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是星聯啊!你什麼時候回國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接你去啊!”見到這位,沈隆可是高興壞了。
伍連德,字星聯,祖籍廣東廣州府新寧縣(今廣東台山市),出生於馬來西亞檳榔嶼,醫學博士,中國衛生防疫、檢疫事業的創始人,中國現代醫學、微生物學、流行病學、醫學教育和醫學史等領域的先驅,中華醫學會首任會長,北京協和醫學院及北京協和醫院的主要籌辦者,1935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候選人,是華人世界的第一位諾貝爾獎候選人。
要說這清末民國時期的名醫、醫學家倒也有不少,京城這邊有蕭龍友、施今墨、孔伯華、汪逢春四大名醫。
江蘇有黃勝白、黃鳴駒、黃鳴龍這黃氏三傑,黃勝白專攻藥物,精研《本草綱目》;黃鳴駒,是中國近代毒物分析化學奠基人;黃鳴龍,則是天然藥物化合物化學方麵的專家。
福建出了中國婦產科學的主要開拓者、奠基人之一的林巧稚,她也是北京協和醫院第一位中國籍婦產科主任及首屆中國科學院唯一的女學部委員(院士)。
雲南有發明了雲南白藥的曲煥章;常州有泌尿外科權威吳階平;杭州有中國外科之父裘法祖;長沙有中國消化病學奠基人張孝謙;醴陵出了沙眼衣原體發現人湯飛凡……
但是這些大師都無法掩蓋伍連德的光芒,要說伍連德是民國國內醫學第一人或許有所誇大,可能說穩壓伍連德一頭的,那估計是沒有。
伍連德十七歲就進入劍橋大學伊曼紐爾學院求學,其後考入聖瑪麗醫院實習,然後就在《自然》雜誌上看到了沈隆那篇《關於一種驢皮提取物對幾種女性常見病的治療作用》,並驚訝地發現這竟然是一位華人醫學家的作品,於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根據《自然》雜誌提供的通訊地址給沈隆寫信。
沈隆收到這位的信自然很高興,於是寫了熱情洋溢地回信,從此開始了倆人持續多年的書信來往,由於國際郵件往來緩慢,雙方的交流欲望又非常迫切,所以往往上一封信剛寄出去沒多久,還沒收到回信呢,就又寫了一封,這麼多年下來,倆人雖然尚未謀麵,卻已經成了誌同道合的好朋友,沈隆見伍連德登門拜訪,又怎麼會不激動呢?
“這可怨不得我,上次我在倫敦參加由神學博士文英蘭主持的禁鴉片煙會議上遇到了朝廷的人,他們邀聘回國任教,擔任天津陸軍軍醫學堂副監督(副校長職),我考慮了一番就同意了,臨走時候給你寫了信,不過估計啊這封信還沒我跑得快呢!”伍連德解釋道,“這不,我剛在天津那邊辦好手續,就連夜過來找你了!”
“那也不成,就算你跑得比國際郵件快,可既然到了津門,找人來京城說一聲,我也能去津門看你啊!就算沒合適的人,發一封電報總該可以吧!我白景琦很生氣,後果很嚴重。”沈隆繃著臉說道,“除非一會兒你好好陪我喝幾杯!”
“哈哈哈哈,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就算你不說我也要和你一醉方休啊!”伍連德哈哈大笑,“今天我就在你這裡住下了,咱們秉燭夜談,聽說你在京城辦了家醫院,明天我一定要去參觀學習!”
“那就這麼說定了!景武,讓你弟妹親自下廚,趕緊收拾幾道好菜出來,我和星聯好好喝一頓!”黃春可是跟著沈隆學了一手的好廚藝。
其實黃春早就準備了,沈隆這邊剛發話,黃春就開始上菜了,白景武也和他們坐到了一起,剛開始的時候,白景武還想聽聽伍連德在劍橋大學留學的趣事和英國的風土人情呢,可他倆嘴裡滿是些細菌、病毒、病原體之類的專業詞彙,聽得白景武一陣兒頭大,就和聽天書一般,於是趕緊找了個借口跑路了。
沈隆和伍連德一直聊到大半夜,最後還是沈隆見他旅途勞累,怕他身體受影響,才把他弄睡著算了;等第二天醒來之後,沈隆又帶著伍連德去參觀了京師大學醫學館和附屬醫院,伍連德也是讚不絕口。
“雖然大部分地方比起英國較好的醫院還有不小的差距,但在科室的劃分、診斷流程還有醫院的組織架構等方麵,也有勝過他們的地方,景琦你這是下了大功夫啊!有這方麵的資料沒有?我回去研究研究,看看能不能用在平時的教學上吧?”伍連德也是時刻都不忘記學習,一見到人家有長處就虛心學習。
“玉婷,把星聯要的資料整理一份。”沈隆招呼白玉婷去乾這事兒了,哎,可惜伍連德也結婚了,要不然讓他當自己妹夫多好啊,這個大舅子沈隆當得絕對是心甘情願。
伍連德在京城停留了幾天,然後因為學校那邊還有工作,隻好依依不舍地離去,不過如今他倆一個在京城一個在津門,可比一個在中國一個在英國方便多了,每逢有空閒的時候,要麼是沈隆帶著家人去津門,要麼是伍連德帶著妻兒來京城,兩家人時常相聚。
沈隆去了津門,伍連德就會邀請他給陸軍軍醫學堂上課,而伍連德來了京城,沈隆也會請他給自己的學生舉辦講座,同時邀請他到醫院給學生們展示醫術,兩所學校的學子都收獲頗豐。
在聊天的時候,伍連德和沈隆提起,英國有英國的醫學會,有《柳葉刀》、《新英格蘭醫學期刊》等雜誌,中國也應該有這樣的機構,這樣的期刊;沈隆也極為讚同,於是倆人就湊到一起開始商量如何組建中華醫學總會,還有籌辦醫學期刊的章程來。
正當倆人聊得火熱的時候,一個突如其來的消息打斷了他們倆的計劃,伍連德收到消息後匆匆找到沈隆,“景琦,東北那邊出事兒了,我要去東北,可能需要很長時間,這段時間我的家人就拜托你照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