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1章 新豐美酒(400月票加更)(1 / 1)

“大都護,宣威軍玄戈營第九騎兵隊全員到齊!”沈隆獨自上前,鄭重其事的行了個軍禮,這句話在廣告裡是盧十四說得,如今卻是從他嘴裡說了出來。

“元正辛苦了!”郭昕看著一身風塵的沈隆,縱使心中有千萬言語,眼下也隻是伸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少爺!老奴終於見到您了!”其後郭家的一名管事撲過來跪倒在郭昕麵前,淚如雨下,他原本是郭昕家中的仆役,自小看著郭昕長大,自從郭昕前往西域之後,倆人就斷了來往,此次聽說他們要來安西都護府,這名管事說啥也要跟來。

“福伯,您可是老了啊!”郭昕連忙將他攙扶起來,時隔多年,重新見到熟悉的麵孔,郭昕也是激動不已。

“少爺您的頭發也白了啊,在這邊沒人照看您受苦了!”老管事顫顫巍巍從懷裡摸出厚厚一摞家書遞給郭昕,“這是幾位小少爺給您寫的家書,幾位小少爺也很想念您啊,若不是他們都有官職在身,肯定會來西域看您!”

“既然吃了朝廷的俸祿,就要為朝廷辦事,我郭家可沒有將私事淩駕於公事之上的子弟!”郭昕強忍著沒掉下淚來。

“大都護,末將在長安之時,也曾拜托代國公尋找咱們安西軍的家屬,為他們帶來了家書,喏,那邊便是親手攜帶家書過來的親人,大都護可否讓他們見見自己的家人?”沈隆指著自己身後的長安少年說道。

此時,儘管親人近在眼前,儘管他們的眼中滿是淚水,可沒有得到沈隆的軍令,他們誰也不沒有動彈。

能做到這些,這群少年已經算得上強兵了,郭昕也為之詫異,愣了下方才說道,“此乃應有之事。”隨即下令他們團聚,沈隆同樣下達了命令,兩撥人馬立刻彙集到一起。

“敢問藍天雲氏可來人了?我是雲家三郎啊!”

“爹爹,爹爹,你們誰看到我爹爹了,我爹爹是鳳翔府章家的章十二啊!”呼喊聲、哭聲彙集到一起,找到親人的相擁而泣,那些得到長輩已經戰死的少年則是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然後又被那些親人沒來的老兵攙扶起來。

“來,起來,你爹可沒有辱沒我大唐的榮光,他愣是一個人殺死了五個吐蕃騎兵方才戰死的,你爹雖然死了,牌位還在,我這就帶你祭拜去!”他們的孩子雖然沒來,可他們卻把這些少年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少爺,商隊裡還帶了我大唐的好酒,正宗的新豐酒,少爺您恐怕好多年沒喝過了吧?路過回鶻牙帳的時候,有回鶻貴人要用黃金和我換,老奴都沒換,少爺您好好喝幾碗!”老管事一聲令下,商隊的馬車將好酒送上來。

郭昕打開酒壇子,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陶醉的神色,不過他並未獨享,而是大聲道,“自從商路斷絕後,久未品嘗大唐美酒的何止我一個?這是家鄉的酒啊,豈能我一人獨享?來人呐,去將這些好酒兌水分給大夥兒嘗嘗!”

安西都護府的士兵多來自隴右和長安附近,而新豐美酒則產自臨潼,對這些人來說是正兒八經的家鄉美酒,所以老管事才選了新豐酒,而不是同樣有名的蘭陵酒或者劍南春。

新豐酒乃是大唐的高端美酒,李太白曾有詩雲“新豐美酒鬥十千”,也就是說一鬥新豐酒價值千錢,若是在長安,誰要是用新豐酒兌水喝,非得被人給罵死說他暴殄天物不可,可是現在,誰也沒有去指責郭昕。

長安到龜茲萬裡之遙,他們還要從回鶻牙帳繞個大圈子過來,實在是不能攜帶太多的酒,這一馬車還是想儘辦法才運過來的,要讓安西都護府所有將士都品嘗到家鄉的美酒,不兌水可不行。

這些士兵也懂這個道理,儘管區區幾壇子酒兌水之後,酒味已經淡到幾乎沒有味道了,但他們依舊喝的滿臉潮紅,因為這不是其他酒,而是來自大唐、來自自己家鄉的酒啊,喝了這種酒,他們似乎回到了當初在大唐的歲月……

“昔日霍驃騎以禦賜美酒傾入泉中,與將士共飲,方才有了酒泉;如今大都護不讓霍驃騎專美於前,末將相信大都護也定能如同霍驃騎橫掃匈奴那般橫掃西域,讓我大唐的榮光重現於西域!”沈隆也端著一杯薄酒,對郭昕說道。

“大唐!大唐!大唐!”周圍聽到沈隆說話的將士們,無論是久在安西的白發兵,還是剛從長安來的少年,都紛紛舉杯,口中高呼著大唐的名號,這聲音飛快地在安西軍中傳播,最後幾乎所有安西兵都在高呼大唐的名號。

這聲音直衝雲霄,響徹整個龜茲城,也傳到了城中異族的耳朵裡,他們紛紛豎起了耳朵,認真聆聽這呼聲,不少人都麵露喜色,開始竊竊私語,“這是大唐的兵馬要回來了?莫不是商路又要重開了?若真是如此,咱們又能過好日子了!”

隴右被吐蕃隔斷,受苦的不隻是大唐安西都護府和北庭都護府的將士們,西域那些依靠商貿為生的各部落日子同樣不好過,沒了絲綢之路上往來不絕的商人,他們就沒辦法通過商貿獲取利益,單靠那幾片貧瘠土地上的產出可養不活這麼多人。

西域阻斷三十年,不單是大唐的兵力不斷減少,就連他們的部族也衰落了不少,如今聽到大唐又回來的消息,他們又怎麼能不激動呢。

“福伯,如今商路又通了麼?”他們能明白這個道理,郭昕自然也能明白,要是商路重新開啟,那安西都護府輾轉騰挪的空間可就大多了。

“多虧了郭守捉,帶領我等北上回鶻牙帳,然後轉往西南,才能將這些東西送過來。”老管事指著馬車上的絲綢、瓷器說道,“隻是這條路比原來那條路遠了不少,一路上又不歸咱們大唐管,要想像三十年前那般運貨恐怕不行。”

“隻要商路沒斷,那就足夠了!”郭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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