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正在看奏折的沈隆突然笑了,他又看到一份支持朝廷開發大員島的奏折,然後想到了一個後世的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
“陛下為何發笑?”曹化淳湊趣道,他現在是司禮監秉筆太監,也有資格給奏折批紅的,不過沈隆從來都是把這項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他就隻能在旁邊伺候了。
“朕想起了一個笑話,據說某縣的監獄和學堂同時需要維修,但府庫之中的錢財隻夠修一樣的,然後本縣的書吏就湊在一起商量,看看先修那個好;開始時候大家都想先修學堂,可突然有個書吏說道,咱們家的孩子讀書可以去私塾,學堂咱們是用不上的,可新來的大人眼裡不揉沙子,說不定咱們那天就得進牢獄啊!這下諸位書吏全部讚同把錢拿來修監獄。”沈隆把這個後世的笑話改頭換麵說了一遍。
“陛下是說這些大臣支持朝廷拓墾大員島,其實是和這些書吏一個想法?”曹化淳當下就明白了,怪不得陛下會發笑,這個笑話確實有意思。
“是啊,若非如此,他們怎麼會對這事傷心?”沈隆心中冷笑,還不是被自己之前的手段嚇怕了,唯恐自己也被千萬父老鄉親唾罵,所以提前給自己備了一條出路啊,不過如此也好,這樣的話以後朝廷想繼續拓殖海外,就不擔心他們會大肆反對了!
畢竟誰有敢保證自己不會遭遇陳侍郎、江主事一樣的下場呢?到那時候,海外新拓墾的殖民地,就成了他和他們家族唯一翻身的機會了。
“鄭芝龍、俞谘皋那邊究竟如何了?”沈隆問起了東海艦隊的打造情況。
“回陛下的話,俞、鄭二位總兵到任之後就立刻開始招募士卒,然後按照陛下的吩咐開始訓練;孫巡撫也開始指揮工匠按照圖紙造船,並在登萊開設海事學堂,教授航海操帆之術,陛下的東海艦隊定能如期建成!”曹化淳連忙彙報道,東海艦隊可是沈隆關注的重點,但有一點兒消息他都會仔細記下,隨時應對沈隆的谘詢。
登萊和東江鎮隔海相望,頗有不少自遼東逃難而來的百姓流落在登萊,原曆史中由於這些人衣食無著,和當地百姓發生了巨大的矛盾,從而為孔有德的背叛埋下伏筆;現如今沈隆在這裡招募士兵、開設船廠,吸納了許多遼民青壯,有力地化解了這一矛盾。
這也是一箭雙雕,登萊原本就適合建立海軍基地,現在又解決了逃難遼人的生存問題,此外等將來艦隊建成,這些人懷著重回家鄉的想法,也會支持海軍北上討伐建奴的。
“有什麼需要朝廷支持的地方,你要及時上報;還有,若是誰膽敢朝船廠和東海艦隊伸手,你就剁了他們的爪子!”老子好不容易才抄家湊了這筆錢,用於東海艦隊和登萊船廠的建設,誰要是敢貪汙,那就去死好了!大員島正缺人呢。
“奴婢遵旨,奴婢早就讓人盯著這些地方了!”曹化淳還管著東廠呢,這件事也在他的權限之內。
“孫督師那兒怎麼樣了?”沈隆有問道,現在,他對遼東的情況還有點放心不下。
“如今祖大壽等人為了贖罪,一刻也不敢怠慢,縱使不能徹底消滅建奴,但和毛帥一東一西、兩麵並進,卻也讓建奴根本無力南下!”曹化淳說完又補充道,“林丹汗又回來了,如今草原各部已經開始放棄建奴,重新歸於林丹汗麾下,如今林丹汗正在整頓人馬,準備對建奴複仇呢!這卻是陸指揮使帶來的消息。”
“不錯不錯,東廠若是能和錦衣衛齊心協力,那就再好也不過了!”這兩個部門性質相似,有競爭也有衝突,各自為各自的部門做打算是應該的,卻不能因此耽誤國家大事,見曹化淳能領會到這一點,並沒有掩蓋陸文昭的功績,沈隆很是滿意。
“西北又如何?”現在沈隆最關心的就是這兩個地方了,畢竟原來的大明可是倒在西北流民和建奴的夾擊之下,一旦大明對建奴的限製稍微起了作用,境內的流民就會鬨起來,而流民陷入困境的時候,建奴就會開始進攻,如此雙斧伐木,大明這棵大樹終於堅持不住了。
“各地軍屯謹遵陛下教誨,按照徐先生弟子所授的手段開始種植紅薯等物,如今已有收獲,各地百姓見了也開始效仿,再加上朝廷的賑濟,百姓受災雖重,倒也不至於活不下去!”曹化淳繼續彙報,“少數流民作亂,也被延綏巡撫洪承疇解決。”
“倒是不枉朕提拔他這一回。”沈隆聽了緩緩點頭,洪承疇的人品有問題,但能力還是有的,要不然皇太極也不會忍著綠帽子用他。
“還有其他事情沒有?”沈隆繼續問道。
“還請陛下贖罪,自從京中的店鋪被查抄之後,那些晉商紛紛收斂,奴婢一時還查不到他們更多的證據!”曹化淳馬上跪地請罪,先前建奴圍城的時候,沈隆就讓他去查晉商勾結建奴的證據,隻是先前工作太忙,在加上朝中官員通風報信,曹化淳到現在還沒查到太多消息。
“這些人倒是機靈!”沈隆冷笑一聲,“不過他們憋不了太久了!等朕下江南的時候,他們估計就會重新冒出頭來,到時候再收拾他們不遲!”
大明現在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光靠之前抄家的積累可支撐不了多久,但隻要拿下這些通敵賣國的晉商,把他們多年積累的財富收歸國庫,那大明可就能過幾天滋潤的日子了。
於是在第二天的早朝上,沈隆提起了自己準備下江南的事兒,“尋回傳國玉璽乃是我大明列祖列宗的夙願,先前朕已經帶著傳國玉璽去曆代先祖靈前祭拜過,唯獨太祖陵寢遠在江南,尚未親往祭祀;如今朝政稍安,朕打算去江南一趟,祭祀太祖,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這番話深合孝道,群臣也沒辦法反駁。