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繼續道:“就我所知,這二千年來挑戰它的修士,成功一次的有不少,能成功二次的就不多了,能勝利三次的屈指可數,其中最高記錄的修士,好像現在已經有了七次,但我很懷疑他能不能勝利第八次?
你要知道,這七翅天目的實力哪怕沒經過學習提高,也不是一般新晉衰境能抗衡的,如果提高了七次,那會達到一種什麼程度?
所以我的建議,殺它一次先渡過這十年期難關,再用其他方法解決排名的問題,不要把希望完全放在殺七翅天毣上,那是毒藥,是絕路,你再強,也總有一次命喪它口,切記切記!”
看李績目泛寒光,顯然是意識到了什麼,中平道人就歎了口氣,
“明擺著的,這就是一個局,一個針對偏門鬥戰修士,桀驁不馴者的局!
那些自詡戰鬥力強大的,不願意屈服於正宗道門,於是很多就寧可冒險斬七翅天毣,但這是一種危險的慣性,有了這種方式,這些偏門修士就不會很好的融入整個玉冊體係,因為他們總是覺的自己有後手,能最後翻盤,
可七翅天毣是成-長型的啊,鬥戰又哪有一定勝利之說?於是最終的結果就是一一毀在這畜牲口中!
對正統道門來說,他們也不願意輕易接受這些桀驁不馴的家夥,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表麵溫順,內心卻藏恨辣?所以什麼偉力者殺不死這畜牲,根本就是故意丟在這裡,美其名曰給鬥戰修士一個機會,其實卻是暗藏殺心,讓這些不甘服從的不屈者一次次的在七翅天毣前碰撞,直到總有一天,把命丟在那裡。
有史以來,毀在這畜牲口中的修士有多少,便如宇宙繁星,不可計數,道門此計,看似給人機會,實際毒辣無比,嘿嘿,不愧是天道正選,仙庭主掌,偏偏是你自己的選擇,還說不出什麼……”
李績沉默半晌,“那個殺了七次七翅天毣的修士,是什麼道統,姓字名誰?可有耳聞?”
中平搖搖頭,“這種事之所以稱為暗路,就是不在玉冊顯現之上,我之所以聽說,也不過是在參加法會時偶爾的口口相傳,既不能保證真實,也不知具體人物……
嘿,能入不可說之地一,二千年,僅憑一衰境界就能斬七翅天目七次,這若是放在主世界中,基本就是一方宇宙的翹楚人物了吧?可惜,可惜,如果他還學不會通過正常的方法來提高自己的排名,有朝一日終會喪於毣口,這是前車之鑒,你不可不察!”
是的,李績擔心這人就是三秦!但仔細想來,似乎也不應該。三秦多老奸巨猾的家夥,怎麼可能看不出這其中的真相,他李烏鴉這還沒殺毣呢,僅憑一番交談就能猜個大概,三秦進來近千年,連這點都想不明白,還在這裡苦殺七翅天毣苦苦渡日?
不可能!
但這三條暗路,哪個也不輕鬆;林狐幽徑能撐千年,卻有失心喪誌之厄,無字天碑可保一世平安,恐有虛擲時光之嫌,七翅天毣能捱過百年,也有身死道消之危;和三條明路比較起來,雖然有速效之果,但可能的付出更大,哪裡又有白來的便宜?
但中平道人的建議確實很中肯,殺一次七翅天毣先贏得百年時間,然後在慢慢摸索自己在不可說之地的存身之道,是也跟著起法會,還是出去找個地方改天換地,或者也可以去無字天碑處碰碰運氣?
李績其實還有其他的選擇的,比如成得陽神後,去內景天躲過玉冊的評定,就不知道這玉冊事後會不會找舊賬?
事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他來這地方真正是自作孽不可活,本來一身輕鬆,結果就是對自身實力過於自信,以為憑一口飛劍能在不可說之地縱橫一番,可勁的掀起一番風雨,也算是遂了他二千年的憋屈,卻沒想到來了這裡竟然英雄無用武之地!
但他仍然不後悔,因為不來這裡,終歸會繞不過心中的那絲好奇,而且這絲好奇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越來越重,況且,他還想在這裡好好找找軒轅的前輩高人呢,最起碼,既然來了,三秦是一定要見的。
和中平道人聊的很愉快,沒有利益瓜葛時,每一個修士都是一個好談伴;當然也不完全是不可說之地的事,也包括李績的斬三屍,這是每一個衰境修士都很好奇的,因為那是兩個方向,是自由,沒人能抗拒這樣的好奇心。
兩人談興大起,七天七夜,也算聊了個儘興,對他們這樣層次的修士來說,其實聊天就是講道,如果旁邊有真君侍候,那是恨不得把耳朵留下來的,也是一種修行,取長補短,互相提高,增長見識,
一個修士你不可能經曆所有,這時候的道友就很重要,能給你提供另外一個角度的看法,尤其是同樣的問題,他們一個站在衰境的角度,一個站在斬屍的角度,就能夠把問題剖析的更全麵些。
七日後,兩人依依惜彆,中平道人笑道:“你若開法會,我是必定會去捧場的,能帶幾個朋友去就不好說,你這排名實在是尷尬,讓人都沒法介紹,總不能說:瞧一瞧看一看,墊腳底真舒坦;不會說隻能打,哥幾個來比慘?”
李績繼續晃身前行,他必須給自己找個方向了!
中平道人的建議雖然很中肯,但他有自己的想法,他和這些衰境修士不一樣!他也不需要死死抱住玉冊這條大腿!事實上,以他的出身道統跟腳,就是緊緊貼上去,人家道門正統也不會如何看重於他,你一個八杆子才能打到的娘舅家二姨媽的遠房侄孫,和人家親兒子比,怎麼比?
用他已經習慣了二千年的思維,這樣的情況基本就隻有一條對策,把這地方攪個稀巴爛,掀桌子還不管飯!
但數萬衰境,其中還有些四衰,五衰大修,這桌子很重,怎麼掀了還不能砸著腳,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