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徼哥哥,遊徼哥哥,”
在明世堂學習完穴位,照例鎮公所晃一晃算是完成一天的工作,李績回到住所時,自家院子門口一個半大小子喊住了他,
“郭叔喊哥哥去吃酒,說是有件好事。”
“哦,知道了,某這便去。”
半大小子口中的郭叔正是鎮上唯一一家鏢局,致遠鏢局的鏢師,說是鏢局,其實鏢局上上下下加起來正經的鏢師也就老郭一個,外加兩個小夥計幫忙。
致遠鏢局的總部在雙城,但在周圍四鄉八鎮要緊的地方各有駐場鏢師,接些價值不大的普通散客業務,說白了,這些被派出去的鏢師基本都是不受重用,本事不濟的。老郭年過四十,奔五十去的年紀,武力普通,又不會奉迎,來慈溪也就和養老一般。
眼見天色還早,離天黑還有一,二個時辰,李績也不回家,徑自回返後街,切了三斤駝牛肉,一隻熏肥鵝,再加上幾樣時令佐酒小菜,用菏葉包了,一根麻繩提著,直奔鎮北而去。
鏢局在慈溪鎮儘北頭,孤零零的一座四合院子。老郭身材高大,四方黑紅臉膛,聲音洪亮,典型的鏢師職業性格仗義,四海,好交朋友,心裡藏不住事。
“哈哈哈,李老弟,你猜哥哥這次從雙城回來,給你帶回了什麼?”老郭神色興奮,一臉的得意。
“老哥哥說笑了,小弟初來慈溪,若不是哥哥多處幫襯,又如何過的安穩,哪裡還敢勞煩哥哥。看老哥哥如此高興,難不成給我帶回了一位新嫂子?”李績開玩笑道。
“胡說,你哥哥我便是現下屋裡的那個都應付不來,如何敢再招-蜂引-蝶?”
老郭嘿嘿笑著,從懷裡掏出一物,似是書簡,鄭重的交到李績手裡。
“有這東西,老哥哥我也算是不負所托了。”說罷,滿飲了一杯。
書簡不重,由九片竹篾穿線而成,上頭密密麻麻刻著無數小字圖形,第一片竹篾上四個大字“六-合劍法”不由的心中大喜。
“老哥哥,這,這東西卻是從何而來?如此貴重,小弟我如何敢收?”
李績自穿越而來,所見所聞,內功技法在這個世界是相當少見的,整個慈溪也就廖廖數人真正會武,這也是他僅憑前世擊劍術和一套粗淺的呼吸吐呐就能人前顯聖的原因,不是他太強,而是彆人太渣,一套入流的功法劍術之珍貴可見一斑。
“李哥兒莫要推遲,你我兄弟之間說這些太遠,你知我知,這劍法再是珍貴,比老哥哥性命如何?來,坐下吃酒。”
李績當然明白老郭所說何意,自來慈溪,老郭確實幫過他不少小忙,但李績幫他,卻更有過之。
年前花刀寇過境,劫的便是老郭的鏢,沒李績出手,彆說鏢貨了,老郭命還在不在都是兩說,年後座頭山群匪犯境,老郭也有幫忙鎮上抵擋,當時被四,五個悍匪所圍,沒李績的話,現下墳頭草都長滿了。
在慈溪,彆的方麵老郭確實也幫不上忙,知道李績好武,故此一直在暗中留意,這次得了這本劍法,也算是了了心中所願。
“卻不知此劍法老哥哥何處得來?六-合劍法,南離有這個門派麼?”兩人對飲一杯,李績問道。
“沒有,好像北地有這麼個門派,俺也是聽人偶爾提起,不甚了解。說起來,俺得這本劍法並不困難,既是運氣,也讓人心酸。”老郭掂了塊牛肉放入口中,神情有些落寞
“俺這次回雙城,遇到了俺那老兄弟向老哥,鏢局雙城總部二個月前往雲瀚天嶺方向走了趟鏢,不成想出了事,鏢丟了不說,人也死傷了好幾個,向老哥也受了重傷。
俺這次看到他,命雖然保住了,但武功全失,聽大夫說,即便現下命保住了,恐怕也沒幾年好活。俺們二十多年的交情,老向武功劍法遠超於俺,不成想竟然變成這樣。”
“江-湖險惡……刀-頭舔-血……”李績默默喝口酒,也不知道該如何寬解於他。
“是啊,乾鏢師這一行,雖說報酬優厚,但將軍難免陣上死,瓦罐無非井邊亡,這是命!”
老郭抹抹眼角,繼續道:“我那向老哥,便出身北地,這本劍譜,便是得他所傳。”
“為何?他沒有兄弟子侄,朋友徒弟麼?便是鏢局中人,想來找個有潛力的年輕人也不難吧?”李績不解道。
“你是不知,我那向老哥為人孤僻,一生未曾婚配,無兒無女無徒弟,在致遠鏢局,也就與俺處的來,俺估模著,他恐怕也是從北地避禍而來。
至於鏢局裡,嘿嘿,勾心鬥角,派係齷齪,又哪裡有什麼心性單純之人?便是好人,進鏢局沒兩年也就染黑了。”
拿眼緊緊盯住李績,
“俺臨回之前,向老哥把劍譜委托於俺,托俺尋個有天賦的年輕人傳下去,也免了那些鏢局裡的醃貨掂記。俺把它給你,也算物有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