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元寶鎮待得好好的,咋又要去哈爾濱?”文他娘有些不樂意,莊戶人家除非實在是過不下去,要不然就喜歡在一個地兒待著,總覺得外麵沒有家裡好。
縱觀老朱家的幾次遷徙,從山東老家到三江口元寶鎮放牛溝,那是活不下去了逼得不已;從放牛溝搬到哈爾濱,那是因為遇到土匪燒殺劫掠,放牛溝也沒辦法待下去了,幾次遷徙都是迫不得已,並非他們自己的選擇。
“咋地了?長大了翅膀硬了,看不上這小地方了?非得去大城市快活?你想去自己去,我和你娘還有傳傑就守在元寶鎮。”朱開山也有點不高興,放牛溝和元寶鎮的家業可以算是他自己置辦的,要是去了哈爾濱,這些不都得丟了?
一來實在是舍不得,這都是他一手一腳打拚出來的;二來麼,兒子太出息讓一貫要強的朱開山心裡彆扭,我這還沒老呢,孩子就要脫離自己的控製了?
“就是,大城市有啥好的,想種點菜都沒地兒,身邊又沒個啥熟人,我去了還不得悶死?”文他娘就想安安分分地過日子,不想那麼折騰,“我看元寶鎮就挺好的,地肥種啥都長得好,鄉親們也親切,對咱們多好啊。”
“我也沒說元寶鎮不好啊。”沈隆鬱悶了,收拾那些草原馬匪都沒這麼費勁,可又不能丟下朱開山他們不管,首先留在這兒沈隆不放心,其次朱開山和朱傳傑都能派上大用場,到時候山河煤礦還指望他們幫忙管呢。
可是不管沈隆咋說,這回朱開山和文他娘說啥都不答應,從老家到放牛溝對他們來說區彆不大,都是乾農活種莊稼,從放牛溝到元寶鎮也不要緊,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可從元寶鎮到哈爾濱就不一樣了,對莊戶人家來說,城市和農村完全是兩個概念。
彆說他們了,就是到了二十一世紀,許多村裡娃有出息了,在大城市安了家,想把父母接過去住,父母都不願意去,說住不慣不喜歡。
逼不得已,沈隆隻好拿出大殺器,“娘,現在鮮兒已經懷孕了,這回她是肯定要跟著我去哈爾濱的,到時候生了孫子,您不在身邊誰照看啊!”
“啥?鮮兒懷孕了?你咋不早說!”一聽到這個,文他娘頓時樂得不行,念叨了這麼久,終於可以抱孫子了。
其實還沒呢,鮮兒年紀不大,生娃稍微有點早,沈隆之前都很注意這方麵,現如今鮮兒也到了合適的年紀,可以考慮這件事兒了。
“啥時候的事兒?你咋現在才和俺們說?”朱開山也樂了,這可是老朱家的長房長孫啊,怎麼重視都不為過。
“俺也才剛知道,估計就是這回回來的事兒。”我就知道這辦法管用,還是拿二十一世紀來對比,那些留在鄉下的老人就算再住不慣城裡,一聽說兒媳婦懷孕了,都會顛顛兒的跑過去照顧;現如今大家夥兒對香火可是看得極重,這下朱開山山東菜館也不管了,文他娘也不要菜地了,都願意跟著沈隆去哈爾濱。
光他倆走還不行,傳傑也得跟著一塊兒走,既然傳傑走了,夏元璋最好也跟著一塊兒去,他做生意有些本事,能幫自己料理不少事情,而且夏玉書和傳傑可是好著呢,咱不能把這對兒分開了不是?
另外,上次傳武回元寶鎮探親,朱開山逼著他去和秀兒相了一回親,如今傳武的性子穩下來了,秀兒也比原來多了幾分書卷氣,兩個人算是對上了眼,這回還得把他倆的婚事先給辦了,這回他倆終於不用那麼糾結了。
夏元璋那邊好說,那個做生意的不想把生意做大呢?如今有沈隆這樣的實力官員做靠山,到了哈爾濱也施展得開,至於元寶鎮這攤生意,可以交給店裡的老人看管。
夏玉書聽說要去哈爾濱也很高興,隻是有些舍不得學校的學生們,沈隆告訴她,等到了哈爾濱,還會再辦一所更大的學堂,以後元寶鎮學得好的娃,可以接到哈爾濱去讀書,現在的學堂依舊會有老師負責,夏玉書這才放下心來。
韓老海則有點不想去,他還是更喜歡放牛溝的生活,沈隆也沒勉強,他現在身子骨還好著,就讓他在放牛溝清淨幾年吧,等傳武和秀兒有了孩子,再接他過去。
至於朱家的五坰地,直接給了韓老海當聘禮,鎮上的山東菜館也托給了可靠地人家;等傳武辦完婚禮之後,沈隆就帶著朱家一家子、夏家一家子,還有些元寶鎮學堂培養出來的學生一起到了哈爾濱。
到了哈爾濱之後,沈隆就先讓夏元璋出麵拿下了甲子溝煤礦的采礦權,成立了一家煤礦公司,名字依舊是山河煤礦,讓朱開山當董事長,夏元璋當總經理,朱傳傑一邊學習一邊幫忙辦事兒。
至於啟動資金,沈隆這些年的積蓄還能撐一段時間,再加上夏元璋拿出來的資金,堅持到第一批煤賣出去完全不是問題。
自從徐世昌來了東北之後,廣泛吸納人才,在東北開設學堂、興建公司,到處都需要用煤,隻要能挖出煤運出去,就絕對不缺買家。
鮮兒和夏玉書在新辦的學堂教書,朱開山在道外西門臉兒上又開了家山東菜館,自己在煤礦菜館兩頭跑,文他娘和秀兒幫忙看店。
至於原著裡經常出來找朱開山麻煩的那位開綢緞莊的潘五爺,這回倒是沒來騷擾,開業當天帶著熱河商會客客氣氣地上門送禮,以前他欺負街上的山東人是看著他們沒背景,如今沈隆的幾千號人馬可就在城裡,再招惹那不就是找死麼?
朱開山不受人欺負,也不願意欺負人,遇到啥事兒都能秉公處理,並沒有仗著沈隆的勢欺負潘五爺,這條街上的山東人和熱河人受他的影響,漸漸變得和睦起來。
等煤礦的手續辦下來,沈隆選了個日子,收拾地整整齊齊出門,今天他要見一位重要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