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天啊!……佛祖啊!……大明尊!……光明神!……”來自不同部族的仆從軍們,這一刻完全忘記了進攻,紛紛下馬跪在地上向自己信奉的神明祈禱著。
而在城頭,吐蕃人還處於眩暈中沒有恢複,城中的吐蕃守將早已被爆炸的衝擊波震暈了;唯獨沈隆手下的大唐兵馬巍然不動,他們早就在訓練中見識過爆炸的威力,紛紛約束胯下的馬匹,並很快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進攻!”沈隆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一馬當先衝在了最前麵,雲二郎等人帶著兵馬緊隨其後,一瞬間就衝到了缺口處,進入肅州城內。
凶悍的吐蕃將士突然遭此劇變,完全回不過神來,大多數還跪在地上祈求佛陀的保佑呢,大唐兵馬如狼似虎一般殺了進去,猝不及防之下吐蕃守軍損失慘重,很快就被大唐兵馬占據了城門,攻上城頭。
在郭昕的催促下,拔汗那王子、骨咄祿、康廣德等人也醒了過來,趕緊帶著自家兵馬參與到這場戰鬥當中,吐蕃兵馬在混亂中被殺得大敗,大多數人都被殲滅在城中,隻有少部分人從東門逃跑,往東邊的甘州去了。
肅州就這樣輕而易舉的落在了大唐手中,幾乎沒有損失多少兵馬,獲得解放的大唐子民喜極而泣,而那些仆從軍則依舊沉浸在爆炸的驚恐之中,大唐難道是得到了神靈的保佑,經略大人是拿到了神靈賜下的法寶麼?
沈隆也不解釋,這種事情就讓他們去琢磨好了,恐懼往往來源於未知,讓他們對大唐恐懼對沈隆來說卻是一件大好事,他沒有必要緩解這些人的恐懼。
解救了大唐的子民,留下部分兵馬看守肅州城,讓他們押著那些吐蕃俘虜修築城牆,原先這些事情都是他們押著大唐子民乾的,現在剛好反過來,讓他們也嘗一嘗被壓榨的滋味。
等肅州城的事情處理完畢,沈隆和郭昕繼續帶領大軍向東展開進攻,一路擊潰了幾股攔路的兵馬,沿著祁連山腳來到甘州城外,或許是得到了肅州潰軍的通知,甘州城的守將沒有在城中死守,而是帶著大軍在城外等候大唐聯軍的到來。
這下倒是合了沈隆的胃口,你在城裡麵守著還要挖地道,把火藥埋在城牆下麵,而現在隻要在野外擊敗他們就行了。
或許覺得己方有神靈庇佑,又或者覺得自己在肅州之戰太過丟臉,來自回鶻、拔汗那、沙陀突厥和其他部落的仆從軍們爆發出強大的鬥誌,在沈隆的指揮下擊穿了吐蕃人的陣型,一戰斬獲上萬,將這支吐蕃軍隊打得大敗。
野戰獲勝,潰軍都沒敢進城,直接繞城而走,城中所剩無幾的守軍也趕緊從城中逃走,甘州城因此成了一座空城,輕而易舉落入大唐手中。
“河西七州如今就隻剩下涼州還在吐蕃人手中了!”郭昕坐在城中的府衙裡,樂得眉開眼笑;河西七州是涼州、甘州、肅州、瓜州、沙州、伊州、西州,而如今其它六座城池已經重新回到大唐手中,要是再打破涼州,河西就全部是大唐的了。
“想必不會讓大都護久等!”沈隆笑著說道,此前兩戰讓吐蕃人在河西、隴右一帶的兵力損失慘重,更讓他們對大唐充滿恐懼,相比涼州也不會太難打吧?
和此前一樣,沈隆拿下甘州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解救那些被吐蕃人俘虜的大唐子民,重新獲得自由的大唐子民喜極而泣,沈隆借此機會從中挑選了不少青壯從軍,或許他們現在還沒辦法直接上戰場,但是跟隨大軍一起行進,也能學到許多東西。
他們先試著擔任運送物資,看守俘虜等雜事,同時學習軍紀和武藝,等一兩場戰鬥之後,他們就可以嘗試跟隨大唐兵馬一起追擊敵人,等重新鑿通絲綢之路後,他們就是合格的戰士了,可以成為都護府有效的兵力補充。
如今都護府的兵馬數量實在是太少了,而且一路沈隆還安排了不少人來看守新打下來的城池,兵力也得不斷補充才行。
沿著上次和悟空法師一起走過的路向東抵達涼州,涼州的守將此時完全陷入兩難之中,你說出城野戰吧?恐怕打不過大唐的軍隊,而要是據城死守消耗唐軍,坐等援軍到來,這城牆恐怕也不保險吧?
誰能保證大唐兵馬在肅州曾經用過的手段不會再用一回?要是這樣誰還敢上到城牆上麵去防守?左思右想之下,守將乾脆豁出去帶著兵馬出城找大唐聯軍野戰了。
此時的吐蕃還異常凶悍,就算是失敗,也得先拚過一場才行,就算輸了那也比在城裡憋憋屈屈的死要強得多。
大唐聯軍一方士氣愈加高漲,而吐蕃兵馬這邊則是七上八下心裡沒底,這樣的情況下,他們怎麼可能獲勝?於是大唐聯軍再次取得了戰鬥的勝利,又獲得了大量的斬獲,還有一座沒有防守的涼州城。
你們勿用期盼李輕車,我大唐的兵馬又回來了,沈隆在心裡念叨一句,然後帶著大軍進入涼州,將那些被俘已久的大唐子民解救出來。
自此,河西七州全部回到了大唐手中,如今隻要打穿了廣武、蘭州和渭州,就能進入大唐鳳翔府境內了,到了鳳翔府,距離長安城就隻有咫尺之遙。
從庭州到涼州有數千裡之遙,而從涼州到鳳翔府則隻有千裡左右,千裡之遙在其它人看來或許很遠,但是對這些去年還在萬裡之外的碎葉城征戰的將士來說,卻就好像近在咫尺一般,他們心中都充滿了對長安的渴望。
“終於能見到長安了,這會是一座多麼偉大的城市?”拔汗那王子、康廣德等人為之神往。
而沈隆手下的白發兵們則已經是淚眼朦朧,當初離開長安城的時候,他們還隻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而如今卻已經滿頭白發、滿臉皺紋,但不管怎麼說,他們這次總算是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