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名陽神和兩名元神的消息還是具備一定可信度的,人類終也不可能永遠守在磐石星係做那縮頭烏龜。
於是在願景三人回來的數日後,一支數百人的精銳修士大軍就踏上了征程,這一次,他們沒在路上左觀右望,而是直奔目的地,方向一絲不偏。
等他們來到願景三人曾經停留過的地方,並嘗試和兩個靈寶進行溝通時,他們遇到了同樣的情況,靈寶們絲毫不讓,態度強硬!
不是贔屭改了性子,而是它已經意識到了現在這個階段對李績很關鍵,如果輕易受到打擾,後果不堪設想;終於,老贔屭變的強硬起來,和晴雨傘緊緊扼住了這片空間的門戶,任何有敢擅闖者都不再手下留情!
當兩個衰境靈寶較真時,以大部分元嬰,少量真君為主的人類修士立刻陷入了兩難境地!
他們發現自己無法突破兩個上境靈寶組成的核心防禦圈,而且在數次嘗試後,出現了人類修士的死亡!
這次下辣手的是贔屭,而且還是一次搞死了五個!
這讓糾紛立刻變成了衝突,人類修士開始結陣而待,等待磐石大軍的到來,
事情是怎麼發展到了這一步?讓人無比的疑惑!本來應該是站在同一陣營的兩方,現在卻成了互相仇視的對頭,兩個靈寶沒什麼選擇,他們必須保證李績在清醒過來之前的絕對安全,絕對安靜。但人類的意見就比較複雜,各種建議層出不窮,圍繞戰與不戰,出現了巨大的分歧。
直到最近,大軍趕到,數千人齊聚,排列組陣,有德高望重者放言兩個靈寶,無意與靈寶交惡,無論誰勝誰負,對誰都沒有好處,但蟲巢,他們是一定要進去看看的。
執著的人類,數萬年來造成的心理陰影,讓他們無法在不真正目睹蟲巢已空的情況下開始新的生活,就像凡人戰爭不攻下敵方的國都,不占領敵方的王宮,就仿佛少了點什麼,還是最關鍵的那一點。
這不是道理能說通的事,沒有誰對誰錯的雙方就這麼僵持下來,人類正在權衡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到底值不值得,而靈寶也在盤算如果一次性殺人太多,會不會影響它們未來的修行。
也就在這個時刻,一絲悸動從龐大的蟲巢傳出,每一名修士方有所感覺,便瞬間消失,仿佛輕風拂麵,卻不知風起何處,歸於何方?
那絲輕風,甚至都不能傷害在場最弱的元嬰修士身體神魂分毫,但卻有種感覺從性靈而生;就像每個人的魂燈,被有人惡意的不大不小的吹了口氣,在擺動搖曳中忽明忽暗,一顆心仿佛在人間和地獄之間上上下下……
沒有人因此而受傷,但每個人都真切感覺到了就在這一瞬間,他們已在鬼門關上打了個轉,隻要那口氣更大一點,魂死燈滅的就將是在場無數!
不拘你是元嬰,還是元神陽神!
於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蟲巢之內,有大能上境!上的還不是普通之境,是在陽神之上,卻沒有衰境之相!
有人在斬三屍!
數千磐石修士齊齊後退一步,他們馬上意識到了那個在靈寶嘴裡傳說中的蟲巢主人!也隻有這樣的大能,才有資格擁有這樣兩個衰境靈寶的吧?
斬三屍,並不是什麼修真界的秘密,每個稍微傳承久遠一些的門派的宗門典籍中,都對古修士的這種修行道路有過詳細的描述,隻是,時過境遷,無人能再做到罷了。
哪裡想到今日在蟲巢之前,卻讓磐石修士經曆了一場極為難得的境遇,現在的修真界,還哪裡去見識斬三屍?隻可惜神秘修士的這次三屍之斬,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太過出奇的天地異象,隻不知他斬的是第一屍,還是第二屍?是善屍?還是惡屍?
應該肯定不是斬的最後一屍,否則花團錦簇,群星異象,天降瓊漿,七彩光照,卻不是現在這種稍顯寒酸,又讓人銘心刻骨的方式!
一聲輕笑隨後傳入眾人耳中,時斷時續,忽高忽低,仿佛流浪漢在路邊撿了錠銀子,又如八旬老媼終於為丈夫添了個兒子,如夜鴉之嚎,又如廠公之笑,十分的怪異……
“心有蕭索千千念,身似浮萍點點緣;從來善惡存一體,無情斬成有情天!”
在眾人眼中無比巨大的蟲巢,就這麼在偈語中快速縮小,仿佛本來不過是一團吹滿氣的皮囊,現在氣漏皮癟,歸於原形,
修士們的驚訝目光中,蟲巢越來越小,直到小至一團,大小不過一包子,正正握在一名舊袍道裝青年手上,被搓來揉去,
磐石修士們不拘境界高低,齊齊一楫,“恭喜上仙高就,今日得成大體,我磐石眾生,有幸見證,真正三生有幸也!”
李績就回了一禮,“磐石眾生,抗蟲先鋒,萬年一日,矢誌不渝,當為宇宙楷模,我輩人修當效仿之!
更有五位道友,深入蟲穴,為探明蟲族真相而犧牲,義之大者,不過如此耳,當追授之!”
磐石眾修齊齊謝諭,仿佛他們就是消滅蟲族的主力。
李績轉過身來,再次禮下,不過這一次可比方才要誠摯的多,“兩位為績護法,不惜背殺生之果,大恩不謝,我就當沒這回事啊!”
贔屭就無語,“你這狗嘴裡,是真正吐不出象牙的,前麵幾句還像是人話,怎麼沒挺過三句,就開始原形畢露了呢?”
晴雨傘聽的直搖頭,“我們兩個在這裡打生打死,落下惡名,背上因果;你這小子倒好,一出場亮相,這怎麼光彩就都抹自家臉皮上了?
還義之大者,還追授其名,你這手混淆曆史之功,真正是了得!
你是主人,我和老贔是仆人,沒毛病!
誰讓我們寶皮沒你臉皮厚呢?”
李績哈哈一笑,伸手虛引,“什麼主人仆人,這裡隻有前輩晚輩,隻有朋友兄弟,兩位老哥,咱們這就挪挪地方吧?難不成還真留在這地方受人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