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對方也是廣告公司的人，那肯定也是來搶項目的，要是能從他那兒弄到對方公司的競標方案，自家公司獲勝的希望就大了。

“啊？老板，這不太好吧？”楊曉芸也才剛畢業而已，對這種事情接觸的少，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這不是作弊麼？

“有什麼不好的？隻有拿到項目咱公司才能活下去。”這種單純的學生老板見得多了，等他們在社會上多混兩年，就會明白這些道理，老板想了想說道，“你隻要能幫公司把這單生意拿下，我就給你提前轉正！”

楊曉芸也是剛到公司不久，還沒有轉正呢，老板招她進來有一半兒是瞅著她長得漂亮，可進來後卻發現這妹子有些嬌氣，還不會來事兒，到底要不要把她留下，老板還在猶豫中，現在機會給她了，就看她能不能把握住了。

“我……我儘量吧！”楊曉芸把辯解的話收了回去，她找這個工作也不容易，隱隱地也聽出了老板的意思，生意拿下自然好說，可要拿不下自己的工作怕是就危險了，既然這樣，她也不得不去嘗試一番。

因為這個原因，等沈隆回到公司後不久，就收到了楊曉芸發過來的信息，這姑娘倒是沒直接問他競標的情況，而是約他出來吃個飯。

沈隆想了想答應下來，總覺得這妹子不適合向南，要是沒有楊曉芸，向南未來的生活說不定會更好一些。

下班，出門坐地鐵到了約好的咖啡廳，稍微等了一會兒，楊曉芸就過來了，今天她穿了一件綠色豎條紋的短袖，倒也顯得清純可愛，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沈隆腦海裡浮現出來的總是聖誕小麋鹿造型的樣子。

“強子，等急了吧？”來了之後，楊曉芸先道了個歉然後說道，“上次吃完飯之後我就想著和你聯係來著，不過這段工作忙，一直沒啥時間，沒想到今天又碰上了，所以就趕緊抓緊時間約你出來了。”

我看怕未必是來找我的吧？沈隆可是老狐狸了，之前一直不怎麼搭理，今天從甲方公司遇見就馬上約我出來，這裡麵的原因用膝蓋想也能明白啊。

“是啊，挺巧的。”當然沈隆也不會直接揭穿，笑眯眯和楊曉芸聊了起來，聊陸濤，聊彼此的工作啥都好說，就是一說到這個項目，沈隆就會圓潤地轉移話題，讓楊曉芸憋了一肚子的問題無法發問。

一直到吃完飯該離開的時候，楊曉芸也沒能從沈隆這兒套出任何東西來，最後隻能鬱悶地上出租車走了，臨走前她還有點不甘心，又從車窗裡探出腦袋，“這周六你有事兒沒？要不我叫上米萊，你叫上陸濤，咱們唱歌去吧？”

“這星期六不行，那天剛好是我們係吃散夥飯的時間，等下次再看有機會沒有吧。”散夥飯的時間是早就定好的，沈隆這星期真沒空。

“那就周日好了。”楊曉芸還是有些不甘心，下個月就要開始競標了，自己要是什麼都沒問道，老板肯定會罵人的。

“行啊，我回去問問陸濤。”這回沈隆倒是沒有拒絕，哎，可惜現在才七月，距離聖誕節有些遠，要不然攛掇她打扮成小麋鹿開趴體那就有意思了。

“嗯，那就說好了！”楊曉芸打定主意，等回去之後不管說啥也要勸米萊幫自己從這家夥嘴裡套出點話來，她找這個工作可是不容易，絕對不能失業。

其實，這妹子和樊勝美倒是有點像，細細琢磨楊曉芸的出身和性格，沈隆想起了在《歡樂頌》世界裡遇到過的樊勝美，她倆都是一般家庭長大的孩子，都長得不錯，然後同樣將自己改變命運的希望寄托到了外貌上，希望能依靠自己的外貌找個好對象，從而輕鬆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所以樊勝美會一直逼迫王柏川，楊曉芸會不斷督促向南進步，然而她們自己卻不懂得奮鬥，就好像那些依附於高大喬木的攀緣植物。

到了周六，沈隆和向南、強子一起來到學校附近的孔乙己飯店，帶著離彆的傷感和對未來的迷茫，這些年輕人很快就有點喝醉了。

陸濤去送完米萊才過來，稍微有些晚，有點人來瘋的華子立刻起哄，“吃散夥飯來那麼晚，重色輕友！少廢話，先罰三杯！”

在大家的相應下，陸濤一上來便一連喝了三杯啤酒，然後華子繼續起哄，追問大家生活中最重要的是什麼，華子說是友誼，向南說是他父母，他希望自己能讓父母過上好日子，有女生說是愛情，這些答案都贏得了一片叫好。

另一個說金錢的男同學卻遭受了一片噓聲，輪到陸濤了他卻有些迷茫，“我不知道。”偷偷拿著DV趕過來給他們拍攝錄像的米萊有些吃驚，難道自己在陸濤心中的地位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重要麼？

這些答案，表現了大家畢業時的某種情緒，這情緒很快令大家更加親熱，他們相互借酒說一些早想說卻又不好意思說，或是無從說起的話，他們不停地繼續乾杯，男女同學相互擁抱，大醉的人鑽到桌子下麵，另有大醉的人被抱著，橫放在椅子上。

這一頓散夥飯吃得真是情緒激昂，大學畢業，有點像離家出走，過去的努力像煙霧一樣飄散了，而未來卻影影綽綽地模糊不清。

華子已經喝得暈暈乎乎，摟著陸濤說了一堆話，然後大喊一聲，“畢業啦，我們畢業啦！”隨手把一個半空的酒瓶子扔向身後的空中。

這個酒瓶子好巧不巧，正好落到了不遠處那一桌桌子中間的湯碗裡，於是一場混戰就這麼爆發了。

沈隆原本可以阻止這一切，可想了想，讓這一切發生或許也不是什麼壞事兒，於是僅僅護住華子他們幾個沒有挨打就算了。

隻是那一桌領頭的那個光頭讓他一直都想笑，嘿，哥們兒，怎麼不唱搖滾卻跑到這兒來打架了？

不知道是誰報的警，不一會兒警察過來把他們帶回了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