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了指穀內的建築,李績淡聲道:
“歡樂穀自建立那一天起,就是一個純粹的娛樂場所,你掏靈機,我這裡提供服務,紅男綠女,紅塵中人,解的是寂寞,享的是快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是歡樂穀的規矩!”
停頓了一下,定定的看著幾人,“歡樂穀的娛樂項目,從來也沒有幫人精淬香火信仰這一項!從來沒有!
可能對某些人來說也能順便達到這個目的,可這不是我們的主要服務項目!
精淬是運氣,是奉送,有,你就偷著樂;沒有,是你於我歡樂穀無緣,這麼簡單的道理,還需要我來教你們?
一次服務一百玉清靈機,對小修來說這是個龐大的數量,但對你們來說,想憑一百靈機就想完成自己的香火信仰的精淬,這世界上有這樣的好事?
你們的問題在於,總想著花小代價辦大事,那麼你們告訴我,修真界存在這種不勞而獲麼?”
青燈道人強辯道:“道友,你我都明白歡樂穀能發展至今,可不是靠那數百名坤修的姿色!
這片空域雙修道統雖少,但也不是沒有,為什麼其他雙修道統做不到歡樂穀這種地步?
你我心知肚明,不就是靠著能精淬香火信仰的名頭這樣噱頭麼?雖然沒有公開挑明,可你們卻在事實上這樣宣傳!”
李績點點頭,“我明白了,你們所謂的大義,就是花正常銀子買了件衣服,結果在衣服裡發現有塊金子,於是你們就時常去那家成衣店買衣服,如果衣服裡沒有夾帶金子,就是店主不公,就是坑騙顧客,就是彆有圖謀,這就是你們的大義麼?”
“我自來到歡樂穀後,十數次雙修,香火信仰接近崩散,這是事實吧?歡樂穀對此如何解釋?”
前海道人實在忍不住,插嘴道,他對這樣一個人物沒有具體的印象,所以雖然境界在這些人中間最低,反倒不是如何畏懼。
李績掃了他一眼,然後一字一句道:“你,是個無信仰者!所以對彆人來說偶有精淬,至不濟也是個不賠不賺的雙修過程,對你來說,就是災難!”
李績這句話,讓所有在場的修士都大吃一驚;在香火信仰之道,有這麼一類人群,是極少數,他們歸根到底是不承認任何信仰的本質,卻冒充在香火道中魚目混珠,這樣的人,平時的修行戰鬥是根本看不出來什麼的,但若遇到某種特殊的情況,他們會毫不猶豫的拋棄自己的信仰,甚至埋葬自己的信仰。
這樣的異類沒法區分,至少,在主世界修士眼中是分辨不出來的,除非事到臨頭。
但李績卻有這樣的能力,他能通過信印輕而易舉的把前海道人和這些修行苦戒的香火道人區彆開來,而像前海這樣的人,在香火信仰道的眼中,才是最不能容忍的暗藏的心腹大患!
“不,這不是真的!你憑什麼張口白話,就能為一個香火道徒定性?這不過是你的陰謀而已!你想的隻是怎麼轉移你們歡樂穀的責任!”
前海道人怒氣勃勃,實際上,無信者大部分情況下也是不清楚自己的本性的,這種事隻有在某個生死攸關的大事件中,才會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來,所以他現在所說的,未必就是謊言,
但李績卻是知道他就是個無信者!因為他通過信印了解到了這人的性靈深處,根本就沒有他仗之修行千數年的信仰,這是騙不了人的,香火信仰隻是他進身的工具,而不是發自內心的遵從。
其他幾人當然不會就這麼相信李績的判斷,在他們心中,前海的解釋要更靠譜些,但是,刺已種下,一道淡淡的隔闔已經豎起,卻不是能輕易解開的。
青燈道人無動於衷,“前海是不是無信者,這於你無乾!自有我們來論斷!道友,我們現在說的是你歡樂穀的采補問題!”
李績就歎了口氣,他最討厭和這些古板的,教條的,腦子一根筋的所謂苦修之士打交道,幸虧軒轅雖然也有苦修劍士,但可沒像他們這樣的食古不化,當初的大象就是一個,看著像古修,其實就是個……
“你們聽著,前海是不是無信者,確實和我沒有一顆靈石的關係,反正禍害的也是你們香火道,又礙我何?
我想要告訴你們的是,如果歡樂穀的雙修功法真的對香火道有影響的話,也是好的影響,比如,對那些信仰虔誠的會有幫助,對那些無信的會有損害!
歡樂穀存在已經數百年了吧?在你們手中一定也掌握了無數這樣的案例,一夜春宵,香火不穩?
為什麼不去做個歸納總結?看看這些所謂的在歡樂中吃了虧,被采補的人,他們在之後的修行道路上有什麼特彆的表現?是不是在關鍵時刻總是非常不堪?
你們總以為這是正常的概率,但現在回過頭去看,難道不值得深思麼?
我的建議,為了香火道的傳承,為了純潔隊伍,你們最好有組織的來我歡樂穀消費,我給你們打九折!
一番雲雨,至少知道誰是可信的真信仰者,誰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投機者?”
看著已經心意不定的香火道修士們,李績知道他的猜測是靠譜的,在之前的歡樂穀銷金客中,那些香火信仰經過雙修卻反而不穩的,其中一定有在大是大非上出問題的,不需要是全部,隻要其中有一部分,一小部分,就足以讓這些苦修香火道人浮想聯翩。
“如此,我們是不是該談談怎麼解決歡樂穀的損失問題了?建築損失,器物損失,人員之傷……這些,我是和你談,還是和當事者談?”
青燈道人鎮靜了一下情緒,“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判斷出無信者的真偽的?連我們正統香火道都做不到,你一個道門劍修卻有這樣的能力?”
李績搖頭,“這是我的道統秘密,恕我不能直言!”
青燈點點頭,“好!損失由我來負擔,但這人我們得帶走!”
李績一笑,“當然!我留他做甚?他又當不了高樓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