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無恥的沈安,悲傷的韓琦(1 / 1)

第一次離家出走對果果來說有些新奇。

她在包家和包綬挖了幾個足以把包綬埋進去的大坑,然後兩個小屁孩在商議怎麼挖地道,然後從包家潛逃出去。

包綬的臉上和身上有不少泥土,他興奮的道:“果果,我們挖個通往外麵的洞吧,然後想出去就出去,想回來就回來。”

果果沒好氣的道:“會被抓回來,哥哥會打斷你的腿。”

“他打不過我爹爹。”

包綬是個驕傲的小屁孩,可果果卻覺得他很幼稚。

“你是個笨蛋!”

果果不準備實施這個計劃。

“果果。”

沈安來了,帶著花花緩緩走來。

果果起身,歡喜的道:“哥哥。”

什麼離家出走,什麼被凶的委屈,此刻都煙消雲散了。

花花奔跑過來,看了包綬一眼,然後回身繞著果果轉圈。

包綬覺得這樣很神氣,就招手吆喝:“花花過來。”

花花忙著和小主人親熱,眼皮子都不帶抬一下的。

“好奇心可以有,但彆拿好奇心去冒險。”

沈安看著臟兮兮的妹妹,回想了一下前世十歲的女孩,那些女孩每日背著書包來往於學校和補習班、興趣班之間,木然學習,木然抗爭……然後被鎮壓。

相比之下,果果的小日子好過了許多。

果果抬頭,“好。”

沈安垂手,果果習慣性的牽著他的衣袖,兄妹二人往外走。

花花不時跑到前麵,然後止步回頭,仿佛是在催促走快些。

身後的包綬很委屈的喊道:“爹爹,我要養狗!”

小孩子喜歡攀比不算什麼,可包拯卻見不得這個。

“今日的字帖寫了嗎?”

“爹爹,不是說今日不寫了嗎?”包綬覺得自家老爹的忘性越發的大了。

包拯板著臉道:“什麼不寫了?去,寫兩大篇才能吃飯。”

呃!

包綬的眼中多了淚水,“爹爹你說話不算數,你耍賴。”

包拯冷哼一聲,“去寫了來。”

包綬委屈的去了,站在門外仰頭看著天空,強忍著淚水,覺得自己就是一條好漢。

“阿郎,先前您不是說讓小郎君今日不用做功課嗎?”

老仆舍不得見到包綬委屈,就為他辯解著。

包綬一聽就歡喜了,覺得自己翻身有望,頓時就忘記了好漢的行為準則,回身道:“爹爹,你先前說過的。”

包拯看了他一眼,“看看果果多乖巧,再看看他,上房揭瓦隻是尋常,上次還弄了糯米在椅子上,老夫坐下去還覺著軟和,可等再起來時……”

被糯米黏住屁股是啥感覺?

看看包拯就知道了。

火氣在升騰,若是換了彆人家的父親,鐵定會叫人送家法來收拾包綬。

可老包舍不得啊!

六十歲得的兒子,他愛都愛不夠,怎麼舍得下手。

可想到沈安先前的話,包拯不禁在反思自己的教育方式是否正確。

“去吧,今日可以不做功課。”

包拯覺得為人父的信譽是要有保障的,但他還有大招……

“爹爹真好。”

包綬歡喜不已,包拯嗯了一聲,“明日開始,每日多寫一篇……”

包綬的小臉蛋馬上就黑了。

“爹爹……”

包拯起身道:“為父要去三司了,你好生在家,莫要再調皮,否則功課再加……”

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讓包綬一下就蔫了。

若是在以往,他肯定會和父親爭執一番道理,可現在包拯拿出了父親的威嚴,並用增加功課為威脅,就讓他蔫了。

沈安的這個法子不錯啊!

……

“哥哥,那個項羽很厲害嗎?”

馬車裡的果果不斷提出問題。

沈安步行在馬車邊,說道:“很厲害,不過卻不會用人,脾氣也不好。”

“那虞姬呢?”

“虞姬?”

沈安覺得這個話題不是果果該涉足的,但既然發生了這樣的事兒,他有必要給妹妹一個看法。

“虞姬嫁給了項羽,他們是夫妻,項羽被劉邦打敗了,虞姬得了重病……”

“重病?可是她還給項羽跳舞。”果果很較真。

沈安想罵聞小種,“虞姬擅長跳舞,你要記住了,他們是夫妻,項羽的脾氣不好,所以虞姬病了也不敢說……以後不要和脾氣不好的人一起玩耍,知道嗎?”

沈安為了妹妹忘掉自儘這茬事,不惜修改了曆史。

“哦。”

果果覺得這樣的結局才符合自己的幻想。

虞姬病了,但是不敢說,那樣的項羽得多粗暴啊!

“項羽不好。”

“對,項羽不好。”

霸王,為了一個小女孩,您就暫時委屈一下吧。

回到家中後,果果又歡喜的去逗弄芋頭,莊老實找到了沈安,說道:“郎君,聞小種一直在練刀。”

“給他練。”

沈安知道聞小種是內疚心態發作,這就相當於是懲罰。

莊老實回頭再去時,聞小種已經躺下了。

陳洛搬出了自己的珍藏藥酒,得意的道:“這是某潛心鑽研了半年,用十餘種藥材泡出來的藥酒,內服外用,保證你明日又能生龍活虎的繼續練刀。”

聞小種全身隻剩下褻褲,他趴在床上說道:“來吧。”

藥酒冰冷,陳洛的手法很粗魯,每次揉捏肌肉都有撕裂般的疼痛。

“你犯錯了?”

果果的事兒隻有沈安和聞小種知道,陳洛很好奇是發生了什麼事,導致果果竟然包袱款款的往包拯家跑。

聞小種嗯了一聲。

“可是和小娘子有關?”

不得不說,陳洛的聯想能力不錯。

但聞小種不再說話,直至入睡。

第二天淩晨,沈安和果果照舊在家裡跑步。

聞小種也出現了,他依舊在練刀。

“哥哥,他練了好久了。”

她練習雙節棍的時候,時間長一些就受不住,可聞小種怎麼能堅持那麼久呢?

“嗯。”

沈安知道聞小種這是在自虐,不準備乾涉。

早飯後,沈安又去賞玩了那柄漢劍。

“好劍呐!”

這等寶貝若是在後世現身,那就是價值連城。

沈安摩挲著劍脊,感受著那些棱角,想起了後世的那柄漢劍。

那柄漢劍原先被蠻清收藏,後來京城被聯軍攻陷後,無數珍寶就此成為了侵略者們的戰利品,那柄漢劍也跟著漂洋過海,在某個老牌帝國的博物館裡成為了珍品。

這個不妥吧?

沈安想了想現在的那個老牌帝國已經立國了,正處於金雀花之前的王朝。

哪天去看看?

這個想法一旦出現,就沒法消散。

沈安想去弄些有異域風情的寶貝來,然後在汴梁建造一座博物館,把那些寶貝弄進去,供人觀看。

“這些都是錢啊!”

沈安深情的撫摸著漢劍,覺得這應當是沈家的傳家寶,以後他應該留下遺囑家訓,誰敢賣傳家寶,那就不是沈家子孫,出族。

隻是按照他的有錢程度和有權程度,以後估摸著能成為傳家寶的東西會很多,大抵子孫會為了怎麼保存而發愁。

“哈哈哈哈……”

沈安想到這裡不禁就笑了。

“安北!”

聽到這個聲音後,沈安手忙腳亂的準備把漢劍收起來,可惜卻晚了些。

曹佾一進來就說道:“宮中召集議事,官家要決斷誰去北方,咱們兄弟……咦,那是什麼?”

沈安尷尬的握著漢劍道:“這個……”

“這宮中就要決斷誰領軍前去北方了,你……你竟然還沒把這柄漢劍送給韓琦?”

曹佾悲憤不已,覺得自己怕是上當了。

被人當場抓包的沈安很尷尬,但他隨即認真的道:“目前情況不明,韓琦不一定能去。”

啥?

曹佾反怒為喜,“哥哥信你的判斷,看誰去北方就送給誰。”

“對,就是這麼著。”

沈安發誓回頭就把漢劍給收藏起來,誰都不給看。

“郎君,宮中來人了,讓您進宮議事。”

沈安霍然起身,拔出長劍,大笑道:“某要去北方了,哈哈哈哈!”

這可是大宋和遼人的第一次正麵對壘,大軍雲集,若是應對不好,宋遼大戰頃刻間就會爆發。

這樣的大場麵沈安不去會吐血。

曹佾羨慕的道:“安北,哥哥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說好說!”

沈安一路急匆匆的進宮,正好宰輔們剛到齊。

“陛下,錢糧都準備好了。”

包拯出班,隻是短短的一句話,卻讓君臣都覺得熱血沸騰。

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

趙曙的眼中多了凝重,“遼人挑釁,他們以為大宋會繼續忍氣吞聲,可朕想告訴耶律洪基,那樣的日子他再也看不到了!”

這話極為提氣,韓琦挺胸腆肚,說道:“再想讓大宋低頭,那是做夢!”

大宋何時這般揚眉吐氣過?何時這般大膽過?

君臣都覺得太酸爽了。

“此次北行,要不卑不亢,這一點要謹記。”

“陛下英明。”韓琦率先頌聖,他覺得這些都不是問題,自己定然能梳理的井井有條。

耶律洪基要是敢嗶嗶,老夫就和他來一場又如何?

這一刻韓琦自信滿滿,覺得這天再也遮不住自己的眼,這地……

“包拯!”

趙曙開口了,打斷了韓琦的遐思。

包拯出班。

趙曙看了韓琦一眼,說道:“韓卿掌總朝中,你若是不在,怕是不妥……”

老韓啊!你看看朕多看重你,把你比作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一個,你可覺得舒爽了?

韓琦的臉頰顫抖了一下,心中悲憤不已。

包拯上次去過西北了呀,這次不該是老夫去的嗎?

而且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那個是權臣啊!

自古權臣可有好結果?

沒有啊!

這一刻悲傷逆流成河,韓琦抑鬱了。

合著老夫不但是去不成,而且還被打上了近似於權臣的標簽?

官家,您這個怕是有些不妥吧?

韓琦仿佛看到了那些禦史在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背地裡都在嘀咕著權臣這個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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