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文,漢文!”剛把手抽出來,許仙的姐姐許嬌容就進來了,和他說起了前途,“你不是一向最想的就是行醫嗎,我今天跟慶餘堂的王員外說過了,你到他那兒做學徒去。”
“好,等我學好了醫術,就能治病救人了。”沈隆倒也沒推脫,不讀書改學醫也行啊,雖然我的醫術已經相當不錯了,可世人不清楚啊,那就先去慶餘堂學上一陣兒,嚇唬嚇唬那位王員外,等能出師之後再自己開藥鋪算了。
姐弟倆聊了一陣兒,姐夫李公甫回來了,他是錢塘縣的捕頭,最近正為金庫失竊的事兒頭疼呢,聽聞沈隆打算學醫之後道,“好好學,將來自己開個藥鋪,不要像你姐夫一樣,吃衙門這口受氣的飯!”
喂,古代在衙門裡當捕頭那可是很實惠的職業啊,彆看聽著不太光鮮,可實際上的收入可是豐厚的很,那怕不貪贓枉法,就足夠活得很滋潤了,一般的大夫那兒比得上?
李公甫又去衙門裡忙活去了,許嬌容帶著沈隆去了慶餘堂,這慶餘堂倒的確是錢塘的藥鋪,可那卻是清末巨富胡雪岩開辦的藥鋪啊,為啥這時候就有了捏?沈隆一邊胡思亂想一百年被帶到王員外麵前。
見禮過後,沈隆稍微露了一手,“王員外你的書法直追二王,一起一落都有來曆,怎麼會不認識呢,隻是……隻是這方子裡如果再加一味甘草……”
王員外小小吃了一驚,追問起了原因,沈隆謙虛地說道,“我看過一些亂七八糟的醫書,什麼《神農本草經》、孫思邈的《千金藥方》、《舍身真錄》什麼的,所以就略知一二,胡說的,請大夫彆見笑。”
嗯,實際上還有王難姑的《毒經》,胡青牛的《醫經》,甚至連《中醫基礎理論》、《中醫診斷學》、《方劑學》這些現代中醫大學的必讀科目都看過。
沈隆聰明伶俐、又能斷文識字,姐夫還是錢塘縣的捕頭,這樣的人來拜師,王員外怎麼可能不收呢?於是爽快地答應下來,行過拜師禮之後,沈隆就是他的入室弟子了。
許嬌容走過,王員外開始考校沈隆,儘管沈隆保留了大半實力,還是讓他大吃一驚,“以你現在的本事,那些入門的東西已經用不著我教了,你就先跟在我身邊,看我如何診治病人吧!”用現代的話來說就是,沈隆的理論知識已經夠了,就缺臨床實踐了。
其實臨床實踐的經驗我也不見得比你差,我也是開過中醫診所的人,沈隆應了下來,然後跟在王員外身邊細細觀察,他關注的重點不是如何診治病患、對症下藥,而是觀察這一時期的醫患關係,他雖然在現代社會當過醫生,可對古代病人的想法還不太明白。
自己將來肯定是要獨立開藥鋪的,如今這年頭想開藥鋪,一來要得到行會的認可,你才能掛招牌,許仙日後和三皇祖師會的矛盾不就因此而來麼?二來則要熟悉病患的想法,免得被病人打,這醫患矛盾可不是隻有後世才有的事兒。
在王員外這待了幾天,沈隆還真學到了些東西,比如方才有位重病不治的患者前來就診,王員外考慮了一番之後開了一副聊儘人事的方子,然後加了一味幾乎不可能存在的藥引子,患者的兒子聽了之後麵帶哀榮,同時感激地對王員外點點頭。
沈隆看得滿頭霧水,等病人走後問起了王員外,方才知曉這是如今的一種潛規則,你總不能當著病人的麵說他沒治了吧?這樣的話原本還能活倆月呢,搞不好一刺激當場就掛了,用這樣的方法暗示既可以讓病人家屬知道實情早做準備,也可以給病人一絲希望,說不定一口氣吊著還能多活一段時間。
這手段高明啊!可惜到後世似乎被用錯了地方,成為庸醫推脫責任的手段,不是我的方子不好,是你找的藥引子不對,我開的一對原配的蟋蟀,你找來的這倆明明就是續弦,魯迅不就在書裡罵過那些亂七八糟的藥引子麼?
“漢文啊,你這幾天也辛苦了,聽說你姐夫被老爺打了板子,我這有點棒瘡藥,你帶回去給你姐夫用,順便在家裡休息一天,明天再過來吧!”王員外給沈隆遞過幾副藥,還給他放了一天的假。
這一時期藥店的學徒可沒這待遇,不過沈隆是王員外的入室弟子,家裡在錢塘又算是有背景的人物,自然要對他好一些。
謝過之後,沈隆帶著藥回家,給李公甫用上,敷藥的時候稍微用了點內力,讓李公甫能好得更快一點兒,偷金庫的是誰沈隆早就知道了,隻是還沒到收拾的時候,隻能讓姐夫再受點苦了。
李公甫用了藥之後覺得舒服了些,不用他服侍了,許嬌容覺得沈隆這段時間辛苦,就讓他出去走一走,於是沈隆出了門,來到西湖邊溜達。
這一時期的西湖雖然遊人眾多,可遠不能和後世相比,沈隆轉起來覺得格外愜意,如今正是三月初春時分,西湖邊飄著微微細雨,柳樹生出鵝黃的嫩葉,垂下千條萬條綠絲絛,微風一出既隨風搖曳,讓遊人不自覺得沉醉在這美景之中。
到底是神話世界,湖邊遊玩的女子並不矜持羞澀,看到沈隆帥氣的樣子,甚至還有姑娘拋來眼神,對著他唱起歌來,“煙華二月去踏青,風光無限少年心;似水流年等閒過,如花美眷何處尋;哎哎呀,哎哎呀,哎哎喲,哎哎喲……。”
對不起,我錯了,這其實不是神話劇,而是音樂劇吧?不過這些歌真好聽啊,沈隆沉醉於江南女子的吳儂軟語之中。
要說唱歌,其實我也會啊,沈隆繼續沿著湖邊溜達,嘴裡輕輕地哼起一首歌來,“青城山下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啊~勤修苦練來得道,脫胎換骨變成人……”
用的卻是好妹妹樂隊的曲調,哎呀,我的素貞妹妹,你到底在那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