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樂界珍視的天分有兩種,一種是演奏技巧,如果你的大提琴能拉得像馬友友那般出色,或者鋼琴彈得如同郎朗那般,他們一定會欣然邀請你加入。
但是正如沈隆之前所說的那般,不管什麼樂器,演奏的對和演奏的好是截然不同的概念,他繼承了王起明的演奏能力,再加上自己練武多年對身體的控製遠在一般人之上,不管多難的曲子都能流暢自如地演奏下來。
可僅僅是這還是遠遠不夠的,你還需要融入樂曲的感情,用句俗套的話來說就是,你要用心來演奏音樂,而不隻是手;在這方麵,沈隆就有些無能為力了。
所以這一條路顯然是走不通的,不過幸好還有第二條路,貝多芬、莫紮特、施特勞斯、柴可夫斯基、巴赫等偉大的音樂家給古典音樂界留下了無數經典曲目,但古典音樂界僅僅擁有這些還是不夠的。
每個時代的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獨特情感,而這些情感也需要音樂來抒發,所以古典音樂界也不能抱著這些老曲子止步不前,他們同樣需要有新的天才音樂家來譜寫新的曲子,這就是沈隆所期待的機會了。
除了《梁祝》等少數源於東方的曲子,他很難做到將自己的內心沉浸在樂曲中,但他卻可以將後世的經典作品搬到這個時代來,簡單的來說,就是當個古典音樂界的文抄公,譚盾、喜多郎、武滿徹、久石讓、盛宗亮等,這些音樂中飽含東方元素的作曲家都可以抄。
隻要能源源不斷拿出優秀的作品,再讓合適的人聽到這些作品,那麼卡內基音樂廳遲早會向他打開大門,他並不擔心這些帶有東方韻味的作品無法獲得他們的認可。
一來,明年譚盾就會憑借交響曲《風雅頌》獲得國際作曲大獎;二來,日本作曲家武滿徹那些帶有濃鬱日本傳統風格的音樂在西方已經獲得了不小的認可,喜多郎也與兩年前開始進軍美國,而日本的音樂又源於中國,既然日本的音樂能夠得到認可,那麼中國的一定可以。
嗯,日本人在國際古典音樂界的地位的確比中國高一些,不過這並不是中國人的天分跟不上,這隻是經濟原因罷了;人隻有在吃飽飯的情況下,才有閒心琢磨音樂,而中國人眼下也才剛剛填飽肚子而已,等到沈隆穿越過來的那個年代,紐約愛樂樂團裡已經到處都是中國人的身影了。
因為,早先移民過去的家庭不少都已經成為中產,他們有能力給自己的孩子很好的素質教育,而國內的經濟也在飛速發展,音樂教育並非遙不可及,所以才能誕生著名鋼琴家郎朗、李雲迪,紐約愛樂樂團首席小提琴黃欣等出色的音樂家。
“我倆先練練,然後再去林肯藝術中心演出。”沈隆從胡思亂想中醒了過來,對依舊沉浸在曲譜之中的郭燕說道。
“行,不過這曲子用小提琴和大提琴來配合好像有些不太合適吧?你寫曲子的時候想的是什麼樂器?”郭燕也是行家,當然會發現這些問題。
“嗯,我覺得用葫蘆絲來表現沙漠的悠遠很不錯,反正這個你也會,明天我們去唐人街找一找,看看能不能買到葫蘆絲。”音樂學院畢業的學生,就沒有隻會一種樂器的道理,郭燕在大學的時候也練過葫蘆絲,沈隆第一個抄襲的作品選了《絲綢之路》也有這個原因,要是郭燕沒有用武之地,她心裡肯定會有疙瘩。
沈隆走過了這麼多世界,撩了這麼多妹子,怎麼會連這種程度的問題都想不到,他肯定是不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的。
“用葫蘆絲的確不錯,今天是來不及了,我先用小提琴試一試吧,熟悉熟悉曲子。”這下郭燕也不為收入下降而惆悵了,重新拿起小提琴對著曲譜開始了演練,沈隆也扶起了大提琴,格林威治村裡,響起了大小提琴二重奏版本的《絲綢之路》……
第二天一早,他們就去了唐人街,在阿春的湘院樓吃了早餐,順便從阿春那兒打聽清楚了那兒有中國民樂樂器店,然後徑直前往購買。
“葫蘆絲啊?你們算是來對了,要是買琵琶、二胡、洞簫這些,你們在其他樂器店或許還能找到,葫蘆絲的話估計就我這兒有了,說實話,我這的葫蘆絲也不是打算拿來賣的,我原本就是雲南人,我做了幾個自己玩的,難得遇到喜歡這個的人,乾脆送你們好了。”店主是建國前從雲南出國的老華人。
郭燕和沈隆客套一番後,收下了葫蘆絲,郭燕試了試音,吹了一首《月光下的鳳尾竹》作為感謝。
當樂曲清幽飄起的時候,仿佛把店主帶到了瑞麗江邊翠綠欲滴的鳳尾竹林,看到了那個他心儀已久、穿著筒裙的姑娘,她在碧波瑩瑩的麗江邊漫步起舞,等待心上人的到來;竹林中傳來了陣陣葫蘆絲聲,淡淡悠揚;美麗的姑娘輕倚在鳳尾竹旁,清澈的雙眸中流露出期待的目光……
一曲結束,不知不覺店主已經淚流滿麵了,“.…..實在是不好意思,你的曲子讓我想起了我年輕時候在家鄉的一些事。”
“明白,這就是所謂的鄉愁吧!說實在的,我倆雖然才出國幾個月,都還會經常想念國內,想念全聚德的烤鴨,想念稻香村的糕點,更何況老爺子你出來這麼多年了呢!”沈隆很是理解,“我想您恐怕也懷念宣威火腿、竹筒飯和汽鍋**?”
“想啊,怎麼能不想?除了宣威火腿,在紐約其實也不是沒吃過這些,但總覺得少了點東西,吃不出來那種味兒!”老爺子又抹了一把眼淚,“哎,我年紀都這麼大了,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吃到啊。”
“其實現在國內也慢慢開始開放了,回國雖然麻煩點,但也不是多困難,您要是想,就回去看看,等到了昆明,到了瑞麗,絕對可以嘗到當年的味道。”沈隆勸道,哎,他能現在回去,我倆估計還得一段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