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陵集座落於樂陵溝內,十數裡的長溝,兩側是擠得滿滿登登的修士個體商販。
在李績看來,這是一群這世界上最自律的小商販,整條溝道,無任何垃圾,修士們在自己的草席上盤腿而坐,等待顧客的光臨。
售賣的物品更是千奇百怪,更象是前世的跳蚤市場,不僅有修真世界的法物,也有其他的日常用品,藝術品尤其多;從小販們擺放的物品多寡來看,少了隻有一,二件,多了也不過十餘件,一看便知,是自己的私人貨品,卻很少看到專業的販子們。
在玲瓏道,專業的販賣有固定的坊市,卻不在這裡。
攤販眾多,顧客更多,隨著人流,李績漫步走進樂陵集,目光在地攤上一一掃過;李績主要的目的在於物品的定價,這是他等會擺攤的依據,
至於在這裡撿漏,他沒這份心情,整條樂陵溝足足上千個攤位,挨個細看的話,沒個十天半個月也看不完;而且他自認在丹藥法器等等各方麵的能力實在有限的很,真存了撿漏的心思,沒準兒就被人當羊牯宰了,何苦?
他不是寒鴨,沒有經商這份才情,更沒那份眼力和堅持;做好自己擅長的事,誰又能十全十美?他李績就擅長鬥戰,做好這一點,其他的終究是旁支末節而已。
因為第一次來,時間上有些晚,比較好的位置早已為人所占,他就隻能一直往前走,直到快出溝了才發現有空閒的地方,但也太小,不夠他擺放。
終究,他還是來到地攤長龍的末尾,這裡已經無人擺攤,人流清淡,離出樂陵溝僅僅隻差十數丈;不過地方還算寬敞,他也懶得要求太多。
一條長達十丈,寬三丈的幕布被他鋪於地麵,這東西是劍道豎於溫泉峰前的挑簾門字招牌,不過這條是舊的,被李績撿來擺攤之用,那黑底幕布上,還以金線繡以二個大字-劍道,現在正壓在他的屁股底下。
五十四隻納戒,裡麵的東西被他挨個倒出,一個納戒一堆,總共五十四堆,他也實在是懶的把每個納戒挨個整理一番,除了天材地寶材料,靈石靈玉外,其他的統統倒出,
各種法,靈器,各類符籙,千奇百怪的瓶子裡裝著千奇百怪的丹藥,書簡,陣盤,兵器,金銀,就這麼堆成一堆堆的,你不下手去翻撿,甚至都不知道裡麵埋的是什麼?
李績另插了杆豎旗,上麵寫道:息壤,衍土之精,天罡聖火,地肺陰火,龍卷神石,建木之芯,藍火蓮……等等合計十九種遍及五行的各類頂級材料,旁邊還注明,一種材料換一堆!依材料珍貴程度,數量多寡還可酌情增減!
豎旗的最頂端,龍飛鳳舞的寫著五個大字:揮淚大甩賣!
李績這五十四隻納戒,全部得自印紫星的摸屍,他隻廖廖看了數枚,便知道其中修行功法方向法器符籙等等於他無甚大用,除了那些材料靈石;基本上這些就是數十名天狼修士修練一輩子的身家,一堆換一件寶材,李績吃虧的可能更大些,但他是無所謂的。
這些貨品,單論價值的話,甚至要超出樂陵集所有地攤的總和,而且這樣新穎的交易方式很合一貫藝術浪漫的玲瓏修士的胃口;其中還有一絲賭-博的運氣,李績這攤位一擺出來,立刻便吸引了大批修士的圍觀。
“師兄,你這一堆貨品,可有準確的價值估計?”一名修士好奇的問道。
“不知,反正是天狼修士納戒之物,殺了他,東西便是我的,至於價值幾何,卻是懶得估算!”李績一臉的傲驕。
“師弟,你這論堆賣卻是有些新奇,不知可否容我等撿選?”一名年紀稍大的修士問道。
“不能,你把有用的都選去了,我這剩下的賣給誰去?師弟我還要修行,沒得時間天天來這裡擺攤,故此,隻論堆賣!”李績這話倒是實情,他也沒這份耐心為了些許靈石天天在這裡曬太陽。
話雖說的乾脆,可每一堆貨品中,些許寶光法氣卻是瞞不了人的,修士都有神識,凝神掃過去,從其內裡靈氣波動強弱上也能看出個大概,隻具體功用價值還拿不準,偏偏這樣,更引來無數好事者圍觀,其中不乏心動者,個個心癢難撓。
“師兄,是否隻能用你幡上的材料交換?其他頂級材料是否也可以?若是和你交換了,卻發現你大堆貨品價值不夠,怎麼辦?”一名修士問道。
“原則上隻能用我提供的這十九種材料交換,若是其他天材地寶,需看過再說;至於吃虧?那隻能怪你運氣不好,眼力不佳,這種事我哪裡能保證?”
“師弟,這些貨品是否有出處?若是贓物,難不成我等未來還需為你背上因果?”一名修士不懷好意到。
李績冷冷看了他一眼,“我乃李績,劍道出身,至於這些東西的來路,你去打聽下印紫星到底發生了什麼,自然知道;至於因果,你若想背,還需去趟黃泉方有可能!”
眾人口中發出一片驚呼聲,印紫星婚禮之事早已傳的沸沸揚揚,近千人的大混戰更是修士們最近最常提起之事,其中當然避不開李績這個凶神,獨殺三十九名天狼修士,這可不是正常人能夠做到的;
現在看來,這人不僅人殺的夠多,摸的納戒也同樣不少,這樣的戰利品,又有什麼因果了?便有,也是這殺神擋在前麵,關他們買家鳥事?
人,是越聚越多,就連很多擺攤的修士都收了自家的攤子跑來看熱鬨,當看到李績身前的貨品之多,很多人甚至羞愧的再也不願擺出自己那寒酸的攤子。
眾人圍成一個大圈,議論紛紛,有詢價的,也有估價的,就是沒有當真交易的,修士們都在看向他人,指望彆人做那第一個吃螃蟹之人。
李績也不著急,這是很正常的現象,擺了一段時間,眼看日色西沉,遂拿出數十個納戒,按堆分彆裝入,自顧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