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給我留一點兒吧!”丁益蟹乾嚎了幾聲,卻沒有流下眼淚,這幾天他已經把所有的眼淚都哭乾了。
“醫生,必須要切麼?”丁蟹也不是不忍心啊,丁丁已經沒有了,還要切蛋蛋的話,那可就什麼都沒有了啊。
“也可以不切的,其實切不切對病人的生命並沒有太大影響,隻是能稍微減輕下病人的痛苦而已!”醫生表示無所謂,你們要是願意留著看著蛋蛋慢慢糜爛,那也沒問題啊,反正現在找人給丁益蟹做手術也挺不容易的。
“那……還是切了吧!”丁蟹退縮了,要是不切,丁益蟹天天在彆墅裡痛苦地哀嚎,他們兩個也頂不住啊,這些天下來,丁蟹和丁孝蟹都被丁益蟹的嚎叫聲搞得神經衰弱了,丁蟹的頭發掉了不少,丁孝蟹的發際線也開始向後移。
“老二既然時間不多,那就讓他最後這段時間儘可能少一些痛苦吧!醫生,幫我們聯係上次那位大夫做手術吧!”丁孝蟹已經開始考慮要不要給丁益蟹吸毒了,這玩意兒在止痛方麵還是很有效的。
“額,這個,自從上次做完手術之後,李醫生好幾天都沒休息好,整日擔心自己會不會感染艾滋病,所以……如果還是上次的費用,李醫生估計不會來。”這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做手術啊,所以必須得加錢才行。
“哇,都說醫生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他這麼做也太不講職業道德了吧?”丁益蟹都成這樣了,他們還得忍受醫生的敲詐,丁蟹有點不能忍了。
“沒辦法,現在全香江就李醫生願意為丁先生做手術,實在是找不到彆人了!”醫生聳聳肩,表示無奈,你讓他給丁益蟹做手術,他也不願意啊,萬一手術中劃破手指沾染上丁益蟹的血液怎麼辦?現在可沒有阻斷藥。
“老爸,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我們又不是沒錢,給他就是了!”丁孝蟹勸道,我們現在也隻剩下錢了,丁利蟹和丁旺蟹已經死了,丁益蟹也沒多少日子了,奶奶癱瘓待在汕頭老家,手下的小弟跑的跑、散的散,丁孝蟹也漸漸品嘗到了孤家寡人的味道。
一想到這些丁孝蟹就越發覺得丁蟹當初貿然從寶島回來不合適了,要不是想把他從監獄救出來,老四或許就不會死,要不是他得罪了周濟生,逼得自己害死了華姐,老三或許也不會死,老二也不會受傷,更不會染上這種病。
但是他能說什麼呢?這可是他的爸爸啊,再怎麼不是也輪不到自己來說,丁孝蟹隻能把這些放在心裡,依舊每日好好伺候著丁蟹,看到丁益蟹痛苦成這樣,丁蟹現在也是一天比一天憔悴了,昔日能一拳打死人的身體也變得骨瘦如柴了。
李醫生很快就過來幫丁益蟹做了手術,切除了他左邊的蛋蛋,然而沒過幾天,丁益蟹右邊的蛋蛋也開始糜爛,醫生過來看過之後再次搖搖頭,說出了同樣的話,“沒得治了,還是切了吧!”這可是真爛了,而不是內褲褪色。
於是李醫生第三次過來,幫丁益蟹切除了右邊的蛋蛋,這下丁益蟹可就什麼都不剩下了;或許是艾滋病徹底破壞了免疫係統的原因,這次丁益蟹手術後重新病發的就更快了,從丁丁根部的位置開始糜爛,並迅速擴散到兩個屁股上。
丁益蟹再次開始了日夜不停的嚎叫,折騰的丁蟹和丁孝蟹苦不堪言,就算丁孝蟹給他弄來了鎮痛的特殊藥品都不管用,他隻能再次找來醫生,“醫生,這些地方能不能切除啊?”
醫生掃了一眼就迅速搖頭,“不行啊,已經擴散到大腿部位了,那裡挨著主動脈,怎麼切除?”再切下去就成骷髏了,他隻是醫生,又不是亡靈法師,可不會讓人變成骷髏還能維持生命的高深技能。
“這麼說老二徹底沒救了?”丁孝蟹身子一晃,差點摔倒在地上,丁蟹更是坐在沙發上抱頭痛哭起來,“老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送走了醫生,丁孝蟹看著在房間裡哭嚎不已的丁益蟹,過了許久,他似乎下定了決心,過來將丁蟹扶上樓,“老爸,這幾天你太累了,還是好好休息下吧!老二這邊有我呢,你就放心好了。”
扶著丁蟹回到臥室,給他喂了兩片安眠藥,這些天丁蟹和丁孝蟹就隻能依靠這個睡覺了,要不然滿耳朵都是丁益蟹的痛呼聲,根本睡不著。
看著丁蟹漸漸睡著,丁孝蟹緩緩走下樓去,學著醫生的樣子做好防護措施,拿著溫水和藥走進丁益蟹的房間,將藥片給丁益蟹遞過去,“來,老二,吃藥吧,吃了這幾片藥,你就不疼了!”
“老大,你是不是要送我走啊?”丁益蟹一向粗枝大葉,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卻突然變得機靈起來,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馬上吃藥。
“老二,你怎麼能這麼想呢?我是你大哥啊,我怎麼會害你?這是我從國外幫你買回來的特效藥,那些鬼佬醫生說隻要吃下去,馬上就不疼了!”丁孝蟹強忍著沒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他從小心疼這幾個弟弟,沒想到今天卻要親手送自己的弟弟走。
可是不這麼做又能怎樣呢?老二的病已經徹底沒救了,醫生說他最多也就能活個把月時間了,與其讓他看著自己的身體不斷糜爛,在痛苦地哀嚎中度過這一個月時間,還不如讓他早點走,這樣也能讓他少受一些折磨。
“老大,我以前總是不聽你的話,貪花好色,衝動誤事,要是這次能好起來,我一定聽你的話,用心做事,和你一起孝順老爸、奶奶。”或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丁益蟹忍受了這麼多天的折磨,性情也有所變化。
然後他張開嘴巴把這些藥片吃下去,丁孝蟹緩緩退了出來,沒過多久,丁益蟹就猛烈地掙紮起來,片刻之後,嘴角流出一股黑血,就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