨的天氣很冷,可王卻的身上卻熱氣蒸騰。
他從頭到腳都是熱血,熱血在冒著熱氣。
他抬頭大喊道:“反擊!”
敵軍的騎兵多,反擊一定要快。
他單手揮刀,所過之處無不血肉一地。
當前方再無阻礙時,王卻抬頭看去,就見沈安率領騎兵已經從斜刺裡殺進了敵軍的中軍裡。
敵軍大亂!
敗了!
遼軍敗勢已成,任誰來了也無法挽回。
大宋對遼人可曾有過這等酣暢淋漓的勝利嗎?
沒有,若是大宋真的對遼軍有優勢,勝率能高一些,那滿朝君臣還給黃河改道乾啥?
那北方的水網和水田改造是為啥?
不就是怕遼軍南下怕得要死嗎?
那些人怕了。
可軍中卻有無數勇士從不畏懼,但他們沒有出頭之日,朝中的政策製定和他們無關。
所以他們憋屈!
而今日一戰,是繼府州大捷之後,大宋武人給遼國和大宋那些高唱宋遼哥倆好的人又一記耳光。
很響亮!
很過癮!
很爽!
但某為何想落淚呢?
王卻搖頭,淚水充盈在眼眶裡,隻覺得一股心酸在彌漫。
這是為了過去的憋屈。
“反擊!”
無數歡呼聲傳來,卻是兩翼的遼軍敗了,他們調轉馬頭在奔逃。
“反擊!”
前方的沈安帶著騎兵擊潰了遼軍的中軍,王卻舉起大旗喊道:“為了大宋!”
為了這個多災多難的大宋,武人必須要站起來,用自己的鮮血和敵人的鮮血來告誡這個世界。
漢兒又站起來了!
無數將士在舉刀歡呼著:“為了大宋!”
王卻舉著大旗在狂奔,所有人都跟在後麵,跟著那麵繡著‘宋’字的大旗。
所有人都在熱血沸騰!
……
第三更送上,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